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0章 見主席（下）
「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林濤表現的非常謙虛，這也博得了錢主席的好感。
「不錯，不錯！」錢主席鬆開手，突然嘆了一聲，「這是天災啊，人力難為，就需要你這樣的年輕人投身進來。我聽說了，你不光是商界的成功人事，還是一個電影明星，甚至還是共和國好人。這種時候你能親自來到這裡，參與到救援行動當中，充分說明你將作為共和國好人的身份擺在了最前面啊。」
「不管怎麼說，同胞受難，作為國人肯定要伸一把手的。只不過我相對旁人閑一些，所以才親自帶著車隊運送物資過來。」林濤呵呵一笑。
「閑？」錢主席突然露出一絲不明深意的微笑，揮退了省市的幹部，「我看你是信不過政府？不然為什麼不捐款和把物資發送到南凰來？」錢主席邊走邊說道。
林濤跟上去，四個黑衣人也都緊緊跟在一旁，他說道：「當著主席的面，有些話我確實不好說，我不過是一介平民而已……」
他的話沒說完就被錢主席打斷了，反問道：「一介平民怎麼了？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我們黨就是有深厚的群眾，才能建國立國，誰要是看輕了人民的力量，那就是……」
林濤停下腳步，正色看著錢主席，認真聆聽。
可錢主席那邊卻說不下去了，忽然長長一嘆，說道：「我知道，你的想法恐怕也代表大部分人的想法。這就是最悲哀的事情，上令下不行，政令出不了中南海，我作為一個國家的最高領導，總不能指著省市縣幹部的鼻子，督促他們應該做什麼，不應該做什麼？」
林濤微微詫異，沒想到主席也會發牢騷，不過這個時候接什麼話都不好，他很明智地沒接茬。
「可不能因為這樣就對我們黨和國家、政府失去信心，終究還是好官多，終究還是有很多官員心中裝著國家和人民，願意為社會主義事業做貢獻。」
林濤說道：「這我承認，確實有不少好官，如我認識的駿北市政府的常務副市長郭朝暉，就是抓經濟的好手，一心想要將駿北市建設好。可有一點，不知道主席聽過一句話沒有，那就是一顆老鼠屎禍害了一鍋粥。人嘛，總是這樣的，優點被忽略，缺點被無限放大，嚴於律人，寬以待己，言行不一，標準不一。」
錢主席竟然很贊同地點頭道：「你說的沒錯，確實是這樣，就好像這次的地震，早成了這麼大的傷亡，也讓我見識了地方官員的執政手段！」錢主席言語中也是深深的不滿和苛責，「可那又怎樣呢，我不可能立刻問責，如果他們都下去了，換誰來領導救災？怎樣用人是難題，而怎樣用好人更是難題，看來這方面我做得依然很不好啊！」
林濤忽然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堂堂國家主席竟然跟自己發牢騷，這特么說出去誰能信？換成以前，恐怕連自己都不會信。
「你看看，這可是學校啊，混凝土裡的鋼筋竟然只有這麼細，又怎麼能抗震？」錢主席指著廢墟中的鋼筋混凝土痛心疾首地說道。
林濤記得主席的履歷，建築專業畢業，這方面他可是專家，一看就明白。
看了一眼廢墟，林濤忽然想起件事，自己還肩負著救人的職責，光顧著聊天，都忘了救人了。
他連忙施放感知出去，在那片廢墟下面，竟然還有兩個很弱的生命氣息，不禁一愣。
錢主席看出他面色異常，關心地問道：「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主席，那邊還有倖存者！」
林濤語出驚人，錢主席頓時皺起眉頭，說道：「他們跟我說，這裡已經第一時間進行救援，不會再有倖存者。」
「就在那根柱子下面，埋的很深！」林濤伸手一指。
錢主席聽他說得如此肯定，不禁看了他一眼，其實自己也聽說了他「**生命探測儀」的稱號，現在看來，他還是很有一手的。
「小林啊，你這能力是？」
「主席，民間高手總是卧虎藏龍，您就當我在感知方面很敏感就好了。」林濤也沒辦法解釋自己的能力，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是地球最後一個修道者嗎？
「不管怎麼樣，總是要在搜索一遍。」錢主席倒是不疑有他，直接叫人過來，南凰市長就屁顛屁顛跑過來，「主席，您叫我！」
「小林說那邊下面還有倖存者，趕緊叫人過來展開營救！」
南凰市長面露異色，林濤的名字他也知道，是個有趣的年輕人，可這學校在發生地震的第一時間就進行了救援，怎麼可能還有活人？
「就在那邊，肯定有！」林濤一點頭。
南凰市長也遲疑了，這要是沒挖出來還好，要真是挖出來，主席就在這裡，豈不是說明自己工作沒做好？
林濤見他不懂，彷彿明白了什麼一樣，冷哼一聲：「生命跟政績比起來就那麼不值錢嗎？」
南凰市長臉色陡然一變，這話就等同於將他逼上了絕路，在主席面前談政績，那還不就是一個死字。
「我這就去叫人！」
南凰市長二話不說，立刻開始安排人展開救援。
錢主席忽然笑道：「小林啊，看來你對我們的官員怨氣不小啊。」
林濤搖頭道：「我不是針對政府官員，而是他那個人。不管怎麼說，救人是第一位，這還有什麼可遲疑的，哪怕是耗費了人力物力，就算是最後沒找到，也總比不行動強！」
「你的說法沒錯，不過有些時候事情是要分兩面看！你還年輕，將來要培養自己的大局觀，這對你來說非常重要，也影響著你未來的高度。」錢主席頗有些提攜小輩的意思。
「多謝錢主席指點。」
「作為張老的干孫子，這些話恐怕他早就跟你說過了，我不過是畫蛇添足而已。」錢主席呵呵一笑。
「爺爺倒是很少跟我說這些事，主要是我也很少去京城。」林濤倒是沒想到主席能提起張鐵援，看來自己的身份在高層還是藏不住的。
「沒事多去看看老人家，像我們這種上了歲數的老人，哪個不希望多有陪陪？」錢主席竟然跟林濤嘮起了家常。
兩人正聊著，那邊就有救援隊伍開進來，先是上生命探測儀，沒有結果，可主席說話了，又不能不動手，便用挖掘車開始清理碎石。
林濤感應到那兩個生命氣息埋在地下，所以也不擔心萬挖掘車會傷到人，便安心跟主席聊天。
沒過多久，南凰市長就跑過來，說道：「主席，沒有發現！」說著，他還看了林濤一眼，眼中帶著小得意。
「我說了在地下，不在地面。要是在地面，就現在這個挖法，活人也都鏟兩半了！」
南凰市長面色一紅，辯解道：「生命探測儀顯示沒有生命體征！」
「可能在地下室之類的地方，可以找到學校的建築圖紙看看，或者找學校老師問問，一定有人！」
林濤如此肯定，又堅持說在地下，南凰市長的臉色就非常難看了，他人林濤是仗勢找自己麻煩。
「林濤，沒有就是沒有……」
南凰市長話沒說完，就聽錢主席說道：「林濤說的有可能！」兩人竟然忽略了主席是建築設計出身，認真看了一眼，說道，「根據建築習慣，林濤所指的附近確實有可能會有地下室之類，還是找人確認一下最好。對於倖存者，我們寧可浪費人力物力，也不能有疏漏。」
對於主席的訓話，南凰市長還能說什麼，只要硬著頭皮再去找。這次確認就很快了，建設局那邊通過電子設備傳了學校建築圖紙的電子版，確認了那附近確實有一個地下室。
南凰市長滿頭大汗，這三番兩次在主席面前掉鏈子，簡直就是不想要頭頂的官帽子了，他很想解釋兩句，就聽主席說道：「去做事，把人救出來比什麼都強。」這樣直接就斷絕了他解釋的機會。
「小林啊，你應該被歸納為奇人異士的行列了！」
「不算。」林濤呵呵一笑，打著馬虎眼。
錢主席也沒追問，而轉過頭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就在附近挖出了一個地下室。
「我們過去看看！」
「主席，那邊比較危險！」一個黑衣人站出來說道。
「沒事，我們過去看看。」錢主席堅持說道，黑衣人也不再堅持，如果真有什麼危險，他們獻身抵擋就是了。
很快，救援人員就從地下室里抬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都很年輕，相比從廢墟里挖出來的倖存者，至少他們看起來還算體面，只是因為營養缺失而看起來很沒精神。
簡單補充了一些葡萄糖，錢主席親自慰問幾句，就讓人將兩人抬去休息。
「主席，是我工作沒做到位！」南凰市長一臉的羞愧。
錢主席說道：「工作嘛，難免有疏漏，以後多加註意就是。」不咸不淡的回應，反倒是讓南凰市長更沒有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