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桃花
成漢省有三個少數民族自治州，三個自治州的地盤加起來占了全省的三分之二，全省主要的人口都集中在其餘的三分之一上麵了，剩下這三分之二的土地地廣人稀，倒是非常適合做拍攝外景。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省委黃部長是從甘山州州委書記的位置上調任省委宣傳部長的，所以他推薦甘山作為外景地可以說是公心也可以說是私心，關鍵在於你完全無法拒絕。說起來，黃學軍部長和黃昕部長當初中間就差一階資曆，但是一轉身兩個人就相差了不止半級，還成了垂直的上下級關係，官場有時候真是說不清楚。
“好消息和壞消息。”賀仁傑繼續向胡海希匯報到，“好消息是經過老白和我核算，三千萬肯定夠用了，壞消息是李導演私下裏和我們講說這樣拍出來的電視劇肯定要賠本。”
“他這該不會是提前推卸責任吧？”胡海希懷疑地問道，“我們根本不擔心賣不出去啊！”
“但是省電視台不可能出價到三千萬的。”
“你這不是廢話嗎？”胡海希撇嘴，然後說道，“別操心這個了，到時候肯定能夠賣出去，這點你要相信。我們也肯定不止賣給省電視台。”
“那學院和李導演問起來我怎麽說？”
“你也太老實了，你就這麽和他們說，我在中宣部有關係，到時候賣給央視。”
“我靠，真的假的。”
“你連吹牛都不敢嗎？從這點講你一點也不像資本家和記者啊！”胡海希哼了一聲說道，“你們這麽集中學習要到什麽時候啊？”
“雖然說過年不放假，但是那是針對的工作人員，學生還是要給他們放幾天，大概十天左右吧。”賀仁傑說到，“年一完，馬上開機。”
“我看王倩倩和你表妹都在啊！”
“這不是你讓她們來的嗎？為了王倩倩這個角色，我給劇組做了多少工作？還好她本人比較低調，又是學院的校友，不然的話！”賀仁傑撇嘴，“你小子一跑，事情都是我們的了。”
“我跑得很有意義的，”胡海希解釋道，“過幾天我還要去首都打通中宣部領導的關係，你就等好吧！”
“你這明明是偷懶。”
“我這明明是給你機會，你可是執行製片人和製片人，這可是你的作品。”
“是啊，創意掛的是你。”
“行了，劇組有沒有什麽矛盾，和我講講。”
“沒什麽，你這複古的藝術拍片流程很符合學校裏麵老師同學們的口味，所以他們都很擔心最後片子不賺錢。”
“賺不賺錢是我的事情，他們操心什麽。”
“操心你下一步還拍不拍。”賀仁傑輕笑了一聲，“你的表妹和王倩倩天天都和我打聽你去哪裏了，今天你出現了，過一會兒……”
還沒有等到賀仁傑說完，胡海希已經被人拍了肩膀，一轉頭王倩倩已經笑盈盈地站在了他的身後，“胡海希，你這幾天去哪裏了，都不到劇組來？”
不遠處走廊柱子後麵站在李喻希不時時往這邊張望。
“呀，中場休息嗎？”胡海希轉過身來和王倩倩握手，對方為了增加學習研究的氣氛，穿著民國製式的軍服--配合她的表情倒是很有幾分製服誘惑的味道。
“課間休息。”王倩倩回答道。
“你要注意，說話的時候要盡量抿著嘴，”胡海希認真地說道，“板著臉，以一種嚴肅禁欲的態度，這樣比較符合你的人設。”
“哎呀，我知道。”王倩倩揮了一下手，馬上就用手掩住了嘴巴，努力撫平自己臉上明顯的笑意，不過水溜溜的眼睛還是過於傳神了，“好不容易見到你，你在忙什麽？”
“忙著掙錢啊！”胡海希故意感歎了一聲，“誰叫我現在花錢如流水呢！”
“表哥！”就在這個時候，李喻希從不遠處跑了出來，直接站到了胡海希的身邊，笑靨如花地挽著他的手臂，“你這幾天去哪裏了啊？”
一旁的賀仁傑轉臉看向了另外一邊，一副看戲的姿態。
“哎呀，胡海希，這是你表妹啊？”王倩倩一副驚奇的樣子，“從來沒見過啊！”
李喻希的人設是一戶土豪家的千金小姐，崇拜英雄，懷著一腦子不合時宜的浪漫主義，最後死無葬身之地。這算是一個小支線內容，不知道是不是出於對某類人的嘲諷。不過這個角色也算是相當有戲份的角色，隻是這個時候李喻希跑到胡海希麵前來蹭熱度就不知道是出於什麽目的。
“表妹嘛！”胡海希一臉平靜應對王倩倩，“你的表妹我也不認識啊！”
賀仁傑在旁邊咳嗽了一聲，說道，“我覺得我們就不要在這裏影響別的人了，野……王倩倩，晚上一起吃飯吧？”
王倩倩狠狠地瞪著賀仁傑，“你剛才是不是想喊野豬？”
“絕對沒有，”賀仁傑矢口否認，轉移話題道，“我們還是抓住機會讓老胡請客，這家夥過幾天就跑到首都去了，誰知道之後拍攝看不看得到他。”
“你要去首都？”王倩倩一臉驚訝。
“我隻是……”
胡海希還沒有說完，劉喬就已經湊過來一巴掌拍在賀仁傑的肩膀上，“請客，吃飯！”
劉喬理直氣壯地說道。
賀仁傑一臉苦相，有些惱怒地叫道，“給你說過了，大庭廣眾之下不要這樣！這樣搞我還有什麽威信？”
胡海希忍不住拍了拍賀仁傑的肩膀，“你還真不容易。”
“好在大部分的人都是學院的老師在管。”賀仁傑吐了一口氣，“你確實應該請我吃飯。”
“表哥，”李喻希抓住機會說道，“娟姐姐也在穀城，要不要叫她一起過來？”
胡海希用力揉了揉臉，對賀仁傑說到，“要不然我們把黃穎他們叫出來一起開個會吧！”
胡海希最終也沒有擺脫請在場的女士吃一頓的結局，不過他把編劇組的人也全部拉出來了。黃穎帶著一幫軍史宅男興致頗高地陪同幾位美女一起進餐。不過他們在餐桌上討論的都是什麽200師輕重武器配置，中央軍最後裝備的美械，同期八路軍和新四軍的裝備是什麽之類的話題，注定了孤獨一生。
胡海希其實有些清楚，王倩倩、李喻希還有劉喬通過這樣一次活動，已經把自己的身份不同於普通學生這一點宣揚出去了，這對於他們今後在劇組裏麵是好是壞還很難講，哪怕這個學生占多數的劇組相對於其他劇組來說已經足夠純良了。不過在導演和劇組其他人那裏，這幾位應該已經掛上號了，至少他們不會故意刁難得罪她們。嗯，劉喬本來不應該在其中的，因為她的角色戲份太少，她身為賀仁傑表妹的事情也是盡人皆知。
胡海希自覺用一次集體活動壓製住了劇組中有心人的蠢蠢欲動，因為賀仁傑和他抱怨說劇組不太好管理，他本人說話沒有什麽威信，不得不依靠擔任劇組工作人員的學院老師們。他自覺自己幾乎就是編劇組和劇組之間的傳聲筒，但是老白在的時候情況就沒有這麽明顯。
這沒錯，因為老白在的時候身後隨時都跟著流裏流氣的小弟，一副大佬的風範，花起錢來毫不手軟。從個人形象上，粗獷的老白比小白臉的賀仁傑擁有太多的優勢了。胡海希給賀仁傑出的點子是讓他配兩個女秘書，但是這兩個女秘書必須是會計專業的，隨時準備查賬。相信這樣一來，學院裏麵的老師就沒有那麽多非分之想了。
晚上，逃過一劫的胡海希略帶醉意被送回了家，因為送他的人太多，所以誰也沒有留下來照顧他。而賀仁傑則被他表妹扛回去了。
胡海希蹲在馬桶前，把自己胃裏麵的東西全部倒出來之後，稍感輕鬆，然後重新漱口、洗臉，等走出了廁所的門，他又受驚嚇地發現有一個女人坐在沙發上，似乎就是在等自己。
“我以為你不會在這種情形下出現？你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趴在馬桶上的時候。”梅菲斯越發地具有端莊的氣質了，坐在那裏也像是女王一樣，“我正想是不是給你倒杯水，就看你異常熟練地刷牙洗臉了，所以我就坐在這裏等等你。”她一邊說一邊拍了拍自己身邊的沙發位置。
“我還以為你要趁著我不清醒讓我簽下不平等條約呢！”胡海希眯了眯眼睛，但是他沒有坐到梅菲斯身邊去，反而在距離她頗遠的板凳上坐下來，“有什麽事情嗎？”
“我隻是想來看看你而已。”
“如果隻是看的話，你隨時都可以做到。”胡海希揚了揚眉毛，“現身則肯定有其他的目的。”
“好吧，我隻是驚訝於你居然一個女孩子都沒有留下。”梅菲斯也動了動眉毛。
“所以你就出現了？”胡海希反問。
“以你的表現來看，我覺得我距離你比那些女孩子距離你更遠。”梅菲斯用手比劃了一下自己和胡海希之間的距離說道，“有時候這真讓我沮喪，特別是在我身為女人的時候。”
“哈？難道你也存在超級美女奇妙的自尊？叫做這個男人居然沒有愛上我？”
“不是，我隻是奇怪以我的眼力居然看不出來你是Gay！”梅菲斯一本正經地回答道。
“我當然不是Gay！”胡海希同樣一本正經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