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2章 再商量
酒就是普通的白酒，馮然並沒有因為要招待林濤而特意準備好酒。沒事的時候，馮然也會在家喝上一點，馮夢娜很清楚他的習慣，用熱水溫了之後端出來，趁熱給給幾惹倒上，輪到歐陽東宇的時候，她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他當成了一個成年男性一樣看待。
「感謝林濤對娜娜的幫助，來，喝一杯！」馮然的講話很短，不像一些領導那樣說起來沒完沒了。
幾個杯子碰到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一飲而盡。
小酒盅本來就裝不了幾錢酒，馮夢娜就成了倒酒的小工，眾人喝完她就給倒滿，涼了還得去加熱，忙前忙后的，從喝酒開始就沒吃上幾口肉。
馮然說自己準備的肉並不多，實際上眾人也沒吃多少，畢竟肉不容易消化，很有飽足感。正好將準備的肉吃光，馮然起身說道：「我再去弄一點！」
趙安華攔住他，擺手道：「差不多了，吃不下去了！」
「你吃不下，還有林濤和東宇還能吃呢，這點東西對年輕人來說算什麼。」馮然執意要再去準備烤肉。
林濤適時說道：「馮叔叔，我們吃的差不多了，不用再準備了。」
歐陽東宇也附和道：「是啊，真是吃不下去了。」
馮然審視半天，確認般問道；「說好了，過了這次可就沒下次了。」
林濤笑道：「烤肉非常美味，不過也確實吃不下去了。」
「那好，收拾一下，咱們進屋聊。」
馮夢娜這時便顯露出懂事的一面，麻利地將東西收拾起來，連這種活都能幹，一點不像個富家小姐。
眾人呼呼啦啦地進了屋，客廳很寬敞，屋裡的溫度也要高一些，雖說在外面有炭火爐，但還是比不過在屋子裡面舒服。
談話的主角是馮然和趙安華，時不時還捎上趙夏鴻，三個年輕人就只有聽著的份兒。
過了一段時間，馮夢娜起身出去，拎著燒開的鐵壺進來，準備給眾人泡茶。
「娜娜，你去把那塊普洱茶餅拿出來，吃完烤肉正好清清腸胃。」
馮夢娜應了一聲，從柜子里拿出一塊包得很仔細的茶餅，這時林濤站起來說道：「我來！」說著，他從馮夢娜手裡接過茶餅。
馮然倒是有些意外，主人泡茶是理所應當的事情，甭管好喝不好喝，客人主動要求泡茶，這就很少見了，如果心眼小一點的，甚至會認為林濤是在嫌棄手藝不好。
趙夏鴻從旁解釋道：「讓林濤來，他泡茶水平不錯。」
馮然和林濤是第一次見面，倒也不會誤會他有諷刺自己的意思，點頭道：「好，那就麻煩你了。」
林濤笑笑，迅速從茶餅上撬下一塊茶，只帶下來很小的渣子，看得馮然一陣欣慰，不會用茶刀的人，經常會把茶餅弄壞，好茶也都變成了茶葉末子。
鐵壺的水溫剛好，林濤坐在茶海前，熟練地泡起了茶。很快，普洱茶獨特的茶香便在屋子裡蔓延開。
有人喜歡喝淡普洱，有人喜歡喝濃普洱，林濤摸不清眾人的口味，取了個巧，泡得濃度適中，最起碼大家都能接受。
普洱的味道很怪，以至於很多人都不能接受，不過對身體卻很好，尤其是冬天喝一些普洱，還能起到暖胃的作用，是非常不錯的冬季飲用的茶品。
馮然喝了一口茶，無論是水溫還是口感都很不錯，最起碼沒有浪費這麼好的一塊茶餅，微笑說道：「林濤這麼年輕就有一手好茶藝，不容易啊。」
林濤謙虛地說道：「平時自己也喜歡喝一點而已，馮叔叔過獎了，哪有那麼好。」
趙安華笑道：「我算看出來了，你小子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
林濤笑而不語，這種話讓人怎麼回答。
幸好這時馮然將話頭接過去，免了他的尷尬。
「老趙，你那部新電影準備的怎麼樣了？」
趙安華眼角瞥了瞥林濤，喝了口茶潤潤嗓子，說道：「都差不多了是，等女主角定下來，就可以開機了。」
「資金落實了？」馮然顯然有些意外，原本他還指望能借這次機會跟老友合作一下，卻沒想到竟然又落後了一步。
「嗯，已經談好了，就差簽合同。」趙安華也不瞞他，「投資方你還認識，怎麼，你也想要參與進來？」
「本來就是這麼打算的，手下人跟你聯繫被你直接拒絕了，原本還想著我親自出面，誰知道被人搶先了。」馮然對此頗有些無奈，當初被趙安華拒絕還搞得自己很鬱悶，多年的老友竟然連這點面子也不給，後來知道電影是好萊塢商業片，心裡才舒服了一些。
「你的那些手下，仗著你的面子，給我打電話都那麼橫，難不成真當我是被錢給為難住了？」趙安華哼了一聲，顯然對老友手下人的行事很不滿。
馮然自然不可能知道詳情，聽了也是一愣，可他知道老友並不是搬弄是非的人，那麼就一定是手下辦事不利了。
他連忙對老友歉然一笑，說道：「這我真不知道，回頭我好好問問，絕不姑息。」
趙安華擺擺手，說道：「算了，年輕人嘛，辦事有些莽撞可以理解。更何況中影集團在國內這麼牛，有些傲慢也完全可以理解。」他本身也不是矯情的人，頂多就是不合作而已，沒必要搞得那麼難堪。
馮然點點頭，自己說再多也沒用，畢竟事情已經過去了，可回頭怎麼處理那就是自己的事了。
想起老友說是自己認識的人進行的投資，馮然好奇地問道：「誰的資金？我看過你的預算，可是不少，動不動就上億美金的製作費用，國內沒有幾家能承擔下來，難不成是華影？」
「不是，我跟彥錄沒那麼熟，如果非要在中影和華影之間選，那我肯定選你，也不會選彥錄。」趙安華呵呵一笑，倒是給足了老朋友的面子。
趙安華聽了，心裡很是舒服，忍不住笑道：「現在當然是隨便你說了，又不會真合作。」
「那也說不定！」林濤突然插言，「以中影在國內的地位，肯定是合則兩利，只是合作內容需要詳細商討一下。」
馮然不明白林濤為什麼會突然說這種話，在他看來，一個演員對導演指手畫腳，實在是一種出格的行為。
卻不想趙安華竟然點頭道：「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以考慮！」
馮然就更有點迷茫了，老友竟然會因為林濤的話而改變主意，難不成林濤有什麼特殊身份？
趙安華笑了笑，兩人相識這麼多年，很少看到馮然能有如此有趣的表情，不過他也沒有就此繼續再逗老友，直接將林濤的身份點了出來。
「你是投資人？」馮然不得不承認自己看走眼了，從林濤身上怎麼也看不到應該有的商人氣質。
「確切的說，我投資的魅影工作室才是這部電影的投資方，我是投資方的老闆。」林濤臉上掛著淡淡笑容，「我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聯執集團的董事長。」
馮然多少也聽說一點周氏集團易手的事情，可畢竟只是一個上市集團而已，全國每年都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自然也沒必要詳細追問。
不過林濤如此年輕就有這種能力成為一個集團的董事長，還有魄力投資上億美金的電影，這就不得不讓他刮目相看了。
「你的資金……」
「很充裕，並不需要第三方進來。」林濤實話實說，並不怕傷到馮然，畢竟這是事實。
馮然點點頭，問道：「那為什麼願意跟中影合作？」他沒有提自己，而是提到集團，就說明有談公事的意思。
「自然是看好中影在國內的地位，就算是好萊塢的商業片，全球票房裡至少也有三分之一是國內市場貢獻的，雖說我剛剛入行不久，也許可以被認為眼界短，但數據是不會騙人的。」林濤的談笑風生沖淡了馮然想要談公事的意圖。
「然後呢？」
「然後就是電影在國內的發行，就要完全依靠中影了。」林濤淡然一笑，說出自己的意圖。
「你今年多大？」馮然突然問道。
「27……」林濤很無語，可也照實回答。
「不像，真是不像！」馮然輕輕搖頭，「完全看不出來你才這麼年輕，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還在餵豬、放牛呢。」
「時代不同，也不能用來做比較。」林濤呵呵一笑，身為中影集團董事長，馮然這麼沒命的捧一個後輩，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年輕人嘛，不要謙虛，偶爾驕傲一點也沒什麼。」馮然朝趙安華問道，「老趙，你說我說的沒錯？」
趙安華哪能不知道他想要幹什麼，立刻抽身而退，可不會參與進去，他猛地搖頭說道：「是有些道理，不過林濤向來謙虛，想扮豬吃老虎自然也就不能驕傲。」
「還是趙導了解我。」林濤沖著趙安華豎起大拇指。
馮然氣惱地瞪著趙安華，哼道：「這時候顯出你是好人了！」頓了頓，便朝林濤笑道，「那個……小林啊，投資的事，咱們是不是能再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