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無法改變的裝填方式
火炮聲此起彼伏，一共轟擊了十多分鍾。
當宇文戰率部押運著從婆娑府繳獲的財貨趕到岸邊時，東北方出現了一輛輛牛馬車，那是卓雄押著大批俘虜和牛馬物資趕來了。
在婆娑府外的一處亂草從中，五人衣著高麗服飾的人狼狽地趴在冰冷的泥地裏，瑟瑟發抖。
透過草叢的縫隙，他們看著一車車物資和繩索串起的俘虜，被驅趕著出了從府城南門，向鴨綠江邊走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一個蒼老而惶恐的聲音喃喃著。
“回中丞的話，是三別抄！”一個青年盯著遠處端著燧發槍的平洋軍，隱藏著目中著羨慕和興奮。
此人正是秦風。
他隨著宇文戰的軍隊進城，將軍隊帶到目的所在地後，就返回到驛館，換回高麗隨從的衣服，喊醒了高麗禦史中丞洪文係以及同在大通鋪上睡覺的同行隨從同伴，跑向北麵一段低矮的城牆。
剛到達城牆腳下，五人就聽見了後麵府衙裏傳來的殺戮聲和呼喊聲，頓時手腳發軟，連滾帶爬翻越城牆，逃進不遠處的草叢中，隱藏了起來。
聽說是三別抄，洪文係張了嘴呆在那裏，過一會才轉頭問秦風道：“你可看清楚了？不是說三別抄在南邊貧瘠之地嗎？怎麽跑到鴨綠江來了？”
三別抄是高麗武臣裴仲孫率領的以左別抄軍、右別抄軍以及神義軍三支隊伍為核心的抗蒙軍，活躍在蒙古控製力不足的朝鮮半島西南地區，那裏也是高麗最為貧窮的地區。
由於高麗西南地區多山的原因，蒙古鐵騎始終沒能發揮出衝鋒的效果，三別抄依靠有利的地形地勢和當地的百姓，接連消滅前來鎮壓的蒙古軍隊。蒙古人便將鎮壓的任務交給高麗元宗王植。
王植也害怕自己的政權會被三別抄推翻，為了維護自己的傀儡統治，選擇了站在了三別抄的對立麵，稱三別抄為叛軍。
若說此次襲擊是來自三別抄，倒不是沒有可能。
按照蒙古的規定，高麗拆除半島上的一切軍事防禦建築，軍隊也被削弱到很低的水平，官方對抗蒙古的實力已經喪失。
但是對付三別抄那一群泥腿子軍，還是綽綽有餘的。
可是，他們怎麽可能經過蒙古和王廷的勢力，攻打到這裏呢？
秦風對於洪文係的發問，也有所準備。
“可能是得到東瀛的幫助吧。”秦風伸手指了指鴨綠江上被江霧籠罩著的剪影般的船隊，“那樣的船，我在東瀛海見過的，和上國（周國）的海船差不多大小。”
“東瀛國。”洪文係老眼一眯，惶惑的神情忽然生冷下來。
他早已聽說東瀛一直和三別抄叛軍暗通曲款，若是由東瀛出船將他們運送到這裏，可信度倒是很高的。
婆娑府的收獲令趙雲十分滿意，俘虜蒙漢軍五千多人，糧食三十萬石，金銀銅錢上萬貫，甲仗弓弩刀槍無數，生鐵木炭難以計數。
最令趙雲振奮的是宇文戰從九連城趕來的兩千匹戰馬。
其中，有半數是黑龍江馬！
看著如此多的軍事物資，趙雲高興之餘，卻也犯了難。
帶來福船和車船勉強裝上半數戰馬後，糧食、俘虜、百姓和軍械物資卻塞不下了。
婆娑府位於高麗和東北之間的大城，不算物資，僅僅城中百姓就有五千戶。即便是再加五十艘車船都未必能裝的下。
對於如何處置無法運走的百姓、戰馬、俘虜和軍械物資，讓人發難。
經過一番討論後，眾人形成了兩方意見。
一是留下一部分士兵在此留守，看護這些戰利品，等待船隊回到金州港卸完人口和貨物後，再帶著大隊船隻過來，往返運送；二是留下部隊直接占據婆娑府，以此作為據點，在軍事上和金州形成首尾相顧之勢。
討論中，大家都沒有放棄百姓、俘虜、戰馬和軍械物資的想法。
經過趙雲的不斷灌輸，人口是社會生產發展和軍隊壯大的基礎，這一點已經深入人心。
糧食的重要性無需多言，在場的大多數都挨過餓，不可能將整袋的小麥和粟米棄之不顧。
至於那些馬匹，對於戰士而言，更是不可能舍棄的寶貝。
想到後世抗日時期，正麵和敵後兩個戰場的鬥爭格局。趙雲決定采納第二個意見，留下宇文戰部，駐守婆娑府。
讓宇文戰部以婆娑府地區為根據地，開展第二戰場。
趙雲並沒有給宇文戰具體戰鬥任務，隻有一個要求。
五千俘虜，留給宇文戰四千，半年內全部消化掉。再吸收城中百姓，將三個軍的廂，擴展為五個軍的加強廂。
宇文戰欣然領命。
決策定下之後，趙雲將婆娑府的百姓和物資全部遣回城內。
原本要劫掠城中百姓，充實金州。
但是，既然讓把婆娑府當做自己的地盤，就不能沒有百姓。
百姓是一切生產發展的基礎。
有百姓，留守的軍隊就成了流浪軍，沒有守土責任感，也無法得到物資和兵源的補充，不利於今後的發展。
三日後，趙雲完成對婆娑府的巡視，乘船返回金州。
隨船而回的，隻有自己的衛戍軍、一千名蒙漢俘虜和一千匹黑龍江馬。
隨著日後陸戰規模的擴大，騎兵必然提上建軍日程。
不過，趙雲倒沒有打算沿著傳統方法訓練自己的騎兵。
趙雲自忖自己手下的士兵再怎麽訓練，也難以和自幼長在馬鞍上的蒙古兵相比。
所以，他隻打算把馬匹當做騎載工具使用，可以提高行軍速度，而不是發展騎兵兵種。
兩日後，船隊返回金州港，李達山等一眾屬下皆在港口等候趙雲。圍在港口歡迎的金州軍民興奮地看到凱旋而歸的船隊。
當他們看到一千匹高大健碩戰馬走下跳板，奔騰上岸，驚詫萬分，鼓噪不已。
趙雲上岸和眾人寒暄後，簡略說了一下出征的結果。眾人聞言十分興奮。
趙雲將戰馬交給了李達山，讓他擴大原有衛所的養馬場，招募懂得馴養戰馬的人，好好養育和訓練這些馬匹。
此次夜襲婆娑府，傷亡極小，但是卓雄帶著衛戍軍在攻打九連城的時候，卻傷亡了五十多名火槍兵。
這是趙雲火槍兵最大的一次傷亡。若不是卓雄在夜間出其不意發動攻擊，死傷一定會更大。
趙雲詢問了原因，才知道傷亡來自對方的車弩。
趙雲在襄陽城用過車弩。
車弩平射距離四百步，在城頭仰射最遠能達到六七百步。
從距離上看，車弩是完爆燧發槍的。此外，火槍射擊排列的方陣也是十分致命的。
在線膛槍出現之前，滑膛槍的威力隻用在三段或四段五段的方陣下，才能發揮壓倒性的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