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薔薇初染秋露媚,有猛虎低頭細嗅

  江流畫別有深意的一番夜下獨談,如初秋寒露霜凝般冰冷,驚得葉寒一夜未眠。碾轉反側半夜,驀然坐起,葉寒不由在腦海中慢慢回想她與青川之間的關係點點滴滴,從元州到雲州,從清遠寺到西城葉家,越想越覺可疑繁多。


  月色清涼,葉寒蜷縮著身子,雙手抱著雙膝不懂,凝思不解眉頭,難道青川真的對自己有除了親情之外的感情?可這怎麽可能?他可是青川呀,是自己在清遠寺遇見的不諳世事的小沙彌,也是自己一路拿命護著的弟弟,怎麽突然就……


  葉寒不敢再細想下去,她現在才發覺解白之前隨口說的話都是別有意味。對呀!不知不覺青川的個頭都跟自己一樣高了,還有喉結,這些她怎麽都沒察覺?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被江流畫猛然點醒如當頭棒喝,葉寒六分懷疑四分相信,即使如此,她心裏還是不願完全相信,怎麽可能,青川今年才十二歲,一個差不多才小學畢業的孩子,怎麽會懂男女之情?會不會是他們太敏感了,畢竟她和青川相識已久,而且還一起共患難、經曆過生死,所以青川才會對自己比較依賴,就像她對親情的依賴一樣?葉寒還是不願相信,仍然在心裏給青川找著千百借口。


  接連幾日,葉寒總是心緒不寧,尤其每次看著青川時,總能莫名想起那晚流畫對她說的話,連帶著她看向青川的眼神都多了幾分審視和探究,就像警察審訊犯人一樣,非得找到什麽不可。


  “誒,葉寒,這湯都快舀到菜裏了。”


  花折梅一陣心疼驚呼,炸得金黃酥脆的小黃魚就這麽一泡,被熱湯給泡軟了,這還怎麽吃呀!


  猛然驚醒,葉寒這才發現自己想得太入神了,本來是要盛湯的,她卻居然把湯舀進了菜盤裏。葉寒故作鎮定地放下湯勺,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吃飯”,然後就掩耳盜鈴般地忘記了剛才發生的尷尬。


  青川跟花折梅狐疑對視一眼,對葉寒的反應甚是奇怪,但又看著葉淡定吃著飯的葉寒,這種懷疑不由加深。


  “姐姐,你是有什麽心事嗎,怎麽最近幾天都魂不守舍的?”青川放下碗筷,認真看著葉寒問道,關心十足。


  頓時,葉寒拿著筷子的手莫名頓了一下,手指也不聽使喚,筷子差點衝手中滑落,葉寒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小心翼翼地放下碗筷,強顏一笑,說著,“也沒什麽事,就是被你前段時間生病給嚇著了,想起你病重時還不忘想吃薔薇元子。現在回想起來,好像都是場夢,有驚無險。”


  “姐姐,都過去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其實對青川本人來說,這場天花對他帶來的衝擊其實並不大,因為在絕大部分時間裏他都是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痛與苦,生與死,對一個昏睡沒有意識的人來說,毫無任何威脅力和恐懼。恰恰是清醒的人,往往比他更痛苦,尤其是姐姐,她送走一個又一個親人,現在又輪上他,她那時的恐懼不亞於父母的離世,她所受到的驚嚇不比任何人少,即使他現在痊愈了,而她因自己所受到的驚訝卻沒有完全痊愈。


  “行了行了,好好吃頓飯怎麽就變得這麽沉重,又不是追悼會?”


  花折梅懶得理會這兩人的多愁善感,他有這閑工夫還不如多吃點東西,哎,唯一可惜的就是這盤小黃魚了,這可是吳伯專門送來給青川補身子的,當時送來時一條條都活蹦亂跳、鮮美肥嫩,他想這口可想了好久,但全被葉寒一湯勺給毀了,罪過罪過呀!


  相同,葉寒也懶得理會花折梅,突然臉上愁雲一散,有點興奮地向青川提議道:“我見花架處的薔薇開得正好,估計是秋後最後一次盛開了。你不是想吃薔薇元子嗎?等會兒你幫我多摘點新鮮的薔薇,做成薔薇蜜醬,估摸著放一冬應該沒問題。”


  見葉寒心情變好,又能吃到薔薇元子,青川自然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一口應下。飯沒吃完就拿起竹籃朝院角花架跑去,還好初秋沒有盛夏的炎熱與曝曬,綠幽幽的花藤貼著白牆蔓延掛滿整個花架,薔薇或一枝一簇垂落,粉白半掩著少女的羞澀,桃紅是美人唇間點綴的胭脂。在這滿空顏色裏,被清甜的香氣淡淡幽幽縈繞,想著姐姐親手做的薔薇元子,青川不由的更加賣力幹活,不一會兒就摘滿一籃。


  新鮮糯米揉搓好的元子,被葉寒一個個放好在白淨的蒸布上蒸著。想著廚房準備的事情做得差不多了,葉寒便留下花折梅看著火,自己去花架看青川摘好了沒有。


  葉寒走到花架,第一時間看的不是青川,而是一旁早已摘好一籃的薔薇,然後才看向青川,淺淺笑著,“青川,薔薇摘了多少了?”


  “石桌上有一籃了,我手中這一籃也快摘滿了。”青川沒有回頭,依舊埋頭於摘花大業中,嘴裏還不停念叨著,“這初秋的薔薇雖然比盛夏的要少一些,但少了酷暑日照,這精神頭卻十分足,朵朵都比夏日裏的來得新鮮。”邊說著,青川還邊指著讓葉寒看。


  可能被青川臉上的喜悅所感染,葉寒也隨之笑著,慢慢朝青川走去,幫著摘薔薇入籃,兩人很快就把竹籃裝滿,清香四溢,染滿全身。


  見薔薇滿籃,青川準備把采好的兩籃薔薇拿到廚房去,但卻被葉寒無心攔住,原來青川隻摘了與他身高齊平的薔薇,高處的還沒摘,而且高處的薔薇長得更是喜人,一團一簇難掩絕色,花瓣層層疊疊,繁複而秀美,特別有一朵,粉嫩嬌美,顏色是不下於青川的容顏,恰好又長在青川身後的右上方處,葉寒一時興起,一手按在青川的左肩,踮腳伸手去摘,所以無意攔住了青川的去路。


  薔薇繁盛,白牆花架似乎都是它的天下,那垂落而下的藤蔓宛若成了一道天然屏障,綠牆幽靜,牆後幽涼。初秋的陽光不熱但還是明亮燦爛,藤蔓葉密,陽光穿透過葉間中的縫隙,細碎的光影落滿了一地,花架不明但不至於看不清兩人。


  葉寒搭在青川肩上的手幾乎是僵硬的,她身體是本能地抗拒著這種親密的身體接觸,可是她卻強迫著自己向青川靠近,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借著青川右肩的力踮腳伸手摘花之時,兩人上半身幾乎都貼在一起,尤其是她胸前那處柔軟恰好落在青川的臉正上方,隻要他嘴唇一張,少女那處敏感的柔軟瞬間就能塞滿一嘴,盡情吸吮。


  “姐姐,你快把我手中的薔薇給壓扁了。”


  葉寒本就心中有鬼,聽見青川忽然一叫,連忙落地站好,有點不敢看著青川,雙眼飄忽不定心虛得很,還好青川的注意力沒放在自己身上,而是提著手中的一籃薔薇,另一隻手用小臂勾著石桌上的竹籃,慢悠悠地朝廚房走去,生怕籃中薔薇有一朵掉在地上。


  見青川若無其事地走了,葉寒茫然地坐在石桌旁,黑白分明的雙眼滿是錯綜複雜,自己剛才的試探根本不見青川有任何反應,如果真如流畫與解白所說的那樣,青川就算再克製掩飾也會有丁點反應的。可事實上除了青川正常呼吸間口鼻噴撒在左胸上的熱氣,其它的根本什麽都沒有,反倒是她身體敏感,左胸到現在還能感受到那份炙熱,久久不散。


  到底是流畫解白他們想多了,還是青川對自己根本就沒有那份心思,葉寒腦中一時焦灼不開,拿不定主意。


  而另一廂,青川鎮定地走進廚房,輕輕放在手中的兩提薔薇,臉上卻早已是汗珠滾落、兩頰緋紅,也不知是天熱曬的,還是摘花累的?

  花折梅正倚在廚房門框旁吃著剛蒸好的糯米元子,看著青川一身的狼狽幸災樂禍,特別是看到手中兩提竹籃移開後大腿間支起的小帳篷,頓時笑得更歡,雖然不見笑聲,可這種笑無疑更有殺傷力。


  院外還有葉寒,麵對花折梅毫無掩飾地譏笑,青川除了選擇咽下別無他法,可即使如此,花折梅還是不知滿足,竟得寸進尺,開口諷刺道:“摘花可真是個體力活,這才摘了一會兒,瞧把你累得滿臉是汗、氣喘籲籲,連把你第三隻腿都用上了,是嫌手腳都不夠用嗎?”


  為應付姐姐的試探,不被她瞧出破綻,青川剛才可是強忍著身上那股熊熊燃燒的□□,那可比得天花痛苦多了。天知道他忍得有多幸苦,他幾乎把所有的意誌力都用上了才能做到鎮定自若地走回廚房,幾乎是現在他鼻尖還回蕩著那股誘人的乳香,混合了薔薇清甜的香味,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強的□□,他對姐姐毫無抗拒力,隻有繳械投降的份。


  雖然才過了一刻未到,青川心裏那個悔早已翻江倒海。他不禁回想起方才就在花架下,薔薇推波著一穹春□□情,姐姐離他好近,近到他幾乎能看清她胸前那處柔軟的形狀,以及那處柔軟尖端處隱隱凸出的小O點,還有當他口鼻噴出的熱氣灑在那團軟肉上時,他真真切切看見那團軟肉居然在他眼前輕輕顫動了一下,讓他頓時熱氣一湧,那叫一個口幹舌燥。


  “喂,想什麽呢,想得這麽入神?”花折梅一記小石子砸在青川腳背上,就像剛才他在花架下被葉寒弄得意亂情迷時,被自己用小石子一敲就瞬間驚醒一樣。


  見青川回過神來,還帶著迷戀不舍之味,花折梅賤嘴又開始損道:“別想了,有些事情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誰叫某人要裝正人君子呢,結果落得兩手……”


  花折梅話還沒說完,就見一陣疾風撲麵而來,手中未吃完的糯米圓子連忙一口塞進嘴裏,然後就一個鷂子翻身,躲過了青川的強勁掌力襲擊。青川本就□□未滅,又被花折梅激得怒火上頭,攻勢隻增不減,連連進攻,竟把花折梅逼得四處逃散,在房梁角落不停換著藏身之地。


  一記勁風擦肩而過,花折梅又僥幸逃過一劫,這青川武功越發精進,完全不像才大病初愈,連他都隻有躲的份,早知道就不教他武功了,真是教會徒弟餓死師父。


  兩人在狹小的廚房過了不下千百招,但怕驚動院中的葉寒,兩人都很有默契地避開廚房內的鍋碗瓢盆,可惜百密總有一疏,花折梅剛才被青川逼得太緊,一時亂了陣腳,不小心把一瓷碗踢落,“哐鐺”一聲,頓時讓交戰焦灼不下的兩人瞬間停手,緊跟著就聽見院中傳來葉寒隱怒的聲音。


  “你們又把什麽打碎了?”葉寒本在花架下想事想得頭疼,現在又被廚房傳來的聲響驚到,不由怒氣漸起。


  廚房內的兩人聽見葉寒的問話,都大眼瞪小眼不知如何回話。還是青川反應快,一抹陰笑浮上嘴角,“姐姐,是花折梅偷吃糯米元子,不小心把碗給打破了。”


  “你”


  花折梅被青川的陰險狡詐、公報私仇給氣得,正開口回擊才說完一個字,就聽見葉寒著急火燎的聲音,“花折梅,你怎麽又偷吃東西,我中午沒給你吃飯嗎?”


  在花架下的葉寒雙手叉腰氣得不行,這一大一小從來就沒讓她省心過,在一起時總會給自己鬧出點事來,不是把弄壞個桌椅就是打破個碗筷,估計把這家拆了才肯罷休。


  頓時,葉寒十分質疑流畫那晚給她說的話,青川這年紀除了讀書外,就是跟著花折梅玩鬧不堪,有時候她都覺得自己是養了兩個長不大的孩子,她就是苦命的老媽子,給這兩個孩子操碎了心。


  什麽男女之情,葉寒統統把它丟在腦後,這些事隻在話本裏大戶人家才會發生的香豔故事,跟她沒有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她還是別疑心疑鬼了,她有這個功夫還是好好多種點紅薑賣錢,養家糊口,還有去處理廚房那兩個熊孩子。


  當晚,花折梅過得很慘,被葉寒不僅罰得晚飯減半,還得洗碗,把屋子裏裏外外收拾一遍,沒收拾完不許睡覺。當然青川葉寒也沒有偏心,但念及他大病初愈不能做重活,便被葉寒罰去抄書,算是小懲大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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