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一波又起
“你們這些混蛋!!”船長的咆哮傳遍了整座遊輪。
當船長用他的拳頭,將最後一頭黑龍從天上砸了下來後,這個放蕩不羈的硬漢已經滿身傷痕了,鮮血淋漓,讓人擔憂他會不會在下一秒就倒下。
而此時船上的水手死傷大半,屍體被搬運在甲板上,但並沒有占據多少空間,因為大部分的屍體已經進了那些巨龍的肚子裏,僅剩的都是一些殘肢碎片。
雖然他們戰勝了這些強大的大蜥蜴,但是卻他們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悲傷籠罩了這座輪船上的每一個人。
所有人自發的走上甲板,為那些死去的英雄祈禱送行…
那些幸存的水手們主持了死者的簡易送別儀式,這些水手都是沒有家人的退伍軍人,他們大部分都是活躍在戰場的雇傭兵,孜然一生,死後也沒有一個人會為他們立碑。
當他們上了這一條船,便決定永遠的在這條船上呆下去,這是他們的決定,也是船長的承諾。
一條小小的救生艇被放到海洋中,這條小小的救生艇上堆滿了水手的遺體…他們都是了無牽掛的人,沒有任何一片土地是他們的歸屬,大海是他們最後的歸宿。
安東尼點燃了手上的火把,朗誦了一篇簡短的悼文…
所有人沉默著,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你們是在這個世界上是失敗者,但在人生的最後,你們是真正的勇士,你們是光輝的…”
最後一個字,安東尼的尾音拉了很久很久…
終於…火把被拋出,早已潑過汽油的救生艇的瞬間燃燒起來了。
火光中…那救生艇越飄越遠…
人群中有人發出了小聲的抽泣聲…
這是他們的第二次死亡。
人的一生會經曆三次死亡。
第一次是生理上的死亡,身體機能完全消失,肉體在醫學上被判定死亡。
第二次是社會性死亡,這將發生在葬禮之上,遺體被運送到墳墓中,大部分的親朋好友將會前往悼念。
第三次死亡是徹徹底底的遺忘,但世界上最後一個知道他的人你去死,那麽他便在這世界上徹徹底底的死亡了…
……
巴永新在人群中找了一圈,也沒有發現船長的身影,最後在輪船的瞭望台上發現了他,雖然那裝滿遺體的救生艇已經飄的很遠很遠了,但是在這個遙望台上,仍然能夠清晰的看到那火光。
如同夜晚遠處的燈塔火光…
原本瀟灑的他,現在包的像一個粽子,腳邊放著幾個空酒瓶,眼神通紅…
“你小子怎麽來這裏了…”
船長抹了一把鼻涕蹭到地上,然後一把將巴永新拉了下來。
“來都來了…來,陪我喝酒。”
巴永新嘴角抽搐地看著那衣袖上的某種殘餘,果然自己就不該來這裏…
但最終他還是接過了船長遞過來的酒瓶,仰起臉喝了一大口。
辣!火辣!!
火辣辣的觸覺從喉嚨一直延伸到胃,那一瞬間,巴永新感覺自己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他如同一條鹹魚,掐著自己的脖子不停打挺。
“哈哈哈!”船長死命地拍打著大腿,給他豎起了大拇指,“勇士!你是我第一次見過敢這樣喝這種酒的人。”
說話間船長從背後拿出了兩隻小小的玻璃杯子,隻有大拇指般大小。
此刻巴永新幾乎說不出話來,他敢打賭,麵前這個像粽子的惡魔,絕對是故意的!
過了好長一段時間,巴永新才慢慢恢複過來,仔細品味之下,那酒竟然意外的香醇…他砸吧砸吧嘴,有些意猶未盡,盯著那酒瓶。
“好小子,有眼光,這酒可是好東西,多少錢都買不到了,要是往日你就算殺了我,我都不會讓你碰一下。”
船長爽朗地哈哈大笑,給巴永新倒滿了那小小的杯子,起哄地催著巴永新喝。
原本幾乎處於兩個世界的人就這樣神奇地發生了交集,如同兩條平行線突然發生了交錯。
真當兩人嬉笑時…突然天空中又響起了那令人恐懼的咆哮,如同死神的敲門聲。
兩人的笑容凝固在臉上,如同敷了張麵膜,他們幾乎同時地拿起望遠鏡…
不遠處十幾黑龍從海底衝出,水花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其中一條黑龍的體積遠遠比其他的黑龍要大,這種差別就像是一條大黃狗和母雞的差別。
巴永新注意到永遠以硬漢的形象自居的船長身形在微微顫抖,手中的望遠鏡滑落也毫無反應…
“…s級…”
船長念叨著這個詞,如同著魔了。
“船長…什麽是s級?”
巴永新伸手在船長麵前揮了揮,好一會船長才驚醒過來,歇斯底裏地大吼著,“逃!!快逃!!”
整個人如同瘋了,眼淚口水鼻涕噴出…
由於距離很近,巴永新能夠清晰的看到船長眼睛中那深深的恐懼,瞳孔幾乎縮成了針尖,有一點點心理學的他,對這種情況有一點了解。
似乎是創口應激性綜合症,船長他…經曆過什麽嗎?
發現黑龍再次來襲的人不僅僅是他們,沒過多久,安東尼便蹭蹭蹭地跑上了瞭望台,他似乎對船長的樣子並不驚訝,或許他也有類似的病。
“現在我們還能做些什麽嗎?我如果能幫上忙的話,我很榮幸能夠出上一份力。”
巴永新很認真的對安東尼說,表達了自己願意與他們共同戰鬥的決心。
然而,卻不料安東尼反而笑了,“沒用的,在s級麵前…一切都不過是徒勞罷了。”
“你們所說的s級到底是什麽?”巴永新有些不解。
“怪物,神明,人形核彈,最強武力……誰知道呢?”
安東尼點燃了一根香煙,瞭望台上的風很大,香煙以極快的速度燃燒著。
“總之,在這最後的時間,有什麽想做的就趕緊去做吧,比如和女朋友開開葷什麽,雖然時間有點短,或許對你來說足夠了也說不定。”
安東尼的樣子一本正經,但說出的話卻不是如此。
看得出,安東尼的心情並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平靜。
“難道真的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嗎?”
“當然有,如果有哪個s級剛好路過,說不定我們就能獲救了。”
這種可能性比小母牛爬上高壓線的機率還要小,安東尼攤開手,吐出了半截煙頭,用閃亮的皮鞋狠狠地將它碾滅。
“真是操蛋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