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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一巒杏花影,夢見君來不見君(下)

  明月山間照,月華如流水,潺潺泄下無聲無息覆蓋滿了十裏杏花林。林下白霧繚繞,林間杏花香,林上有月如銀,還有一人抱著另一人依偎前行,在簇簇盛開的杏花林上飛速掠過,花瓣亦隨之落了一地,在地上鋪出一條泛著幽香的杏花路來。


  山上清涼,夜裏更甚,青川施展著輕功在杏花林上飛速掠過,風急不斷,遮在葉寒頭上的披風就這樣被吹落了下來,而葉寒就在這含著杏花香的涼風中幽幽醒來,隻是臉上酡紅未消,還身在酒鄉中。


  酒喝太多平白生了一身躁意,好在這山間夜裏林風清涼,緩解了因醉酒而帶來的不適,卻不能從醉酒中一下清醒過來,醉眼迷朦不知身在何處,隻覺全身輕飄飄的如漫步雲端,離頭頂那方明月好生近,近得好似一伸手就能抓住嫦娥懷中的玉兔。


  青川也不知葉寒何時醒來,見她伸手摘月便知她酒酣仍醉,不知此時身在此地,亦不知在此時此地又發生了合適,更不知此時抱著她的人又是何人。


  “還有一會兒才到,姐姐再睡會兒。”青川一把握住葉寒因風吹涼的小手放入懷中,輕聲哄著,同時加快了腳下速度,抱著她往屋裏去,這山裏寒氣重她這身子受不得。


  可喝醉酒的人哪有幾個如此聽話的,葉寒本就不是個好性子的人,你越不讓她動她就越要折騰,不老實的手又伸了出來,在皎潔月色下抓月偷星亂動個不行,可瀟灑還不到一瞬,便又被青川擒住,強行抓著她的手放回披風裏。


  葉寒不依,借著酒勁掙紮著,青川本就抱著她在杏花林上行走,不敢多有分心,於是一不小心就被她掙脫了,掙脫的小手就這樣落在了他的肩頭上,然後就見那隻微涼的小手漸漸爬上來自己的臉上,一點點摩挲著他的眼,他的鼻,他的唇,讓他心間大亂,怦然不停。


  “這是哪家的少年郎?唇紅齒白,生得好生好看,真讓人喜歡。”


  葉寒真的醉了,醉在這清冽微甘的杏花酒下,醉在這一林馥鬱的杏花香中,醉在那一片似在雲州時的皎白月色下,誤以為還身在雲州,她的葉家小院裏正有一樹梨花開盡,一庭薔薇初夏新開,還有那一壟長勢喜人的紅薑地,碧綠欲滴,好生喜人。


  “咦?”葉寒輕輕摸著那雙好看的眼睛,如夜深邃,好生熟悉,“你這眼睛,怎麽跟我家青川長得這麽像。還有你這個人,跟我家青川一樣都長得那般好看,就像是從畫裏走出來的人一樣。”


  葉寒嬌憨癡笑說著,滿嘴的酒氣好似粉杏白蕊透出的杏花香,香甜醉人極了,漸漸的,青川也仿若覺得自己也醉了,醉在這一聲嬌言軟語中,因她而醉。


  也不知葉寒想到了什麽,突然笑得嬌媚勾人,隻見她突然雙手勾住了青川的脖頸,學著昨日在春月樓看見的好玩事,一口紅唇嬌豔惑人,一如她輕吐出口的輕柔軟語,調戲著眼前這一俊美的少年郎,“你這小郎君可真真好看,一本正經的樣兒也好生可愛,看得真讓人心癢難耐,忍不住想一親芳澤。”


  兩人之間隻差一指,當醉美如杏花的暖香噴灑在他臉上,心神瞬間蕩漾開來,那一刻他好似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也忘了他與姐姐之間的隔閡不快。他就看著那張他看過千百遍也不厭的臉一點一點湊了過來,那方嬌豔紅唇輕嗬著清幽的杏花酒香也一寸一寸向他的唇靠近。他曾吻過無數次,卻從未有一次見她如今日這般主動,即便知她是醉酒而為,並非真心,可他卻還是不爭氣瞬間沉淪,忍不住主動吻上了那口微涼帶著杏花酒香的紅唇。


  與此同時,這寂靜無聲的杏花林突然響起了一陣枝椏折斷的劈啪聲,再往近看,這一片杏花雲海上出現了一個大洞,“洞中”雲霧飄渺,杏花零落,隱隱可見依偎在地上的兩人。


  青川跌落在地,身上衣衫被折斷的枝椏勾破,渾身狼狽不堪卻全然不顧,隻低著頭連忙看向窩在他懷中的人兒,卻見她正衝著他癡癡傻笑著,絲毫未見傷著嚇著。雖是虛驚一場,但也嚇得他夠嗆,滿背冷汗濕淋。


  “姐姐,別再鬧我,你這身子不能摔著。”剛才若不是他反應及時,再加上有杏枝樹椏做了緩衝,說不定現在兩人都跌落在地,雖然這點高度對他來說不算什麽,可姐姐身子細弱,哪經得起這般疼痛。


  這醉酒的人哪知道什麽危不危險,剛才那一番有驚無險對葉寒來說不過是一場好玩的遊戲,而且還玩得不亦樂乎,抱住青川非扭著他再來一次。青川哪肯,先不說她那身子受不受得住,就說他自己,不過被她輕輕誘惑了一下就把持不足,險些出了危險,還好這裏離竹屋不遠,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抱著她走回去為好。


  可葉寒不幹了,撒著酒瘋在青川懷裏又鬧又動,吵著要再來一次。


  見葉寒這般,青川也犯難,倒不是做不到,畢竟以他的武功做這點事情並保障她安全不在話下,可是……青川忍著一臉難受,試著按住在他懷裏不住扭動的溫香軟玉,好生哄著讓葉寒別動,但葉寒偏不,偏要跟他對著幹,突然一屁股用力坐下,好巧不巧壓住青川的命/根/子,頓時疼得他倒吸一口涼氣,再也忍不住低聲嗬斥了一句,“姐姐,別鬧!”


  頓時,葉寒消停了,可眼淚卻開始在眼眶中打轉,癟著嘴委屈巴巴說道:“你凶我!”


  一說完眼淚就落了下來,一滴一滴不停落下好似沒有盡頭,青川心疼著,連忙哄著勸著低聲下氣認著錯,可他越哄葉寒就哭得越凶,就像是一在外受了委屈的小孩一般,大聲哭著發泄著心裏的難受,“青川凶我,連你也凶我,你們都凶我,你們都是壞人,我再也不要理你們了!”


  青川納悶,“我何時凶過你?”


  “就凶過就凶過!”葉寒趴在青川胸膛上邊哭著,邊控訴著他的“罪行”,“他不僅凶我,他還欺負我,他還……他還威脅我,逼我嫁給他……我不願意,他就……就脫我衣裳,好疼……他每次都弄得我好疼,無論我怎麽哭怎麽求他,他都不放過我,還弄得我好疼,一次比一次疼……我是他姐姐,他怎麽能這樣對我,他怎麽能這樣對我,怎麽能……”


  積壓了大半年的苦水借著酒勁全說了出來,她的委屈她的苦楚全都來源於那個她最疼愛的弟弟,可她真的不願意,她真的接受不了,為什麽要這麽對她,為什麽?

  青川默默聽完,看著懷中低泣哽噎的人兒,心裏也難受得不行,“……我們不是親姐弟,沒有血緣關係,為什麽不能當夫妻?”


  “……不是,不是……”,葉寒埋在被眼淚打濕的胸膛上連連搖頭,一連說了兩個不是,“青川……是弟弟,弟弟,不是丈夫,不能是。”


  從她父母接連去世後,正是因為青川的出現她才有了親情的寄托,她的日子才沒活得那般孤獨。那是她視若親弟的人,八年,整整八年,她又怎麽可能做到對他的感情一下說變就變。


  清冷的山,孤冷的夜,涼薄的月,孤寂至晚春的杏花林,都不及青川一人身上驟然升起的悲涼多,林風太輕吹不走他眉宇間的深愁緒,他低頭望著懷中哭累了又睡著的人兒,不甘問道:“為什麽不能?為什麽我隻能當你的弟弟,卻不能當你丈夫,明明是我先遇見了你。”


  驀然抬頭,天上的月已西垂而去,山間的蟲鳴鳥啼也不約而同時沉寂,在這突然安靜下來的靜謐中,原來這天地也是懂人世愁腸的,可為何卻偏偏不下一副治人情愁的靈藥,徒增一地傷心人。


  酒能忘愁,一夜睡至天明,莫不為失眠者的一種福音。


  葉寒伸著懶腰打著哈欠從床上坐起,窗外天已是大明,透過薄紗窗的光線雖不強烈但對她這種剛睡醒的人還是有些刺眼,她不由伸出手擋住了晦明的光線,等眼睛適應後才環顧打量自己身在何處。


  屋內裝潢素雅,不似端王府那般奢華,青爐燃煙,簡紗垂簾,軒窗明鏡都透著質樸二字。葉寒也瞧著日頭不早了,於是決定起床。也不知昨夜醉酒的流畫和秋實如何了,是不是還賴在床上未起,她可得去抓包一下。


  掀被下床,葉寒這才發現床邊放了一排枕頭,這應該是自己睡相不好常嬤嬤用來防止自己跌落下床的,還有自己身上這一身幹淨清爽的衣裳,估計也是常嬤嬤替她換下的。說真的,她心裏真的有愧,自己這麽冷漠對她,而她卻一如既往地對自己好,沒有丁點怨氣隔閡,想想她真是無地自容。


  葉寒換上一旁備好的新衣裳,一件件穿好妥當,在鏡前簡單梳洗一番就出了門,隻是也不知是她昨日醉酒還是睡姿不正的緣故,總覺得身子有些個酸痛,但好在不嚴重,並沒有困擾到她。


  還好葉寒心大未曾細想,否則青川昨夜對她做的事估計就瞞不住了。若是讓她知曉昨夜青川不僅來過玉河鎮,抱她回屋,還在她醉酒時借著換衣衫的時候把她的身子吃了個遍,就連身下那處桃源洞都被他舔過不知多少次,噴出的水全進了他的肚裏,還有那顆粉嫩的小肉豆被他又吸又吮玩了一夜,都被玩腫了,好不可憐,直到天蒙蒙亮青川才舍得放過她,從她身子爬起來。好在青川還有分寸,未真要了她,還仔細給她清洗幹淨擦好藥膏,未留下絲毫痕跡,葉寒醒來後這才未察覺出絲毫不對,還隻以為是醉酒或睡姿的問題。


  出門不利,這一大早就遇見一浪蕩公子哥擋在院中,葉寒沒好氣地走了過去,一把搶了他手中正搖著的桃花折扇,調侃道:“花大公子今日不在軍營務事,亦不去紅樓尋美人玩樂,倒怎麽有了閑心到這山中修身養性了?”


  好久沒聽見葉寒這麽損他了,今日一聽花折梅突然有一種倍感親切之情,好生熟悉,就差沒熱淚盈眶了。


  “去去去!”花折梅“惱羞成怒”,對自己剛才冒出來的賤樣十分唾棄,搶回折扇說道:“我今日來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葉寒一聽,立刻沒好氣趕人,“你如果是來給他當和事佬的,現在就走,並且替我帶句話給他,我跟他沒什麽好說的,讓他別來煩我。”


  說完三句話就想跟人打架,這就是葉寒急脾氣的性子,花折梅輕搖折扇暗自歎著這樣的女人他可惹不起,大概隻有青川這種怪口味的才好這一口。


  “我又不是你們的信使,有話自己找他當麵說去。再說了,誰告訴你我今日是受他之托的?”花折梅毫無客氣回道,彷若還在雲州時跟葉寒那般見招拆招地鬥嘴,真是不亦樂乎呀!


  “不是他?”葉寒凝眉納悶了一句,看著花折梅好奇問道:“那會是誰找我?”她好像在並州沒什麽朋友吧!


  軍營今日還真有事,他在這確實不能久留,花折梅便直接開門見山道:“那個易至明已經走了,托我給你帶句謝意。”


  “易至明?誰呀?”聽著有些熟悉但還是陌生得很,葉寒實在記不得自己曾認識過此人。


  花折梅那雙桃花眼突然起了幾分玩笑,輕諷道:“喲,葉大公子在合歡館招惹的桃花,這才幾天呀,就忘了,虧得那人走之前還求著青川想與你見上一麵再走。”


  葉寒忽然腦光一閃,瞬間想起,“你說的是合歡館的易公子?”


  “否則呢,你當日還招惹過其它桃花?”花折梅暗幸著易至明此人心胸坦蕩,若是真對葉寒有什麽非分之想,就青川那雙銳眼,知道後還不得將此人剁個粉碎。


  “他去哪了?”葉寒追問道,當日隻是同情一說,沒想到青川速度這麽快,不過幾日這人就咫尺天涯,再也見不到了,心裏不禁有些惆悵。


  花折梅如實說道:“這個我還真不清楚。青川給他找了一個清白身份,去了賤籍,至於他去了哪兒,誰也不知。”


  然後花折梅便說起了這位易公子的身世來:

  原來這易公子真名隻多了一個“至”字,原是奉州桐廬縣人氏,在當地也算是一個家底殷實的書香之家,父子二人皆為當地有名的才子。幾年前父子二人上京趕考,可惜命運不眷顧父子二人雙雙落榜,隻好打道回府,卻哪知半路又落了盤纏,身無分文,再加上易父體弱染上重病,無錢醫治,無奈易至明隻好買身救父。沒想到一普通的秀才書生卻意外賣了一百兩紋銀的好價錢,可易父聽後卻心透冰涼,這大戶人家誰會花這麽貴的價錢買一個尋常雜役,隻有那專賣皮肉生意的兔爺館才會花重金買下他兒。可惜易父命在旦夕,即便他攔著易至明不可為之,可救父心切,他還是賣身去了兔爺館,幾經碾轉,最後才到了並州。


  聽後,葉寒歎著易公子之不幸,但得知他脫離苦海還是為之高興,“那他是回奉州尋親嗎?”


  “你覺得可能嗎?”花折梅直接點破了葉寒的自欺欺人,“易至明在合歡館賺的錢夠他回鄉幾百次了,可他卻一次都沒回去過,你沒想過為什麽?而且我們派去的人也去打探過,易父當時回去後拿了錢財去為他贖身,卻被告知他已被人買走,其實不然,而是易至明故意讓人如此回複的,要的就是絕了他父親救他的心思。”


  估計易至明比誰知道自己回家後的待遇,即便其父能贖他回家,可做過兔爺的兒子終歸是一塊弄髒了的玉,就算視而不見一時,卻不能視而不見一世,最終還是會親情變淡,久而久之便生厭成仇。除此之外還有他人的流言蜚語,人言可畏可殺人,回去亦不得善終,那又何必從苦海跳到另一個火爐裏。


  誌本高潔,無奈淤泥染身,從此前塵全成往日事,世上再無易至明。可悲可歎,怨之恨之亦於事無補。事不由己,命不由人,世人不都是淪落人。


  “行了,別人囑托給我的事情完成了,我也該走了。城中暑氣重,你還是在玉河鎮多待幾天,省得回去中暑。”


  花折梅還是一如既往的一張賤嘴,出口就沒什麽好話,可心卻是關心她的,否則她也不會從元州一直忍他到並州。“這麽急幹嘛,軍營缺了你一個又不是不會轉了。吃了早飯再走,秋實應該把飯做好了。”她都聞到秋實做的葉兒粑的味道了。


  “再不急,耶律平都打過來了。”花折梅說得誇張卻是事實。


  “耶律平?”葉寒一驚,疑惑問道:“他不是回後褚國都被關起來了嗎,怎麽又跑到北齊西境作亂了?”


  打仗的事花折梅還是不想與葉寒多說,省得她一天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葉寒也知軍事機密事關重大,她也不該多問,所以喚了秋實出來,“去把剛蒸好的葉兒粑給他裝上一籠,還有昨日我新做的鹵味,都切好裝上幾包。記得包好,別中途散了。”


  秋實“誒”了一聲,轉身便鑽進了廚房,手腳利索一會兒就提了一大包吃食出來,葉寒接過遞給花折梅,“我知道軍營有夥食,餓不死你,可你這嘴刁挑剔,嘴饞時先拿這些打打牙祭吧!”


  不知為何,花折梅覺得以前認識的葉寒回來了,該笑就笑該罵就罵,隨性而為不違初心,就連關心人的那勁兒還是如在雲州時一般,生怕他和青川吃不飽一樣每日都盡可能地做好吃的,就連每日在書裹中都能找到一包小點心,估計就在那時他和青川的胃被她養刁的。


  花折梅一手接過抱在懷裏,真沉,這葉寒是把他當豬養呀,“放心,我不會吃獨食的,他那一份我會分給他的。”


  花折梅眨著桃花眼表示自己心知肚明,可葉寒卻氣了出來,真是白給他了,好不容易對他好一次居然還被他曲解了,“願吃不吃,不吃拉倒,隨便你。”


  “大早上的生什麽氣呀!解白什麽時候惹到你了,分點吃的給他你都要生氣。”花折梅裝著一臉無辜飛身出了別莊,葉寒氣得牙根癢癢,這貨又懟她,早知道就不給他吃了。


  秋實站在一邊迷迷糊糊沒看懂,不知道夫人為何如此生氣,隻是她關心點有些不同,小聲問道:“夫人,你不是說花將軍吃東西很挑,若是他知道我把豬大腸也包在裏麵了,他會不會把我扔到滄河喂魚呀?”


  剛才時間急,她手忙腳亂把鍋裏的鹵味全一起切了,連她都分不清哪包有豬大腸哪包沒有,說不定每包都有,若是花將軍吃了知道了,她小命真的不保了,所以她剛才才會遲遲不敢說出口,直到花將軍離開她才敢如實告知夫人。


  葉寒眼眸深沉地看了一眼低著頭“犯了錯”的秋實,怒氣未消的臉轉眼雲銷雨霽,明媚一笑像極了杏花林中初開的杏花,好言安慰著秋實,“秋實,知道什麽叫做秘密嗎?就是隻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才知道,就比如剛才你把豬大腸包在了花折梅的吃食裏這件事。懂嗎?”


  秋實呆楞想了一會兒,反正也沒想清楚,但夫人說的都是對的,於是連連點頭,認真保證道:“秋實明白,秋實什麽都不會跟別人說的。”說完連忙用雙手捂住了嘴巴,生怕再犯錯。


  看著秋實這副憨傻可愛的模樣,葉寒心情大好,不由笑出聲來,“走吧,再不吃飯,這早飯就涼了。”說完,便拉著秋實走了。


  若哪一日花折梅惹她不高興了,葉寒暗暗陰笑著,看她不把這事說出來,到時花折梅肯定得大吐特吐三天。不過又想到花折梅臨走前說起的耶律平之事,她多少又起了幾許擔憂,這耶律平回來了,說明後褚皇帝沒有處置他戰前失利之罪,如今他卷土重來,這剛安定下來的並州城又該不得安寧了,這北齊與後褚的戰事綿綿數十年,也不知何時是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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