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封息法陣
阿蕪醒來已經是兩天後了。
山洞內有些黑暗,睜開眼的一瞬間,阿蕪竟不知道是白天還是黑夜。呆愣愣的轉著眼珠察看。
“你醒了。”一道溫潤的男聲從洞口出傳來,莫名的有些熟悉。
阿蕪轉頭看去,隻見一道挺拔的身影逆光而來,叫人看不清樣貌。直到他走進以後,阿蕪的眼睛的瞪圓了,激動的一骨碌爬起來,驚歎道:“你你你!怎麽是你!”
“是我!”男子含笑而坐,將阿蕪按回到踏上。洞口滲進來的亮光將這名男子,也就是陸引的臉孔照的格外俊俏。
“五師兄,怎麽是你?你怎麽會在這裏?你可知道四師兄,還有大家是有多擔心你?”阿蕪激動的把住陸引的衣袖說。
陸引:“我是魔君啊,當然要在這裏。”
阿蕪:“魔,魔君?為什麽你是魔君?是不是有人逼迫你?”
隻見陸引搖搖頭,仍然麵帶微笑的說:“我是老魔君的兒子,自然會成為魔君。半年不見,我倒是沒想過你會變成這個樣子,法力高強,驚才絕絕,若不是那場雷暴,恐怕大殿上的人都要被你滅了幹淨。我雖然用“垂星”幫你擋了一擊,但是你傷勢過重,還需要再修養一段時間。這段時間我會來日日看你的,你好好修養。我還有事,先走了。”
陸引一抖袖準備離開,阿蕪追問道:“五師兄,你想回家嗎?”
隻見陸引腳步一頓,頭也不回的說:“已經回不去了。”隨後就出去了。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是阿蕪可以聽到他語氣中的落寞。
這個山洞很偏僻,平常並無士兵看管,隻有一個魔君近衛不時進來送水送藥。巧的是,這個近衛也是熟人。
近衛將飯食送到桌前,對著阿蕪毫不客氣喊道:“起來!吃飯!”
阿蕪趕緊淨了手,衝到桌前自覺的將飯食擺開,一臉諂媚的討好道:“大哥也請坐,賞臉的話一起用飯吧!”
近衛,也就是流放之地內的那隻大虎,這才鬆下麵上的偽裝,平靜的說道:“如今我已經不是你的對手,你也不必對我這般客氣。”
阿蕪說:“大哥說的哪裏的話,喚您一聲大哥是我心甘情願的。在流放之地裏,您曾經救了我師兄們的命,我感激您還來不及呢!對了大哥,您兒子呢?”
近衛:“送人了!”
“什麽?”阿蕪驚的坐不住了,手中的筷子也掉了一隻。
近衛擺擺手示意他坐下,然後說道:“等我說完,別這麽著急。”
阿蕪聽話的坐回了凳子上。
隻見大虎說:“你應該看出來了,我既非人族,也不是魔族,隻是一隻開了靈智的老虎。自從紀老頭死了,我就再也無處可去。魔君說我曾救過他,因此將我收在麾下,還允諾了我一個心願。如今的世道過於凶險,所以我請求魔君替我孩兒找一個庇護之處。恰巧有一位仙人與魔君時常來往,因此魔君就讓我孩兒拜他為師,隨他雲遊四方了。”
阿蕪點點頭,說道:“如此說來,倒也是個好去處。”然後又追問道:“那您可以跟我說話五師兄的事嗎?”
大虎:“我知道的不多,隻知道魔君是老魔君的兒子。自星落一戰後,殘存的魔族就藏在了落星山內偷偷繁衍。雖然魔族人丁凋零,但是內鬥卻愈演愈烈。後來老魔君被部下暗害了,性命垂危之際派人將還在繈褓之中的魔君送了出去。但是追兵緊追不舍,奉命護送魔君的人隻好將繈褓中的魔君放在盆中順著落星河流了出去。再往後的故事你就都知道了。”
阿蕪還想繼續問,卻見大虎突然站起來,說道:“客人來了!”
“客人?”阿蕪好奇的轉過頭,隨後驚喜的叫道:“大師兄,你怎麽來了?”
沒錯,這位客人正是萬靈門的大弟子級淮,紀無濁。
“仙人!”大虎趕緊上前行禮。
“虎兄不必客氣,”紀淮回了一禮後說道“虎兒目前正在我母親的故居裏,由我母族看護,過的很開心。”
隨後又轉頭回答了阿蕪的問題:“我是魔族的細作,當然會來這裏。”
阿蕪被連續過來的消息震驚了,半晌後才磕磕巴巴的問道:“你,你,細作?”然後臉色一沉,有些失望的問道:“所以,魔族之前攻打的如此迅速,是你在替他們通風報信,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做?”
紀淮摸了摸阿蕪的發頂,然後就坐下了,說道:“自然是有所圖罷了!魔族給我引幽草,我給他們消息,你情我願,公平交易。”
阿蕪還是不肯罷休,不死心的問道:“大師兄,你是不是有什麽苦衷,我記憶裏,你可是隻醉心於岐黃,光明磊落的人啊!”
紀淮突然眼神空洞,對阿蕪說:“小六,我給你講個故事吧。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個有名的修仙世家出了一個天才,他年輕氣盛、桀驁不馴,經常一個人深入險境曆練。後來,他在險境中曆練之時與一個姑娘不打不相識,漸漸的,接觸多了以後慢慢相知相愛,私定終身。但是萬萬沒想到,這個姑娘竟是魔族之人。雖然這姑娘家時代隱居北境,從未參與兩族爭鬥,甚至她手上從未沾染鮮血。但是兩族水火不容,家族絕不能同意。於是兩人偷偷藏在了深山之內隱居了起來。後來,這名男子的家族遭遇橫禍,一夜之間親人全遭殺害,男子聽聞消息後執意出山報仇,果不其然就落入了敵人的圈套,就此隕落。她的妻子將他埋葬之後,日日傷心,不過幾月就心碎而亡,隻剩下剛剛記事的幼子。後來,這個孩子被家主帶走,托付給了萬靈門。他無心修煉,一心隻想學習醫術,是因為他想複活母親封在尋夢燈內的殘魂,而這引幽草正是必不可少的東西。所以,小六你明白了嗎?”
阿蕪非常難過,垂下頭低聲問道:“那你和五師兄還會回來嗎?”
紀淮長歎一聲,說道:“此間事了,我便回北境了。至於陸引,不,現在應該叫星夜魔君了,若是幾日之前還有機會回去,如今他已回不去了。”
“為何?”
於是紀淮就講訴了那日的事。
那日雷暴時,魔族之人與修士全都躲入了大殿之中。等到雲消雷散,魔族與修士也無力再戰,於是暫時講和。
等到修士們準備下山時,卻突然湧現出一群魔族戰士,準備將他們一網打盡。本就以為是魔族陰險狡詐,出爾反爾,誰知這群士兵不光攻擊修士,也攻擊之前與修士講和的魔族人。後來,他們又退回了殿內,兩方爭吵之後才知道是魔族大首領將派往遙山,東籬的士兵悄悄掉了回來,目的就是將魔君的親信一網打盡。
大首領命人不斷的進攻,大殿的木門經曆幾次撞擊後就已經搖搖欲墜。為了自保,殿內兩方人馬進行了合作,魔族人負責引來敵兵,殘存修士負責輸法加持,而陸放和鍾離二人負責啟動封息法陣。
隻見鍾離與陸放四處遊走,以劍為筆,在地上刻出了一副巨陣。等到陣法完成後,二人相對而立,隻待鍾離念完咒語就可啟動。
突然,鍾離劍柄翻轉,猛地插入了心口。鮮血隨著劍柄滴落,落在了地上的法陣上。染血的一瞬間,紋路畢現,血色光芒大漲,法陣順利啟動了!
“阿扶!”陸放向鍾離撲了過去,手足無措的看著他身上的鮮血。
劍刃插入的太深,陸放不敢有所動作。鍾離提著最後一口氣說:“阿執,你聽我說,今日是我刻意而為。我在東邊的仙海處尋到了封息大陣的最後兩句。我現在將完整的告訴你。咒語是:封息法陣,封生存息。聽潮之術,五行朝金;二人行陣,相佐相依;封息陣起,當以血祭。我快不行了,你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
鍾離說完後就倒下了,再沒了生息。
陸放的憤怒到了極點,提著劍一步一步的往魔兵的方向走去。在封息陣法的加持下,修士們功力大漲,陸放更是所向披靡,一人一劍就幾乎將敵人殺戮幹淨,直到力竭方才倒下。
這一戰給修士們還有魔族留下了終生難忘的記憶,陸放也從此一戰成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