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交集
響的是她的電話,她放下筷走過去接:“哪裏?”“是的!”“在哪兒?”“好,馬上到!”
她放下手機轉向他:“我朋友出了點事,我得去看看,你要一起嗎?”
他邊點頭邊快速將桌麵收拾幹淨,洗手拿上外衣跟著她出門。
兩人打車過去,趕到交警隊時沈臨風居然看見了老杜的車,他按下心裏的納悶往裏走,看到一個染著一頭棕發的女人正跟老杜對瞪眼。
這一看把沈臨風給看樂了。他看著黎蕭走過去拉住那女人問:“到底怎麽回事啊?”
那女人狠狠楞了老杜一眼,“有個不講理的,把我的摩托車掛倒了,我摔了。”
老杜無奈地接話:“這位女士,是你騎車太靠路心了,拐彎也不知道要盡量靠邊。
我已經開得夠慢的了,如果不是你的車突然偏過來,我的車哪裏會帶倒你!”
“那怎麽弄到交警隊來了?”黎蕭問江小滿。
“跟他講道理呢!哪知道交警就過來插手,我還沒跟他扯清楚呢,就被帶來這裏了。”
她帶著不滿嘟囔,說到最後她的聲音隻有黎蕭能聽見。
江小滿,大名江瑩滿,黎蕭與之同窗六載終生情誼,工作十多年還是一個組織裏混。
這時老杜發現沈臨風,他吃驚地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用口型無聲地問是怎麽回事。
沈臨風走到他旁邊低聲說:“我陪老婆來的!”老杜受驚似的轉頭看向黎蕭,掃了幾眼,對他豎起拇指。
黎蕭正低聲跟江小滿說著什麽,之後她拉著江小滿走到沈臨風身邊介紹:“臨風,這是我閨蜜江小滿。小滿,這是我丈夫沈臨風。”
她抱歉地笑笑,湊她耳邊說,“昨天領的證,嗬嗬。”
沈臨風向江小滿伸出手:“我是沈臨風,剛上任黎蕭的丈夫崗位,請江小姐多指教。”
江小滿稀奇地伸手虛碰了一下。
沈臨風把黎蕭拉近自己麵向老杜,對她介紹:“這位是杜以淳,我哥們,你叫他杜哥就成。”
黎蕭朝老杜點點頭,叫了一聲“杜哥”。
“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識,你們倆吃飯沒有?我做東吃個飯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好了。”
對麵的江小滿也被這新關係給弄懵了,沒說話。
老杜跟帶他們回警局的工作人員打了個招呼,帶著三人上車駛離。
飯桌上江小滿喝了老杜敬的酒這事兒也就過去了。
沈臨風和黎蕭撐著肚子走路回家花了一個多小時。
到家洗漱,兩人有些尷尬。黎蕭先洗好出來,擦著頭發,她看著沈臨風拿了浴巾進浴室,臉上心裏羞得像要燒起來似的。
她聽得他快出來了,趕緊把燈給關了,隻剩下牆角上的壁燈柔和地亮著。
他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你害羞了?”他帶著笑意問,“如果還不能接受,我可以等。”
她突然抬起頭望他,搖著頭說:“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有點兒害怕!”
“那我們聊聊天,我什麽都不做好不好?”
“嗯!”
她往裏挪了挪,雙手在被下握成拳,覺得不應該這樣又鬆開把手臂伸出來搭在被上。
沈臨風坐在床邊擦頭發,她一下子掀被坐起來,拿過他手裏的幹毛巾給他擦頭發,動作輕柔的,隔著毛巾一下一下摁擦到他的頭上,有種異樣的情愫從他心底慢慢湧溢出來……
兩個人誰也不說話,靜默地重複著擦拭的動作,而他在微光中看著她映在牆上的影子。
“好了。”他從她手裏拿下毛巾掛衣架上。
平躺到她的身旁,她看著他,他微笑著對她說:“躺下吧。”他右側的手牽住她的左手,十指相扣。
她順勢躺下,緊挨著他的手臂,臉頰碰著他的肩膀,傳來一股熱熱的男性氣息,她下意識地鑽進他的懷裏,他不得不側過身用手環住她。
她伸手抱住他,更不敢抬頭,隻往他的懷裏去。
她的柔軟碰到他的手臂,他能很清晰地感受到那裏快要融化了。
“小黎,我……”他的聲音變得暗啞低沉。
……
今夜本沒有明月,路燈斜斜地叢窗外照射進來,和著屋裏的微光,見證這對男女情不自禁的歡愉。
直到外麵也透出灰白的亮光,床上的男人才錯身躺倒在床上,摟緊那個累癱了的女人。
摟著她沉沉睡去。
往夏裏總有很熱的天要延續一段時間,今年還算好,從天氣預報來看還沒有出現36℃以上的氣溫。
黎蕭醒過來前,沈臨風已經在廚房裏弄吃的,他煎了蛋,熱了奶,還順便去附近的菜市場買了一屜小籠包。
黎蕭出臥室看到正擺盤的新出爐老公,紅著臉打了個招呼。
沈臨風不由地看著她,走過去給她拉開椅子,還親親她的發頂,將她按坐在座位上。
兩個人靜默地吃完,黎蕭自覺起身收碗筷,沈臨風則收整桌椅,之後去泡了一壺茶,慢慢坐等黎蕭。
仿佛前世相識注定今生相遇,經過了領證環節和床笫之歡,那種陌生感和疏離感消失殆盡。
曆經了最初的難為情之後,黎蕭也就坦然了。
她並不知道自己的視線已經不自知地跟著沈臨風轉了,她沉浸在自己的滿意和滿足裏,好像一刻也不願意離開。
是的,三十多年來的一個人,非常純粹地一路走過來,經常會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深感淒苦。
也經常會在一堆人的熱鬧裏異常孤單,可是此刻她覺得自己曾經的幹枯的內心幹癟的世界。
在跟了這個男人之後變得瑩潤了豐滿了,滿心滿肺裏都是水潤潤的濕漉漉的,再難覓幹澀再難尋愁苦。
她並不知道自己此時又發愣又難抑笑容的模樣有多可愛。
沈臨風看著她的這個樣子,他根本認為自己不可能還能用以前冷冷清清的來對待她。
這個女人這樣雲淡風輕,這樣熾熱如火,這樣簡單幹脆地對待他,他怎麽可能抗拒得了?!
那顆被一次又一次失望和傷害了的木然的心髒,好像被澆淋了甘露,一點一點地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