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一章 事發
這府裏的,哪怕是個下人,她都不敢得罪。
沒辦法,宰相門前七品官兒,哪怕是下人,可這些也都是都城裏的大爺。
丫鬟見她識趣,從袖子裏掏出一精致的青色綢緞荷包,不屑又隨意的丟給馮婆子。
“你且好生給大小姐辦事,少不了你的好處。”
沉甸甸的分量讓馮婆子心裏頭激動不已,她連連是,一臉的恭敬。
心裏頭卻在想著:這裏頭估摸著得有五十兩銀子,這點兒銀子比之她在莊子上一點點摳唆的,可少太多了。
不過,蚊子再小也是肉啊!不拿白不拿。
正想著的時候,突然聽到那丫鬟驚呼道:“少爺,少爺怎麽來了?大小姐正在歇息。”
那聲音及尖銳又響亮,仿佛怕院子裏的人聽不見似的。
馮婆子顧不得去看對方,趕忙跪在地上行禮,心裏對姑奶奶生的這位小少爺十分好奇。
她雖說是蘇家姑奶奶的陪嫁,可是早年就去了莊子上看守莊子,對於姑奶奶後頭生的這位少爺,完全不識。
未曾抬頭,馮婆子就聽到一道稚氣的聲音傳來。
“姐姐怎麽還在歇息,她都歇了幾天了,還沒歇夠嗎?不過是個臭老頭兒,還敢嫌棄家姐,哼,待我罵過那老頭兒給姐姐出氣。”
小孩兒心性的話語幼稚卻讓人覺得貼心。
隻不過,還未跑遠的小家夥突然被叫住了。
“承安,別去,咳咳咳咳.……”
不知楊瑩瑩是何時出現的,馮婆子隻覺得對方的聲音太過溫柔,那咳嗽幾聲又恰到好處讓其顯得更加柔弱了。
這和方才她見過的楊瑩瑩,完全不同。
不說神色,就那聲音,都輕飄飄的,仿佛一陣風都能吹走。
再說那咳嗽聲,方才這位大小姐可一聲都沒咳,中氣十足的樣子。
這位大小姐,當真不簡單啊!
想到這裏,馮婆子脊背又一次發涼,隻覺得自己跟著這位實在是提心吊膽,哪天若是沒辦好差事,恐怕對方也不會手軟。
正胡思亂想著,馮婆子就聽到蹬蹬蹬孩童奔跑的腳步聲。
“姐姐,你臉色不好,是不是病了?是不是那老頭兒把你氣病了?我去同爹娘說,讓他們給你討回公道。”
說風就是雨,小家夥還準備去告狀。
楊瑩瑩眼裏一閃而過一絲厭惡,隨後皺著眉頭歎息道:“承安,別去。此事別讓爹娘知曉。況且這怎麽怪得了人家,定是我哪裏做得不好.……”
她這話還未說完,身邊的小孩兒先不樂意了。
楊承安聞言稚氣的臉上怒氣更甚:“哼,姐姐這麽好,定是他們眼神兒不好。”
這護姐的架勢十足,卻又有些不講理。
“姐姐,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吃了好吃的,你身子定會好得快。對了,我前頭得了一樣東西,十分有趣,姐姐快隨我來看。”
說著,楊承安拉著楊瑩瑩就跑。
到底是孩童,生氣來得快去得快,他不懂大人那些彎彎道道,隻知道一心對家人好。
而楊瑩瑩則轉頭對著丫鬟示意,眼裏哪有溫柔的模樣,隻有狠辣和不耐。
丫鬟目送他們離開,趕忙招呼馮婆子出去:“快些從後門走,別叫人瞧見了!”
每年都來的馮婆子自然明白其中的厲害,趕忙應聲,低頭跟著出去。
此時,馮婆子心裏頭無比的震驚,對楊瑩瑩更是多了許多恐懼。
他們家的大小姐,有些可怕,這才多大,就如此有心計。
哪怕是跟小孩子在一起,她居然都能裝柔弱,這若是麵對大人,也不知她又有幾副皮子變。
若不是這麽多年的接觸,她知道大小姐的秉性,怕是尋常外人都會被她騙了吧!
想到這裏,馮婆子攏了攏袖子,抓緊了燙手的荷包,低頭疾步出了楊府。
那頭,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終於也迎來新鋪子開業!
柴水青是兩間鋪子同時開張的,因為所賣東西不同,麵相的人群不同,所以也並不會出現搶生意的現象。
一間專賣文人文玩木製品的店子,柴水青找的李順幫忙做掌櫃。
雖說李順也有鋪子,可他的鋪子賣的多是尋常的木製品,多以實用為主。
柴水青鋪子裏的那些多是手把件或者精致擺件,主要在一個‘精’字上。
有文人用的筆筒或者筆架等,取的都是有特殊意義的好兆頭,也有一些附帶詩詞歌賦的,講求的就是一個巧妙。
這鋪子同尋常木匠鋪子,完全不可相提並論。
李順其實並不想插手柴水青的生意,畢竟親疏有別。
可這是長輩發的話,他隻能照辦。
不過,柴水青的鋪子確實給了李順極大的震撼。
他原本以為隻是擺件鋪子,卻沒想到,柴水青居然能將物件做到如此境地。
店裏的那些已經不能稱呼為普通的擺件了,大多是孤品,就說柴水青的手藝,那算是大師級別都不為過。
在李順看過柴水青鋪子後,隻剩下了激動。
他仿佛都能看到今後店裏的熱火場景,仿佛也能看到李家的未來!
對此,柴水青毫不知情。
她此時正窩在房間裏吃著零嘴,歪頭聽著外頭的動靜,而李秀鳳則直接跑到門板上貼著耳朵聽。
外頭動靜可不小。
“老大啊,你可不能不管你二哥啊!”
這是頭一次,柴老頭也上門,還說了這樣的話。
一旁柴天佑見狀,趕忙緊張的抓著柴守孝開口。
“是啊,大哥,怎麽說二哥都是我們親兄弟,難道大哥就能眼睜睜看著二哥被人剁了手腳?那可是你的親二弟啊!”
柴老婆子沉著臉,眼睛卻偷瞄著四處亂轉。
坐在柴老婆子旁邊的柴寶珠正在吃糕,一手一個,沒得空閑。
不過哪怕嘴裏塞滿了東西,兩手也都抓著糕,柴寶珠還是拿眼去瞪柴守孝,仿佛柴守孝真的做了天怒人怨的惡事。
最讓柴守孝頭疼的是劉銀花,她此時哭哭啼啼,吵得人腦仁兒都疼。
“大哥啊,我家守義可是叫你幾十年的大哥,你們身上流著一樣的血,便是同族的也要顧及情麵幫襯一二吧?大哥難道要逼守義去死嗎?”
“嗚嗚嗚……可憐我那三個兒,以後可就沒有爹了,大哥啊.……”
劉銀花這架勢,仿佛柴守義已經被人砍了似的,哭得眼淚鼻涕一大把。
柴守孝不知該如何勸,隻是聽著家人的指控,隻覺得心寒。
‘怎麽的,老二賭錢還不上是他的錯?是他讓人去賭的?是他叫人剁老二手腳的?若是他這次不幫忙,是不是都是他的錯?’
柴守孝皺著眉頭,抬手擦了一把臉。
這若是五兩銀子,或者十五兩銀子都可使,他可以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