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 紮紙
在老太太巴巴的目光中,胖子撓頭道:“好吧,我試試,不過那東西我也沒紮過,紮的好不好不敢保證。”
老太太卻將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胖子的身上,見他答應了,挺高興,問胖子,紮紙人需要什麽?她這就去給準備。
胖子讓她去準備幾張彩紙,一捆粟杆或者篾條,再就是朱砂和毛筆。
老太太答應著,出去準備了。
我則拉了胖子一把,小聲道:“紮紙人可不是鬧著玩兒的,這裏麵有很多講究,你能行嗎?”
我曾聽說,在民間,紙紮的先生們在做紙紮人時,有許多詭異、奇特的規矩,什麽紮的紙人身上不能沾血,沾了血,紙人便跟失血之人血脈相連,會反噬,吸失血人的血氣。不能畫眼睛,據說給紙人畫上眼睛,紙人就被賦予了靈氣,會引鬼上身。
相傳,一個紙紮先生的孫子調皮,給紙紮人畫上了眼睛,那個紙人因此有了靈魂,不願意再被燒掉,就成了精躲起來了,紮紙店裏少了個紙人,紮紙先生發現了,卻認為自己記錯了,畢竟那玩意是不會有人來偷的。
就這樣,那個紙人白天躲在暗處,夜裏開始出來作怪,或拜月亮,或吸雞鴨牲畜的血,如此久了,竟有了不小的道行,開始害人了,它尋了個合適的時機,在人間找一幅人的皮囊,自個兒披上,直到有天夜裏,一個趕夜路的人,在月光下,看到一個穿著紅襖綠褲子的紙人,長著一張詭異的人臉,這事才被人所知,找到了那個紮紙先生,紮紙先生為了破解,特意將紙人供奉了三天後和大量冥錢一同燒掉,才得以破解。
並且紮紙人用多少根篾條,多大的紙,也都是有講究的,用料不對也會出事。
毒老頭給我講過一個故事,有個紮紙鋪的先生,手藝在方圓百裏之內出了名,行內的人都十分的佩服他,不過因為職業的緣故,一直沒有女人肯嫁給他,所以先生一直孤身一人,或許是上天憐憫,有一次,先生送貨的時候,在路邊撿到一個小男孩,去周圍的村子一番詢問,找不到嬰兒的父母,便將男孩留在了自己了身邊,當做自己的孩子來養,並將一身紮紙的本事傳給了他。
多年之後,先生老了,臨終之時,把那男孩叫道床前,囑咐道:“孩子,紙紮鋪以後就交給你了,幹我們這一行,手藝倒是其次,切記不可偷工減料。”說完,先生就去了。
再說小紮紙匠,他得了老先生真傳,手藝不錯,且隨著時間的推移,手藝越來越好。
這天,村裏的有個大戶人家的老爺去世了,其家人來紙紮鋪訂貨,讓小紮紙匠給紮寶塔、轎子、紙人、紙馬、紙房子等。
訂貨量很大,店裏就隻有小紮紙匠一個人,他連夜趕工,到了後半夜的時候,卻也困得睜不開
眼睛了,後來,迷迷糊糊的,他就把老先生交代他的話給忘了,用料上不再那麽講究,開始偷工減料起來,紮紙人的時候,少用了幾片竹片做骨架,心說反正紮好之後,用紙糊起來,裏麵什麽樣誰都看不見。
第二天,訂貨的人來取貨,果然沒有發現小紮紙匠偷工減料的情況,還連連誇讚他的手藝好。
小紮紙匠心中既僥幸又生出了小心思,心說以後紮紙可以偷工減料,就不會那麽累了。
然而出乎預料,第二天,有人來找小紮紙匠紮紙的時候,發現他倒在了血泊裏,身上似乎被什麽利器隔開了,取走了不少的骨頭。
知道紮紙人的邪,所以我不讚成胖子紮紙人。
胖子卻不以為意,說他紮的紙人不是燒給死人的,就另有他用,沒事,讓我把心放回肚子裏,去給他找條狗來。”
“這島上的狗都是有主家的,我上哪兒給你找去。”我嘀咕著。
旁邊老六接茬道:“我去找去,你們在這兒等著。”
說罷,他轉身欲離開。
胖子卻又叮囑他,找條野狗來。
至於胖子為什麽要老六找野狗,這個我前麵說過,野狗多數是吃屎尿穢物長大的,屎尿的穢氣最重,人陽也重,穢氣跟人陽在狗的身體裏日積月累,便形成了一種對付鬼怪的厲害法寶,所以,才有了狗血辟邪一說,戶裏養大的狗吃人食,那些狗的身上穢氣基本沒有了,狗血也就沒啥大用了。
“野狗恐怕不太好找。”老六嘀咕著走了。
這時,老太太抱了一捆篾條拿了幾張紙回來了,紙是商店裏買的,篾條是編笸籮剩下的,放下東西,又從兜裏掏出了朱砂來,從家裏找出了一支落滿了灰的毛筆。
之後,胖子負責紮紙人,我給他打下手,倆人忙活了起來。
紮紙人是個細致活,我跟胖子粗手笨腳的,忙活了一個多小時,才把紙人紮出來,紙人臉煞白,上頭除了鼻子跟眼眶外啥都沒有,看著怪詭異的,胖子卻挺滿意,說我倆手藝不錯,回去考慮考慮,可以兼職紮紙人,又是一個來錢的營生,我卻嗤之以鼻,就這還不錯?那得隔遠了瞅,經不起細看,細看全是毛病。
老太太見我們忙乎完了,上來問我們,這紙人有什麽用?為什麽非得整個沒有口、沒有眼的紙人呢?
胖子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筋骨,說:“這紙人是給卞老伯替死的,如果有了嘴巴,它到了陰間,會說出是替誰死的,到時候,陰差勢必還得上來抓人,如果有眼睛,那就更了不得了,是要成精作怪的。”
紙人是在院子裏紮的,胖子一邊說話,一邊將紙人扛進了裏屋。
我也進了裏屋,往床上的卞老頭瞅去,這短短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卞老頭的情況更糟糕了,他雙目緊閉,印堂,鼻尖,兩雚都出現了黑色,嘴角則很幹、色枯黃。
這在相學中是將死之相,印堂、鼻尖、兩雚同時出現黑色者,一日之內必死,而將死之人的嘴角則都呈黃色,死後隨著溫度的退卻,逐漸變白,這卞老頭是眼瞅著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