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露身手（上）
倖存者抬走了，錢主席卻沒有立刻而去，而是揮退了一眾官員，只在黑衣保鏢的陪同下，帶著林濤來到廢墟之中。如果不是看過建築圖紙，哪怕以錢主席專業的眼光，也沒辦法還原這座學校的原貌。
輕輕一嘆，錢主席抬腳還要向里走去，一名黑衣保鏢立刻上前阻攔，出於安全因素考慮，哪怕只有1%出事的可能，也絕對不能讓主席犯險。
「林濤，你來看看，就這麼細的鋼筋，房子不倒才怪！」錢主席彎腰撿起一塊混凝土塊，一根只有小指一半粗細的鋼筋露出來能有將近5厘米左右。
林濤走上前，從主席手中接過來，用拇指和食指捏住鋼筋，用力一擰，「嘣」的一聲就給擰斷了。
「貌似質量也不怎麼好啊！」有了張鐵援的這層關係，林濤說話就更加隨意了一些，語氣之中也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諷刺。
「不是不怎麼好，而是次品，這些都應該是回爐重新煉製的鋼筋，不知道怎麼就流到了市場上，說不準還是以正規品質價格出售。」錢主席搖搖頭，這種事自己也無能為力，國家這麼大，光是宏觀層面的決策已經耗盡腦力，這些事情如果也要親力親為，恐怕連十年的任期都撐不下去。
林濤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說道：「主席，我們還是離開這裡，不安全。」
錢主席也沒有拒絕，帶著林濤從廢墟里出來。
即將離開學校時，錢主席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似是要將這慘狀銘記於心一般，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學校。
錢主席沒讓林濤走，他也就一直跟在身邊，出了他以外，又多了六個黑衣保鏢，將主席和林濤圍在中間。而那些省市領導則不無羨慕地看著林濤，默默跟在主席身後。主席沒坐車，他們也只能選擇步行。
進入南凰市，錢主席在車上所看到的不算直觀，而現在身處其中，則感受到了無處不在的悲傷。人在自然災害面前總是顯得那樣弱小，甚至連一點點反抗能力都沒有，能夠保住性命都是件非常幸運的事情。
路邊到處是尋找家人的受災群眾，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是錢主席」，一行人的立刻吸引了人們的注意。
忽然，一個渾身上下奇贓無比的老婦人，跌跌撞撞地沖了上去。也不知道她哪裡來的力氣，竟然衝破了兩個黑衣保鏢的阻攔。而內層的黑衣保鏢則向腰間一摸，一根甩棍就握在手裡。旁邊那個黑衣保鏢則更加乾脆，直接就將手按在西裝裡面的槍套上。
「不要動手！」
錢主席就在這個時候大喝一聲，兩個已經握住武器的黑衣保鏢猶豫了一些，最終還會沒敢違抗命令。不過他們倆人也衝上了上去，一共四個黑衣保鏢竟然才堪堪攔住了一個年過花甲的老婦人，可見這位老婦人的情緒有多激動，才能激發出這樣的潛力。
「主席……」老婦人神情悲愴，聲音嘶啞，「主席，你要為我們做主啊！」
錢主席快步走上前，沖著黑衣保鏢使了個眼色，旋即伸手握住老婦人滿是血污的右手，柔聲道：「老姐姐，有什麼話你對我說。」
四個黑衣保鏢解除對老婦人的控制，而老婦人得到了主席的「接待」，之前鼓起的那股勁也用得差不多了，這時雙腿一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錢主席立刻扶住老婦人，同時也蹲了下來。
「主席啊……」老婦人淚眼汪汪，留下的眼淚在臉上留下了兩條清晰的痕迹，「沒了，什麼都沒了！家沒了，兒子沒了，兒子沒了，孫子也沒了，老伴也沒了，就剩下我一個了！」
老婦人拉著錢主席語焉不詳地講述著自己的遭遇，其實跟大部分遇難家庭都差不多，老婦人竟然還屬於是幸運的那一部分人，孫子過生日，她出門買菜，其餘家人都留在家裡準備給孫子過生日，結果卻不想遭遇了滅頂之災。
錢主席經過經歷太多這樣的事情，可聽了老婦人的遭遇，眼眶也是紅了。
他輕輕拍著老婦人的手背，鼓勵說道：「老姐姐，你不要傷心，家沒了可以重建，家人沒了，你就拿我當你的家人，拿我們的子弟兵當家人，我們千萬黨員都是你的家人！相信我，你不會孤單，後面的日子也不會難過。更要相信黨和政府！」
老婦人的年紀很明顯就屬於經過「洗腦」的那一輩人，對於黨和政府充滿了無限的信任，被錢主席這麼一勸，便頻頻點頭，還一個勁的道謝。
隨後有政府工作人員將老婦人扶走，而主席的親民行為也引起了群眾自發的鼓掌。
隨行人員上前在錢主席耳旁低語，錢主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點頭，旋即來到一處較高的地勢，沖著眼前數百名群眾揮了揮手臂，揚起擴音器發表了機型的講話，同樣也是以鼓勵為主，這種情況下也不適合說其他的言論。
主席發言，又在這種特定的環境下，贏得的自然是經久不息的掌聲。林濤一直跟在錢主席身邊，不得不深感佩服，要不然是高層領導呢，即興講話都這麼有水平有深度，自己估計一別子都沒這個能力。
群眾終於散開各自做事，林濤還是習慣性地釋放感知，發現這片地區的倖存者就很少了，基本上還有生命氣息的方位都有救援人員在搜救。
不過他還是發現了一個盲點，旋即對一個黑衣保鏢說道：「那個方向還有一個倖存者。」
黑衣保鏢愣了一下，沒有動，卻轉頭去看錢主席。
「叫上人，咱們一起去看看。」錢主席說道。
「主席，那邊比較危險，您就不要捨身犯險了！」林濤主動勸說，他也不是拍馬屁討好，而是實話實說，那邊是一個只剩下樓架子的二層建築，看那樣子隨時都有倒塌的可能，這種情況下救援人員可以上，主席卻不能上。
錢主席輕輕皺眉，說道：「你去得，我就去得！」說完，不顧黑衣保鏢的勸說，一推林濤，就朝林濤剛才指的位置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