第604章：連顆野草都不如

  程清瑤是秘書，處理這種事情向來得心應手，她往樓上看了看，沒見著人又收回視線，重新看著南夫人說：“她沒在，南幽瑾也沒在。她說，等南幽瑾回來一起吃。”


  “奶奶，別聽她的話，她根本就沒有進去。”他們吃得越開心，盾盾心裏就越堵得慌，感覺莫諾檸被冷落，感覺他們沒把莫諾檸當成莫家人。他恨恨地盯著程清瑤，眼神陰冷又邪惡：“她沒有進去道歉，甚至沒有叫阿姨出來吃飯。她不但不叫，反而威脅阿姨，說渴了餓了她自己會出來吃。”


  南夫人溫和的目光瞬間冷冽，冷的比外麵的氣溫還要低，語氣滴水成冰：“瑤瑤，我以為剛才，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莫諾檸不是我的女兒，卻勝似我的女兒，你這樣對待她，是想給我臉色看嗎？”


  程清瑤微微一笑：“伯母，您這話就嚴重了，來者是客，至高無上。我再不懂事，也不敢給您臉色看。至於莫諾檸，得罪她的人不止我一個，還有南幽瑾。”


  “你……”


  程清瑤揚起手，讓她先不要說話：“還有，從理論上來講，南幽瑾是我的前夫。我和我的前夫續續舊情，不可以嗎？莫離都不曾生氣，莫諾檸生的又是哪門的氣？她一不是南幽瑾的女朋友，二不是南幽瑾的老婆，三不是南幽瑾的情人，沒為南幽瑾生下一子半女。”說這話的時候，她故意將眼神移到旁邊盾盾的身上，旋即又移向南夫人，接著說：“她和南幽瑾沒有半點關係，請問她在生什麽氣？又要我從哪個角度哪個方麵跟她道歉？伯母有沒有覺得，莫諾檸這氣生的有點莫名其妙？”


  南夫人被嗆得語塞，臉色一陣紅一陣白，特別是她看盾盾的眼神，簡直就是詭異，好像知道了什麽秘密似的。她拉著盾盾的小手，暗暗地提醒他克製再克製，也在緩過勁後強笑道：“你的話說得有理，可諾檸的心思你不是知道嗎？昨天晚上我和你爸也說得很清楚，能成全就成全，你不也答應幫忙嗎？現在好了，忙沒幫上，你還給添了亂。南幽瑾不知道去了哪裏，諾檸又在房間一直生氣。”


  程清瑤不怒反笑：“事情沒有到最後，伯母怎麽知道我沒有幫忙，反而在添亂？”


  南夫人一忍再忍，眼見就要發作，莫劍翎又及時地跑來圓場：“別急別急，諾檸是我的女兒，我比誰都了解她。就她那性子，簡直就是另一個端木韻，有理沒理都愛鬧。就拿前陣子的事來說，人家南幽瑾好心好意的給她送手機，她不領情就算了，還把新手機給摔碎了。你說，南幽瑾有什麽錯？完全沒錯嘛！”


  “……”南夫人又被嗆得說不出話，臉色格外難看。也就在這時，門鈴響了，尷尬的氣氛得到緩解。莫劍翎問：“是不是南幽瑾回來了？回來的正好，一起吃飯。”


  管家對過話，扭頭回答：“不是南先生，是大少爺訂的新衣服給送了過來。他們說天寒地凍，道路結冰，不是車禍就是堵車，早早出門還是弄到現在才趕過來。老爺，少爺，要讓他們送進來嗎？”


  “送。”都到了為什麽不送，大過年的都很忙，莫離讓管家開門。沒多久，一排又一排的衣服從外麵扛進來，眨眼的功夫就擺了一客廳。程清瑤完全看傻，過個年而已至於買那麽多衣服嗎？男款，女款，童裝……應有盡有，一年都穿不完。


  莫離簽了字，讓管家把衣服派下去：“這一排是王伯的，這一排是王媽的，這些是傭人的，各自挑各自的碼，款式都是今年的新款。這是瑤瑤的，送到我的衣閣。這是念念和堯堯的，就放在他們的房間。這是我爸，還有她的，全部送到他們的臥室。這些是南夫人，南幽瑾，還有盾盾的。我不知道他們的碼，不知道合不合適，一會兒讓他們試試，不合適就打電話重訂。”


  剩下最後一排，是莫諾檸的！

  莫離對莫諾檸絕對夠意思，衣服紅紅綠綠色澤鮮豔，鞋子還有二十來雙。管家叫人搬上去，程清瑤想了想說：“先放諾檸的門口，等吃完飯我給她送進去。”


  南夫人的臉色終於來了360度的大逆轉，笑道：“再給她送點飯進去，她身體不好，不能挨餓的。”


  程清瑤嗯了一聲，算是答應。


  吃完晚飯，南幽瑾還沒有回來，她給打了電話，問他在哪裏，什麽時候回來。他好像不方便說話，說了一句就匆匆掛斷：“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今晚就不過去，你們不用給我留門。”


  程清瑤不再管他，問管家要了鑰匙，打開了莫諾檸緊鎖的門。莫諾檸見她進來，哼的一聲又埋進被子，不理她。她隻覺好笑，把鞋子推進去，再把衣服推進去，一件件幫她掛好：“這是莫離給你買的，別謝我，我巴不得你穿舊的過年。”


  莫諾檸在被子裏麵氣得磨牙，想撕了程清瑤。


  程清瑤見她不出來，又接著說：“莫離是老大，處處都要照顧你們，感覺你們缺什麽他就立即給你們補齊。有了這個習慣之後，他照顧爸媽，照顧堯堯和念念就是得心應手。然而，他再得心應手還是犯了錯，剛才置的新衣，有管家的，有傭人的，有堯堯和念念的，卻獨獨沒有盾盾的。盾盾看到這一幕，眼眶當場就通紅，摔下筷子飯都沒飽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程清瑤故意這樣說，一邊說一邊看床上的動靜，被子在一點點地抓緊，發出不明顯的顫抖。就是，哪個做媽的聽見自己兒子受委屈，還能保持淡定如水的心境？

  出來！


  出來啊！

  莫諾檸沒有出來，她蒙在被子底下，緊咬雙唇，努力克製情緒。她不能想，一想到盾盾受委屈，她比盾盾還要難過。為什麽？為什麽自己被欺負，兒子還要被欺負？


  程清瑤的聲音又從外麵陰陽怪氣的傳來：“都說有媽的孩子是塊寶，沒媽的孩子是根草，我看盾盾啊，那是連顆野草都不如。回頭我跟南幽瑾商量商量，實在不行就把盾盾過繼到我名下，這樣一來我就有三個孩子，南幽瑾還能恢複單身，以後找對象都方便。莫諾檸，你覺得我這個想法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