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三章 困惑
“很正常的天氣啊，又不是月明星稀反過來，你要表達什麽？”林肅盯著外麵的皎潔月華觀察了一段時間，回頭看著身後的樂天道人，還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樂天道人露出一口白牙，聳了聳肩，回應道：“不是讓你從明月中發現什麽奧秘，而是讓你發現一種規律。”
“規律？什麽規律？”林肅來了一些興致，但還是不太明白樂天道人的意思。
樂天道人隻得進一步解釋道：“潮起潮落，月圓月缺，都有一種自然的規律在裏麵，這個規律是宇宙奧秘的一個縮影。在理解浩瀚的宇宙之前，首先要理解我們生活的這片世界上的自然規律，然後進一步掌控它，這樣，才算是登堂入室。”
“掌控自然規律？那需要什麽樣的境界？能否具體一些？”林肅連忙追問道。
樂天道人笑了笑，隨後袖袍揮動，指尖彈射出一團如同月華一樣皎潔的白色靈氣，如匹練一般掠上夜空，在林肅的肉眼觀測下，似乎還真的很快和天上的明月融合了。
之後林肅也是用自己的肉眼看見那原本如同圓盤一樣沒有缺陷的明月出現了一個缺口，再然後，那個缺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放大，將整個月亮吞沒了許多，最後隻剩下一點月牙懸掛在空中。
而周圍那些星光也並未因為月亮的濃縮，月華的收斂，而變得更加璀璨，反而像是被人殺雞儆猴一樣，彼此的光輝也跟著有些黯淡，一下子夜色籠罩的勢頭更重，而夜色的深沉感，也是加大了。
此刻林肅就在這片夜空之下，還不時感受著周圍的蟲鳴鳥叫，聽到這動靜，看到這變化，也是理所當然感受到其中的不對勁之處。
這哪裏像是什麽掌控自然？倒像是因為自己的修為強大，將自身的意誌強行淩駕在自然之上，造成一種幹擾乃至逆轉。
原本如圓盤一樣完美無缺的月亮就因為樂天道人的出手，變作月牙，而無論是月光還是星光都因此受到影響，並且那消失的光華和能量也不知湧向何處，林肅並未感覺那些東西進入了樂天道人的體內，所以看不出什麽守恒的規律，這要如何用自然兩個字來解釋？
林肅思來想去，還是不太明白這其中的道理，所以隻得將疑惑的眼神投向身後的樂天道人，希望對方能夠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次他倒是沒有多話，因為不管怎麽說，方才樂天道人這一手是展示了他的強大修為的，如果樂天道人的修為不強大，那麽不管是掌控自然，還是逆轉自然的規律，都是無法做到的。
林肅期待的隻是樂天道人一個比較合理的解釋，來讓他理解他今天晚上的所作所為到底有何目的，有何意義。
看著林肅那雙充滿疑惑和求知欲的目光，樂天道人也是不嬉皮笑臉了，認真道：“掌控自然的能力到了一個巔峰狀態，那就會形成一種奧義，也就是你所看到的逆轉自然。我可以將天上的圓月變作缺月，也可以將缺月變作圓月，這就代表我具備以人力改變和幹擾天時的能力，然而即便如此，在浩瀚的宇宙中，我依舊是塵埃一樣的角色，這就足可說明宇宙的浩瀚，修行的無止境。既然我連宇宙的冰山一角都沒有達到，就稱號寰宇道人，豈不是顯得太過狂妄了？”
“原來如此。”
林肅點了點頭，這個解釋也還算合理，隻是對於樂天道人所說，他這足可改變自然和天時的能力連宇宙的冰山一角都沒有達到，那麽修行究竟要修煉到一個什麽樣的程度，才能感覺自己不再瞄下，眼前的世界不再那麽浩瀚呢？
林肅曾經修煉到仙王境界，具備創造星係和毀滅星係的無上能力，但在神魔混戰的時候，自己也是沒有躲過那場劫數，可見仙王也不是宇宙之中的主宰，然而在他那個時代，在許多修行者的共同認知中，仙王就已經是已知的最強境界，之後的境界那代表著一種未知，沒有人知道它究竟存在與否，畢竟找不到證明它存在的證據，可同樣，也沒有消息可以證明它真的不存在。
正是帶著這種未知和一些遺憾，林肅進入了輪回轉世之中，而現在，那些當年沒有完成的遺憾還沒有得到解決，林肅就已經在這個特殊的境界又因為這種未知而感到困擾。
“你在困惑？是我對你說的東西，太過深奧了嗎？”
樂天道人看著眼前的林肅，也是將林肅的反應看在眼裏，此刻有些沉不住氣，主動問道。
而林肅迎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他對於宇宙奧秘的理解其實比起樂天道人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他的巔峰境界和修為要遠遠超過樂天道人，但現在記憶都不完整，所以顯得在樂天道人麵前，他還像是一個後輩，在麵露困惑的時候也需要得到更全麵的解答。
但樂天道人話鋒一轉，沒有就方才的那種論調說下去，倒像是開始安撫林肅起來，便聽他說道：“其實有困惑也不是壞事，這代表一種進步，算是前兆，你也不要回避苦惱和困難，挺起身來向它挑戰，進而克服它，這才是要你做的事情。隻不過比起這個事情，更加重要的問題是，宇宙的奧秘，究竟是一個固定存在的東西，還是在時刻轉變，隨著我們的思想發生變化？”
“這種變化發生了會如何，不發生又會如何？若是想的明白，那估計是吃什麽感覺什麽香，若是想不明白，就可能寢食難安。宇宙，實在是太過浩瀚了，而所謂的生命，在這樣的龐然大物下，又的確顯得太過渺小。神仙的境界，也不過堪堪橫渡星河，而星河的構造，那些漂浮的暗物質，各種各樣的黑洞蟲洞，又是如何構成，是否被某個強大的意誌操控？這些都是未知數，別說你要感到困惑，我想起這些的時候也是一頭霧水。但我還是叫樂天道人，多數時候開開心心，這方麵，你也得跟我學習。”樂天道人接著補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