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章 後悔,就是非常的後悔
薛南簫一路碎碎念的跟著暗衛過來,程慕嫻和慕途依舊在地牢裏麵等他。
薛南簫才上前規矩的衝二人請安,慕途倒是做了個出乎意料的動作,衝薛南簫深深一拜:
“謝神醫救我女兒一命。”
薛南簫被慕途這個猝不及防的動作弄得沒有反應過來,後者趕緊側過身子:
“不敢不敢。”
眼前的這位可是國公爺,讓國公爺衝他行禮,那還得了?
況且皇後之前還把藥園的事情和他說了,薛南簫已經是受寵若驚,怎麽還敢再受這一禮?
太初派的藥園,定然是差不到哪裏去的,也正是他這樣的醫者想要去的地方。
皇後娘娘一家果然都是好人啊,薛神醫如此想著。
三個寒暄幾句,慕途方才道:
“有勞神醫看一下,此人這瘋病還能不能治好。”
“神醫不敢當。”薛南簫推辭一句,這才熟練的上前看診。
程慕嫻在一旁看著,見薛南簫不多時又掏出來了銀針,利落的紮在了辛駟的身上。
說來也奇怪,這銀針一紮上去,辛駟便是安靜了許多,眼神也看著清明些許。
程慕嫻和慕途繼續安靜的看著薛南簫施針。
約摸過了一刻鍾的功夫,方才還安靜的辛駟忽然呈現出來一種不合時宜的扭曲姿態,脖子強製性的往下壓,臉色痛苦。
辛駟張著嘴,口水開始往下流。
程慕嫻眉目微擰,薛南簫看起來十分冷靜,有條不紊的做著他自己還沒有完成的工作。
從診脈開始,薛南簫就知道這個人不是受了刺激瘋掉。
而是因為他體內的毒。
不過這種毒比起來之前皇後所中的,倒是簡單了許多,他解開來也頗為容易些。
隻是需要些時間罷了。
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的功夫,程慕嫻便是聽見辛駟忽然發出一聲嘶吼,緊接著噴出來一口黑血,連帶著他腦袋上的銀針都被震掉了。
慕途第一反應就是轉過身來捂住程慕嫻的眼睛,在他看來,女兒膽子小,見不得這樣的場景。
其實薛南簫自己也是頭一次解這樣的毒,所以閃避不及時,被辛駟兜頭兜臉的噴了一場。
薛南簫:我擦,古書上沒有跟我說有這回事啊。
“水,快打水!”
好在薛南簫還沒有開口要水,慕途的聲音就響了起來。
不多時,暗衛端了兩盆溫熱的水以及幹淨的帕子,供薛南簫清洗。
薛神醫將自己身上能夠擦掉的血跡全部擦掉,隨後才看了看辛駟。
辛駟已然昏了過去,人事不省。
“據說江湖中有一手法可以廢人武功,如今此人看著是不能吊在此處了。”
“勞煩國公爺,廢了人的武功,把人關在僻靜的院子,嚴加看守才是。”
“毒已經全部逼出來,隻要好生調養,定能活著。”
慕途和程慕嫻衝薛南簫道謝,後者擺擺手,卻是趁機提起來一個要求:
“國公爺府上有幹淨衣裳嗎?”
薛南簫這一身的血跡早就被父女二人注意到了,慕途笑道:“薛神醫這說的什麽話,自然是有的,”
“來人,服侍薛神醫下去沐浴。”
薛南簫點頭告退,很快就有人按照薛南簫的意思,將辛駟抬了下去。
走出來地牢,外頭倒是開始在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早有準備的左瑛將油紙傘撐開替程慕嫻遮雨,無滄便是替慕途撐傘。
“爹爹方才也聽見了吧。”程慕嫻慢慢的走在小路上,“那不是忽然瘋了,是中毒。”
“嗯。”
“說來,也是爹爹大意了。”
慕途以為當時搜過身,就以為辛駟無法自戕,可沒有想到這毒早就埋在了辛駟的身上,就等著時機一到,直接發作。
若非薛南簫,隻怕辛駟很快就要死了。
程慕嫻才應下一句,忽然就停下了腳步:
“不好!”
“皇宮!”
“若是真的按照爹爹所說,那麽辛駟已然毒發,那宮裏被關的那幾個……”
“壞了!”慕途一拍大腿,趕緊把無滄和無海丟出去,讓他們迅速將薛南簫帶回皇宮。
本來辛駟留在國公府就是為了當做誘餌的,可他們能夠想到的,天蚩盟的掌門聶音又怎麽可能想不到!
如今,隻怕是宮裏那幾個也毒發了!
後來的事情果不其然如慕途和程慕嫻所猜想的那般,關在高平那邊的人,確確實實毒發了。
隻是這毒發的很突然,人不會瘋,而是忽然之間七竅流血而亡!
這速度快的連看守的暗衛都沒有反應過來!等上去探鼻息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這樣大的事情自然是有人報給陸又白的,陸又白在接到消息的時候先是驚了一下,才想起來國公府那頭:
“那興國公府上如何了?”
“回陛下的話,據說已經把薛神醫帶過去了,想來問題應該不大。”說這話的是自然是高平。
薛南簫看著不靠譜,但是那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是他們暗衛普遍認同的。
“有個活口就好。”陸又白站起身來,背了手走了兩圈才停下腳步,道:
“如今還是沒有問出來什麽?”
高平搖搖頭,表示沒有。
狗皇帝深深地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不管如何,這天蚩盟必須得死!
害他卿卿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
程慕嫻因為想要第一時間得到辛駟的口供,索性也就不打算回去未央宮,故而對於陸又白派過來請她回去的人,是一口回絕了。
程慕嫻:反正她在她爹府上,陸又白總不能強闖吧?
更別說爬窗了。
於是,皇後娘娘仗了興國公,回絕的話說的那叫一個幹脆利落,還讓人帶話給陸又白,說等問到辛駟的口供再回來。
來請程慕嫻回去的是盛泰,盛泰聽了這話隻好打道回府。
因而,這未央宮內——
狗皇帝望穿秋水,還是沒能等回來他的小娘子。
陸又白:還要等口供!
按照他家娘子的意思,辛駟這丫的要是一直不說,她就準備一直待在國公府了?
蒼天啊——
為什麽要這樣對他!
一時間,陸又白倒是有些後悔了。
後悔自己把慕途留在雲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