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故技重施
嚴力站在一旁,給黃海倒了杯茶,黃海輕輕接過,腦中卻是想著別的事情,趙宇說,“要說這個案子能破,多虧了你,要不然哪能這麽快。”
黃海喝了口茶,問,“你們抓獲的凶手是誰?”
“這個人你認識。”趙宇興奮的說,“不過真沒想到竟然是他,當時我把他帽子取下來的時候,當時就愣住了,誰能想到他是孤兒院院長啊。”
“院長?”黃海握住水杯,略有吃驚,“你們是在王健友那抓住他的?”
“對啊,當時他拿著匕首想要謀殺王健友,如果不是我們進去的及時,恐怕王健友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
“那,他承認罪行了?”黃海繼續問,同時腦子飛速轉動著。
“承認了,他說李光平是他殺的,而且他還說出了當年殺害一個人的事情,我們在孤兒院後院挖出了屍體。”
“他已經年邁了,那天我們見他的時候,可以看出他行動不便。”黃海不解的說,“他是怎麽謀刺王健友的?”
嚴力咳嗽了下,說,“其實院長一直在偽裝,他並沒有我們看上去的那麽虛弱無力,他是在王健友倒茶的功夫,從背後突襲,好在王健友反應快,才沒有傷及要害。”
黃海想了想,說,“就算院長一直在偽裝,可是他已經是老人,行動不可能如此迅速,王健友本就體弱多病,能被院長突襲,倒也能解釋的通,可是李光平我見過,他身手還可以,不應該被院長輕易得手,再說了,院長為什麽要冒著風險殺害李光平,一旦失手,後果對院長很不利。”
“這個我問了。”嚴力奴奴嘴,“院長說,李光平曾經看到了他殺人的經過,一直在拿這事威脅他,我們在孤兒院後院發現了那具屍體,可見這事屬實。”
“不對,不對。”黃海皺起眉頭,“之前經法醫判斷,李光平被切斷脖頸大動脈,流血過多而死,可見李光平毫無防備,才被凶手一擊得逞,既然李光平握住了院長的把柄,肯定會對院長有所防備,畢竟狗急了也會跳牆,他心知肚明。切斷大動脈,必須快狠準,凶手力道要足,應該是青年人所為。”
嚴力仔細思考了會,覺得有一定道理,趙宇忍不住說,“這樣分析的話,確實有一定漏洞,不過院長已經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他謀刺王健友的時候被我們親手抓獲,如今證據確鑿,還有什麽異議呢。”
黃海緊握住杯子,嚴肅的說,“我覺得殺害李光平的凶手不是他,他現在在哪,我要去見他。”
嚴力歎了口氣,說,“你見不了他了,他已經自殺了。”
“自殺了?”黃海愣在原地,心底深處湧出來無數疑惑,之前就已經覺得院長有什麽事瞞著警方,現在死去,根本就是切斷了消息源,而且院長死之前承認了一切,這說明他在保護凶手,凶手和他什麽關係,值得他用命去換?還有那個申琨,他為什麽也在隱瞞。
“他是怎麽死的?”黃海放下水杯,忍不住問了句。
“撞牆自殺的。”趙宇無奈的說,“當時他要去廁所方便,畢竟是警局,他是逃不走的,我有點疏忽大意了,沒想到他突然衝向了牆壁。”
明白了大致情況,黃海低下了頭,認真思考起來,這時,一個警員敲門進來,然後遞給嚴力幾張紙,“隊長,這是申勇軍的屍檢報告。”
嚴力接過,掃了一眼,把報告放在了辦公桌上,剛才的一個名字引起了黃海的注意,黃海抬起頭,問,“申勇軍是誰?”
趙宇說,“就是孤兒院院長。”
“他也姓申?”黃海有些吃驚,暗暗猜測申勇軍和申琨的關係。嚴力知道他的想法,提醒說,“申勇軍一直沒有結婚,資料上顯示,膝下無子。”
“私生子呢?”黃海問。
“這個就不知道了。”
黃海思考了會,又問,“你們在殺人現場找到過什麽線索嗎?”
嚴力想了想,說,“足跡偵查員找到過鞋印,除了王萍、李光平、胡東強之外,還有另一個人的鞋印,足跡偵查員說,那個鞋印重壓點後移了,足跡邊緣不完整,虛邊多,前尖虛邊尤為大,挑痕加重,出現了擦痕,應該是有人小腳穿大鞋。”
黃海說,“那這個人就應該是凶手。”
“後來我們通過鞋印預測,估量出了那人的身高,1.73cm左右,而院長剛好1.73cm,而且他也有殺人動機,一切都符合。”
(鞋印長-放餘量-內外差-痕跡差)×係數=身高。其中係數是個變量,成年人為例:東北人-6.875;上海人-6.75;浙江-6.65;陝西-6.734;重慶-6.856;內蒙古-左6.672右6.687。
“這個估算是有誤差的。”黃海說,“凶手實際身高應該比這高或者比這低點,當然也可能很接近,不過我覺得這個凶手絕對不會是院長。”
趙宇問,“如果不是他,那會是誰?”
黃海並沒有直接回答,一切都隻是猜測,既然是猜測就有對錯,他不能直接說出來,而是問,“昨晚你們抓住院長的時候,他的表情很悲傷嗎?有沒有萬念俱灰的樣子?”
趙宇想了想,說,“剛開始的時候,他似乎很悲傷,但是到最後好像看開了,臉上的表情也不在那麽沉重,而且還呼了口氣,後來他提出上廁所,說回來之後,把一切都說清楚,我們以為他想好了,所以就讓他去了,當時我跟著他,隻是沒想到,他突然撞牆了,一切來的太快,根本措手不及,我覺得這是畏罪自殺,可又想想,覺得不太對。”
“是的。”黃海分析說,“如果是畏罪自殺,他應該很怕,因為他畏懼罪後的懲罰,不可能臉上出現了釋然的表情,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黃海看著沉默的嚴力,“嚴隊長,你們昨晚的審訊有錄像嗎?”
“有。”嚴力抬起頭,“我們審訊都有錄像的,而且還有錄音,筆錄,現在就可以讓你看。”
打開審訊錄像,黃海發現院長的轉折是在趙宇說了一句話之後,院長原本沉重的表情很快消失不見,他輕呼了口氣,一臉釋然。趙宇說的那句話是,“其實王健友根本不知道李光平那天去幹嘛了,我們覺得你有問題,隻是想引蛇出洞而已,沒想到你還真上鉤了。”
黃海把畫麵停在這裏,說,“他之所以去殺害王健友,就是怕王健友知道那天李光平去見了什麽人,而你告訴他其實王健友一無所知,他自然心無顧慮,因為我們仍然不會知道那個凶手是誰,隻要他把一切推到自己身上,那個凶手就安全了,這個凶手一定和他關係密切,除了私生子我想不到還有什麽人。”
嚴力喝了口茶,說,“你覺得申琨是他的私生子?”
“非常有可能。”黃海解釋說,“第一,他們姓氏一樣,之前我問過孤兒院的人,他們說院長對申琨非常照顧,可以說寵愛有佳。第二,當我詢問李光平在孤兒院有沒有什麽好朋友的時候,他們兩個回答一致,都是假話,從那個時候我就知道,他們兩個有問題。”
嚴力皺起眉頭,雙手扣在一起,“如果申琨才是真正的凶手,那可就不好辦了,目前我們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是凶手,而且現在院長承認了一切罪行,明顯要為申琨背黑鍋,想要讓申琨伏法可就難了。”
趙宇說,“誰說沒有證據,李光平被匕首劃破大動脈,匕首就是證據,而且現場的鞋印一定是申琨的,隻要我們去他家搜查,說不定就先到了犯罪證據。”
嚴力低下頭思考這個計劃可行性,黃海說,“這樣不行,太冒險了,很容易打草驚蛇,足跡偵查員說他故意穿大號的鞋子,明顯說明這雙鞋就是為了那次謀殺精心準備的,行凶之後,他很可能把鞋子和匕首處理了,我們去他家搜查,一旦什麽都沒發現,以後想讓他露出馬腳可就難了。”
“那該怎麽辦?”趙宇盯著黃海,希望能得到一個解決辦法。
“院長死去的消息傳出去了嗎?”黃海問。
“沒有,警局實施了封鎖,外麵的人都不知道。”
黃海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說,“那我們就故計重施,看能不能讓他現身,同時讓勘察人員到現場再檢查下,說不定會有什麽意想不到的收獲。”
“故計重施。”嚴力喃喃,看向黃海的時候,黃海堅定的點了點頭。
按照計劃,三個人再次來到了申琨家裏,申琨打開門後,看到眼前的人,略有驚訝,嚴力說,“這次同樣是想到你這了解點情況,有關孤兒院院長的。”
申琨有點緊張,隨後說了句,“進來吧。”然後走進了室內,阿麗正在做飯,看到三個人,她隻是瞥了一眼,又忙把視線移回去,孩子正坐在客廳看電視,見到嚴力,興奮的跑過來,“警察叔叔,你又來了,是專門來看我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