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 真相
“呼……呼……”龍鷹的翅膀來回拍打，凜冽的寒風在榭寂笙和墨妃耳畔略過，榭寂笙目光看向前方還在回味著剛剛幽靈王跟自己說的事情，一時間有些消化不過來。
……
“你渴望的答案就在這裏，聽我跟你娓娓道來……”幽靈王一抬手讓周圍所有的高山精靈全部撤下，確認周圍無人之後臉上徐徐浮現起一抹悲傷的色彩。
“精靈母神早在幾千年前就已經完成了信仰原力的凝聚能夠以信仰之力降臨人間，精靈母樹也是在那個時候死去的，從那天之後精靈母樹不過是靠著母神力量存活著的容器和軀殼罷了”幽靈王一邊歎氣搖頭的說道。
“怪不得這幾千年來精靈的數量驟減，死去的精靈母樹已經很難再依靠母神的力量產出精靈果實了吧”榭寂笙說道，幽靈王點了點頭隨即繼續說。
“精靈族有力使不出，上一次的半獸人大戰對於我們來說反倒是個機會，我率領著當時的高等精靈驅趕受到外界感染的少數異種精靈不過是為了排除異己，幾千年前我繼位的時候就曾經和母樹內的母神溝通過，她讓我停止一切精靈族的活動，專心保障森林的安全，為她繼續提供力量，她深知，這樣做在某一天精靈族就會徹底消亡，但她太急於求成了，一路下來就迎來了你和你的族人，年輕的王”
“精靈族本就該毀滅？”榭寂笙楞了一下，照這麽說的話，就算不是自己的出現，精靈族也遲早會被人類或者矮人消滅，那時候可能沒有任何一個精靈能夠存活下來，自己留下幾萬精靈反倒算是仁慈的了。
“是的，一切都是為了母神自己，她跟我們說，隻要她有了合適的軀體降臨人間，精靈族則會空前壯大，但她的賭局徹底崩盤，人類和矮人善於經商，作為短命種繁衍生息孕育出了無數的子民，精靈被自己與生俱來的高傲害死了，我們的發展根本比不過地精侏儒那些，人口上也比不上人類和矮人，所以精靈母神打算搶占先機成為第一個降臨人間的神，這也說明了，為什麽你們進攻這麽順利，因為精靈母神直到最後一刻都在讓精靈子民祈禱，為她提供最後的力量”
“等等……第一個降臨的神？這是不是意味著……”
幽靈王緩緩抬起自己幽藍色的眸子看向榭寂笙鄭重的說道“沒錯，三位神都暗藏著自己的心思，這一顆星球上被太多其他種族填滿，這影響了他們向自己的下一個目標前進，他們需要力量，而其他種族就是阻礙，他們聯手，混合所有種族的生命創造出了半獸人這個種族，這就是為什麽半獸人能夠和所有種族產下子嗣的原因，隻有這樣才能讓人民銘記神的存在”
“但是他們還不滿足……因為小小一顆星球上被一分為三，所有神都想要獨占這顆星球，讓源源不絕的信徒為自己提供力量，而實力最弱的精靈母神和其他兩位神協商，讓自己的本體，也就是月球距離大陸最近，以此來掩蓋自己的行動，作為代價，精靈的數量極其稀少”
“如果這樣的話，那精靈母神除了第一個降臨以外沒有其他的選擇”榭寂笙明白了過來說道，幽靈王再次點了點頭，對於榭寂笙明白的如此迅速並不感到驚訝。
“她到底想要怎麽做？靠自己的實力可以輕鬆磨平人類和矮人，但她已經沒有信徒，這隻會消耗她的力量，她想要幹什麽？”榭寂笙突然問道。
“沒有人知道神之後的計劃，但現在，她肯定躲在某處適應著自己的新身體，從精靈母樹被母神占據的那一天起，精靈族中上萬的六階和七階精靈，甚至是……八階的森林大祭司，也就是我的父王……全部都被母神召喚走，化為了她的力量，所以精靈族幾千年來才一直沒有五階以上的存在出現。”
“那這豈不是說明，精靈母神在大陸上就是無敵一般的存在？”對於上古精靈族的強大榭寂笙一點也不懷疑，以最少的人數創造出最強大的軍隊一直都是精靈的作風，但在聽到上萬六階七階還有八階存在的時候，榭寂笙還是心中一顫。
“所以，年輕的王，你是這片大陸原生的存在，不屬於任何一方陣營，你，就代表著組成這片大陸的所有元素，風、雷、水、火、大地、光明和黑暗，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誕生的，但這一切在你身上發生改變，融合成了最基本的元素，也就是生命！你……不像其他的元素化身，你融合了所有化身的力量成為了最高級的化身，你就是這方世界的意誌，生命化身！”
榭寂笙愣住了，這個想法自己不是沒有過，但聽這個似乎對自己了如指掌的幽靈王親口說出來的時候，榭寂笙心中感覺五味雜陳甚至有些難以接受，生命的化身？從誕生起自己就是孤獨的，隻能靠寄生和產生自己的眷屬來獲得同伴，這也配叫做生命化身？
“根據上古精靈的記載，這片大陸是大地化身死去之後殘骸所化，是在眾神的謊言和各大元素化身的潰敗之下產生的，你……背負著複仇和反抗的命運”幽靈王話音剛落，榭寂笙猛地站起身來。
“我從不背負著任何的命運，我就是我，神隕森林中一株小小的榭寂笙，不要強加給我任何東西！”榭寂笙臉上浮現起一絲絲的怒色，成為最特殊的那一個存在？這是榭寂笙最不想要看到的。
一切的行動，一切的殺戮，榭寂笙不過是為了活下去，不被外來的勢力幹擾，自己在植物的時候安安靜靜活了不知道多少年，一切的一切，甚至是自己獲得大量的力量，甚至是自己化身為人形都是別人強加給自己的！
“不……”榭寂笙突然如遭雷劈，腦海之中回憶起當初的往事。
“依照慣例，無論什麽東西，先品嚐的植物一定是我自己……”榭寂笙猛然驚醒，當初森林中那個神秘的而且極有可能是萬明王妻子的女人在臨死之際看到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寄生的那一刻青翠欲滴的蘋果樹……也就是……神母！
“她根本不想把最後的力量分給我，她想要分給的是神母，是我攔截了她，是我吸收了本應該屬於神母的東西……”榭寂笙渾身瞬間失去了力量癱坐在椅子上，一切都明白了，哪裏有什麽強加的東西，不過是自己咎由自取，生命化身的身份本來應該是靠自己茁壯生長的神母，這才是為什麽神母如此憎恨自己的原因，是自己搶走了本該屬於神母的東西！
“肮髒的寄生蟲！”，“魔物！”，“你永遠……永遠……永遠不配成為人！”“因為你不是人類……”傑洛克、神母、洛斯的話在自己耳邊想過，榭寂笙呆坐在椅子上，原本以為這些都是對自己無端的妄自菲薄，但沒想到，錯的原來一直是自己……
“你好像明白了什麽？”幽靈王看著臉上表情時而扭曲時而痛苦有些擔心的問道。
“我明白了……我全都明白了……”榭寂笙裂開嘴，先是小聲的笑，隨後聲音逐漸加大抱著自己的臉頰揚天狂笑，自己完美的人形，自己強大的力量，到頭來都不是屬於自己的，屬於自己的就隻有不斷的寄生和苟且偷生！
“主人……”墨妃走了過來拉住榭寂笙的手臂，榭寂笙嚇了一跳轉頭看向一臉擔憂的墨妃。
“是啊……沒有人屬於我，全部都應該是屬於神母的，墨妃、洛斯、黛絲，一切都應該是屬於神母的，是我竊取了她的故事，是我竊取了她的生活……”榭寂笙冷靜了下來，極其小聲的喃喃自語著，眼神呆滯。
那一瞬間，榭寂笙體內深處的果核在顫抖，就好像榭寂笙在這一刻將自己關進了無底的深淵，外界所擁有的一切不過都是別人的東西，隻要心中一隅才是真正的自己。
那一刻，榭寂笙有什麽東西在心底發芽，那種東西叫做“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