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壯舉
“都你真正從道人修行到神仙的境界，再讓我跟你學吧，我也感到很奇怪，既然你自己都覺得麵對宇宙太過渺小，自己又解不開其中的奧秘，怎麽還對這個話題念念不忘揮之不去的意思？你這不是在作繭自縛嗎？若是自詡為聰明人，不應該這麽做才對。”
林肅搖了搖頭，說這話的時候他也敲打了一下額頭，讓自己不那麽迷茫，相對來說清醒一些，可見不管在什麽時候，他或多或少都保留了一些主見，不會隨波逐流。
麵對林肅這種說辭，樂天道人還是笑了笑，沒有因此跟林肅產生矛盾。
他一邊挪動了一下坐在木床上的屁股，一邊托著腮幫子，對林肅說道：“不是我作繭自縛，而是每個人都不得不麵對一種困擾已久，明知短時間內沒有確切答案的問題。具體一點，就是有些人會被情情愛愛困擾，而有些人會被自然奧秘困擾，毫無疑問，現在，我就是屬於後者。至於你，倒是可能被兩種問題都困擾的那種感覺。”
“你這算是一種異樣的祝福？”林肅扯了扯嘴角，表情不太好看，樂天道人對此聳了聳肩，一副不置可否的樣子。
在林肅準備開口之前，樂天道人忽而又說道：“我們紫雲觀龍蛇混雜，有一些進來不是為了學習高深的道法記憶，而純粹是為了享受資源加混日子的人，這種人不在少數，在觀中至少有三成的比例，並且逐年增長。但是，還是有一些真正的智者和天才出現的。在麵對這種問題時，某個前輩說過一句富有哲理的話，那些心中的憤懣，以及感覺受到的不公，需要發泄，不能鬱結，否則就不能化為上進的力量，而是墮落的證明，上進才是成功的保證，墮落隻是在朝著黑暗靠近。既然你熱愛生命，那麽理當熱愛光明才對，我感覺，你應該不喜歡黑暗，也不喜歡朝著黑暗靠近，對不對？”
“算你對一半，我是不太喜歡黑暗，但不討厭朝著黑暗靠近，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有些黑暗深處誕生的東西，疑似宇宙黑洞中暗物質的源頭，不親自去感受一番，怎麽去揭開它們的奧秘呢？”林肅沉思了片刻後說出了這麽一番話。
樂天道人頓時一怔，接著盯著林肅上下打量許久，接著露出笑容，拍了拍手掌，對林肅呈現出一種極度欣賞的態度。
在這之前，他很少對年輕人有過這樣的反應，被紫雲觀中德高望重的羅天寒看重的天才，他也覺得就是那麽回事而已，但是林肅，給他的感覺真的很不一樣，一開始他也懷疑是守山人朱炯的判斷出現了失誤，有一段時間甚至排斥和林肅接觸，但現在，他卻是突然發現自己對林肅還的確是低估了。
樂天道人並不是那種羞於承認自己不足的人，這方麵他的臉皮一向很厚，和城牆都有得一拚，所以他也是很快說道：“你這番話，倒是給了我一番啟迪的作用，不禁令我深思。但光是在大腦中想一想，嘴巴上談一談，也不足以成為解決問題的辦法。真正的辦法是做出來的，不是說出來的，我的終極目標從來不是把宗門勢力發揚光大，而是去探索和解決宇宙奧秘，要不要加入我的隊伍，和我一起去做這相信對整個世界也是有一定意義的壯舉？”
“壯舉？那倒的確可以說是壯舉，問題是，連這個多元宇宙中的小位麵的巔峰都還沒有修煉到，就奔著解決整個宇宙的奧秘去，是不是顯得好高騖遠了？估計其他有學識的人聽見，也隻會覺得我們是一時衝動。”林肅並未被樂天道人直接影響過去，還是保持自己的想法。
雖然他也想好好探索一下浩瀚的宇宙，在解決當年遺憾的同時也找尋一下各個神秘地方之中是否隱藏著高級秘密，但現在，還是要將修行放在第一要務上。
萬丈高樓平地起，地基都不夠堅固的話，還怎麽打造萬丈高樓？
隻有設身處地去考慮自己應該在眼前做什麽樣的事情，不被他人的一腔熱情給左右，才算是抓住了問題的關鍵，既然關鍵都找準，隻要不出現什麽意外或者被人惡意幹擾，跟著自己的計劃走，那麽能力足夠天賦足夠的情況下其他一切則會迎刃而解。
就算這隻是根據記憶碎片產生的世界，林肅的每一步也不能不說不重大。
而林肅這種堅決貫徹自己想法的態度和作風，也是直接傳達給麵前的樂天道人。
樂天道人神色肅然，兩個人雖然是因為朱炯產生交集的，但到現在，彼此都是有一些欣賞的點，並不是靠著他人的介紹才在同一個屋簷下相處，是不是通俗意義上的朋友不好說，可本著傳播道法的態度來看，那兩人已經可以互稱一個道友。
隻要有意義的事情，樂天道人都會感興趣，並且準備放手去做，但如果現實的處境讓他放手去做之前必須仔細考量一下，乃至分析一下具體利弊和實施的可能性，那麽就必須慎重考慮，不可以草率。
一時的草率那也是對個人整段經曆的不負責，要成功不需要什麽特別的才能，隻要把你能做的小事做得好就行了，朱炯交給樂天道人的事情，其實也就是一件件小事情堆積起來，又不是什麽真正意義上的大事。
林肅的修行，和樂天道人沒有直接的關係，卻有間接意義上的關係，尤其是當兩人談論宇宙奧秘時候那種看似融入不到一塊，實則都有相同感覺的共鳴，更是拉近了兩人的關係。
所以如果這不是記憶碎片加上輪回之力構造的世界，樂天道人也會真的成為林肅前進路上一個真實存在並且至關重要的角色，但現在，每當林肅想到自己擊敗這個世界的最強者後就要回歸現實，一切都將消失，包括樂天道人，就感覺到一些遺憾的滋味，當下心情也是有些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