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謝照雲
周嬋出門便裝作醉酒一般往桃浪閣後院走去,她卻不知她的一舉一動都被老鴇看在眼裡,房間內素衣唱罷一曲,桑落和槐望拍手叫好。
「那位公子怎麼去的這麼久?」素衣緩緩開口問道。
「許是又看上了哪位小姐也說不定,不管她,你繼續唱。」槐望開口說道,桑落對著槐望偷偷豎起一個大拇指,槐望輕仰了一下頭,滿臉得意。
周嬋搖搖晃晃剛到後院,便感覺背後升起一股涼意,不過她並未多想,心想也許是做賊心虛也說不定,於是便又大著膽子往前走去,沒走幾步,一陣笑聲傳來,那笑聲裡帶著陰森與恐怖,聽的周嬋心裡發毛。
「誰?別裝神弄鬼。」周嬋呵斥道。
後院中堂的門突然洞開,老鴇笑著從房間里踱步出來,緩緩開口說道:「你扮男子潛入桃浪閣,硬要聽曲,老婆子也依了你的意,給了你一條生路。結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非來闖。」
周嬋眉頭緊皺,她只是想來打探一番,卻沒想到是這般龍潭虎穴,早知道就不會這麼冒失。
老鴇陰森的看著周嬋,對著身後兩個彪形大漢說道:「給我拿下她。」
「慢」周嬋伸手阻擋,大聲說道。
「怎麼?你還有什麼遺言嗎?」老鴇拿帕子淡淡擦拭了一下面龐說道。
「拿下?你可知我是誰的人?拿下我,你有幾條命交代。」周嬋心想不管了,能唬住她最好,唬不住就只能等桑落她們去找救兵,可自己要是被抓了,桑落她們還能安全脫身嗎?哎,真不該靠著自己了解的那點東西如此莽撞。
「你是誰的人?」老鴇似被周嬋的話驚到,揮揮手叫大漢先住手。
「實話告訴你吧!我是南臨王的人,敢抓我,我看你活得不耐煩了。」周嬋給自己壯著膽子,厲聲呵斥道。
「南臨王?」老鴇重複了一遍,半晌又笑著說道:「死丫頭,差點被你誆了,且不說你到底是不是南臨王的人,就算你是南臨王的人又如何,殺了你既是死無對證。」
周嬋心裡苦澀,她好不容易來到這裡,還什麼都沒有搞明白,可不想就這麼隨便的把小命交代在這裡,可這兩個人一看就是練家子,自己怎麼可能逃出去。
「動手。」
「慢著。」周嬋又呵斥道。
「還有什麼身份.……都沒用,今日你必須死。」
「嘿嘿。」周嬋諂媚的笑了一下,說道:「媽媽,你看你,我不過就是上廁所走岔了道,你至於這樣大動干戈嗎?」周嬋說著上前一步。
老鴇突然大笑起來,笑聲帶動老鴇臉上的皺紋,還有不甚均勻的妝容,讓整個人看上去既怪異又猙獰。
「說,你到底是誰的人。」不知何時,老鴇止住了笑,並一把掐住周嬋的喉嚨,冷冷說道。
「我,我說過了,我,我是南臨王的人。」這老鴇手力極大,想必也是練家子,周嬋勉強從嗓子里擠出這句。
「那便留你不得了。」老鴇一字一句的說著,作勢就要掐死周嬋。
「放開她。」一個懶洋洋又孤傲的聲音傳進老鴇的耳朵里。
老鴇這才反應過來,院子中不知何時多了一個人,自己卻沒有發現,老鴇眯起了眼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冷聲道:「你是什麼人?」
「她是同我一起的,你說我是什麼人。」
「很好,還不動手。」
院子內又湧入一批打手,手裡皆拿著武器,將來人圍在中間,氣勢洶洶,來人嗤笑了一下說道:「我不想殺人。」
這話說的如此孤傲又冷淡,周嬋勉強睜眼看著院中人,一襲青衫,劍眉星目,飄逸出塵卻又冷若冰霜,至於面上的表情,周嬋還未看清,便暈了過去。
院中打手一齊上前,只見來人翻手覆雨間,便倒下一片,老鴇還在猜測此人究竟是誰,竟有如此身手時,來人卻已逼身向前,速度之快讓老鴇瞠目結束,片刻,他便從老鴇手裡扶過周嬋。
「今日,便留你一命,告訴你家主子,多行不義必自斃。」
不等老鴇回話,便帶著周嬋離去。 ……
桑落和槐望等了許久,還是不見周嬋回來,心裡不禁生出一絲擔憂,素衣只緩緩開口:「你家公子莫不是迷路了?」
桑落有些沉不住氣,開口說道:「姑娘,能否……」,還未說完,便被槐望握住了手,槐望說道:「許是走錯了房間,無礙,我們出去找找便好。」
說完便拉起桑落出了門,一出門桑落便急問道:「怎麼辦?我們現在怎麼辦?」
「別說話,盡量鎮定,咱們得儘快找到小姐。」
兩個人從三樓到一樓,仔仔細細尋了兩遍后,確定周嬋並不在樓里,心中的擔憂便更甚。
「桑落,快走,分兩路,我去府里告知老爺,皇太孫認識你,你去皇太孫府上。」槐望急切說道。
桑落聞言點了點頭,便跟著槐望跑出門去。 ……
不知過了多久,周嬋漸漸醒來,只覺得脖頸有些疼痛,她仔細打量著眼前這間竹屋,很是.……清新脫俗,她實在想不出來別的詞語來形容,外面爐子上草藥咕嚕咕嚕的聲音透過窗欞傳進周嬋耳里。
「你醒了。」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周嬋手裡的竹簡一下掉落。
「多謝閣下搭救,小女子日後定當報答。」
「報答?」
「嗯,我肯定會報答你的。」周嬋以為面前人在質疑自己,於是便再次認真說道。
「我不用你報答。」
周嬋聞言愣了一下,說道:「你救了我,我是應當要報答你的。」
「那你要如何報答?」男子微微轉頭。
「.……我也不知道」頓了頓,接著說道:「就當我欠你一條命。」
男子半晌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微側頭,垂眸半晌,喃喃開口說道:「你,當真不記得我了嗎?」
這次換周嬋傻眼了,什麼?敢情之前認識?但她完全沒有此前周嬋的記憶啊。
「也是,算來你我也只見過兩次,你不記得我很正常。」
周嬋心裡苦不堪言,這她真的不知道,略微思索一下,便開口說道:「我,我之前生了一場大病,許多事醒來便忘了。」
面前男子關切地看著周嬋,半晌問道:「怎麼會生病?現在可全好了?」
周嬋笑了一下點點頭,說道:「現在好了,就是很多事情不記得了。」頓了頓,接著問道:「那,你能說說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還有,你,你叫什麼?」
男子看了一眼周嬋,心想果然忘得乾淨啊,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但還是開口說道:「謝照雲。」
「謝照雲?」周嬋大聲重複道,謝照雲看了她一眼,便不再開口說話。
「謝照雲,你是謝照雲,你是我周嬋的朋友。」周嬋重複著,謝照雲看傻子一樣的看著她。
「你知道嗎?我,我,哎呀,謝照雲是我的朋友,這個牛皮我能吹一輩子。」周嬋興奮說道。
謝照雲,東畫謝照雲,周穆四大名士之一,一個被收入九年義務教育課本的男人,長得還這麼帥,她這次真的賺大了。
「那你認不認識高龍淮和黃洛安?」周嬋興奮問道。
「你問這個做什麼?」謝照雲一臉狐疑說道。
「好奇嘛,看西書和北琴有沒有你長得帥。」周嬋諂媚說道。
「你真想見?」
周嬋重重點點頭,謝照雲卻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周嬋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謝照雲說的是什麼意思,眨巴著眼睛看著謝照雲。
謝照雲起身去書案研磨拿起紙筆開始刷刷寫寫,只幾筆落下,周嬋的眼睛都直了,這副字她曾在國家博物館見過,直勾勾看著謝照雲在落款處寫下自己的名字高龍淮,周嬋整個人都傻掉了。
「你,你,你,你是東畫也是西書?」
「還有你口中的北琴,要聽嗎?」謝照雲神色慵懶的看著周嬋。
「我,我,我~」周嬋不知該說什麼,除了震驚就只剩震驚。
西書、北琴、東畫竟然是同一個人,那他又為何要分立名號,起那麼多名字呢?
謝照雲似乎看出周嬋心中所想,便開口說道:「一個人名頭太盛,會招人嫉恨,受人鉗制。」
周嬋聞言點了點頭,心想果然歷史是不能全信的,歷史上的南棋、西書、北琴、東畫還比試過呢,這三個名頭就都是一個人的,怎麼比試?
不過,到底是他比較厲害還是徐煬更勝一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