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4章 複州的公函

  “謝大人一一！”九條真優張開玉臂，勾住趙雲的脖子。


  她的長發散亂的枕墊上，俏臉通紅，美目中流露出無盡的欣喜。


  下一刻，床幔宛如風吹海浪一般，忽然湧動起陣陣的浪潮，充滿韻律與節奏…次日，日上三竿，趙雲剛剛在九條真優的服侍下，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就聽到門外下人稟報：李達山和王振寶求見。


  大廳內，李、王人見到趙雲披著常服從屏風後走出，連忙起座躬身施禮，臉上均掛著笑意。


  趙雲心底一鬆，看來這兩個屬下前來，不是讓自己不爽的。


  果然，李達山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讓趙雲心情很不錯。


  “公子，此次俘虜的一千名蒙漢軍，其中漢人五百餘人，女真三百餘人，契丹人兩百餘人，高麗人約一百人，原屬官兵都被打散，人員已經分別關押。”


  “按照俘虜的處置方法，漢人被安置去墾荒修渠，修建港口，外族人被安排在礦區，填補之前俘虜歸正入伍的空缺。”


  漢人俘虜服的勞役，是沒有風險的。這也體現出趙雲民族政策的縮影。


  實際上，趙雲並不認為有必要在民族之間搞差別化對待，但是漢人在北方被女真人和蒙古人前後奴役了近兩百年，漢人對於自身民族的認同感和自豪感極低，甚至恥於談論自己的民族。


  沒辦法，趙雲隻好效仿這個時代的一貫做法，踩踏其他民族，優待自己民族。隻有用這種最直接、最粗暴的手段，才提高漢民族的自信心和凝聚力。


  “那些俘虜人心如何？”


  “沒有被處死，已經是他們祖上燒高香了。他們哪裏有怨懟。”王振寶冷笑道。


  趙雲點點頭，蒙古人嗜殺之名舉世皆知，蒙軍兵鋒過後，許多人口過百萬的城市淪為廢墟，人煙斷絕。


  當年蒙古軍攻破金中都，屠盡全城130萬人（這在後世是不可想象的）。殺戮的方式手段之殘忍，難以用文字形容。


  所以，那些俘虜對於隻是從事勞役，即便是危險度極高的礦井作業，也沒有什麽抵觸情緒。


  隨後，李達山又說出了一個讓趙雲感到振奮的消息。


  趙雲出兵婆娑府這些些天，他從複州、永康和蓋縣，招攬流民九百戶、四千六百餘人，這些流民現在正在莊河附近修建簡易夯土房屋，有兩千餘間規模，過冬沒有問題。


  “好。”趙雲拍掌稱讚，想了想說道：“你和振寶、李慶、朱啟明商量一下，看看如何分配這些流民，首先看看哪些能安排到軍器廠去，既然勞工多了，礦場、高爐、煉焦和鋼鐵坊就再建一些，這些軍工基礎建設，多多益善。火炮和燧發槍的產量要不斷翻倍。然後再看看哪些人能征召入伍。”


  李達山一一應承，待趙雲說完後，又提到一件事情，擰著眉頭，似是頗為為難。


  “複州來了公函，是派發千戶所的。我讓雙堡的士兵將他們攔截下來。”


  複州府是金州的上轄單位，距離金州兩百餘裏，由蒙古人直接占領。


  “哦，什麽公函？何時的事情？”趙雲表情凝重。


  他一直擔心金州的事情被西北的複州察覺，雖然他已經嚴令雙堡關口隻進不出。但是，那樣做，終究不是長久之計。如今對方來了官文，不知道是福是禍。


  “三天前，信使達到雙堡。”李達山從袖中掏出一份文書，遞給趙雲說道。


  “我讓人收下公文，好酒好菜招待了，塞了些銀錢，把他們打發走了，沒讓他們進入轄地。”


  趙雲接過蓋著大紅方印的公文，展開看去，原來是要金州千戶所派兵派糧，卻沒說事由。


  “兵丁一千，披甲占半，糧草兩百石，車具挽馬五十套……弓兩百張，弩百具，箭矢各一萬枝，役夫兩百人……”


  趙雲皺起眉頭，抖著那份文書，看向李達山，“這是要調兵備戰啊。送信人說了什麽嗎？”


  “我讓李竹明前去接洽的，李竹明也留意打聽，可是來人連公函的內容都不知，更不知情。”


  趙雲點點頭。李竹明是李達山的幕僚。他是見過的。


  “軍備糧食都不是問題。但是這一千兵丁，如何拿得出去？”


  金州千戶所早被趙雲收編了，幾個蒙古將領早被當場斬殺。這如何派兵？

  “此事倒也不難。”李達山撚著不長的趙須：“公函上給定的時間，是年後十天。我們可以在這段時間內，從新招募的流民中拉出一部分人，把他們裝備起來，略加訓練。”


  “然後，再找些在金州有家室的、原千戶所的兵丁，擔當頭目。如此一來，向複州交差，應當無妨。”


  趙雲聽出了李達山的意思，略一權衡後，點頭說道：“此事還勞煩李知州出麵處置。年後李知州還要去趟複州，我會從軍中撥些錢財給你帶去上下打點。務必不能讓複州對我們起了疑心。”


  李達山的事情說完後，王振寶向趙雲匯報了近日火炮製造、車船改造和炮手的培訓事宜。


  戰船改造的進度也很明顯。


  由於大量流民和閑散的漁民參與改造工作，第二次俘獲的五艘登州車船維修完畢，同時完成了第一甲板的炮位改造，隻等軍器廠的火炮就位。


  趙雲詢問了登州前水軍俘虜訓練的情況後，聽聞他們均對歸降金州平洋軍沒有抵觸，也達到火槍兵的訓練要求後，便吩咐將他們安排到老兵麾下，充實金州兵力。


  提到登州，趙雲因婆娑府之戰而鬆馳下的心情，再次緊張起來。


  登州水軍接二連三出事，蒙古人不會置之不理，一定會加大搜索力度。


  躲在金州，暗中發展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再加上此次攻占婆娑府，平洋軍一定會暴露。現在必須要加班加點生產火炮和燧發槍。


  沒有全麵裝備這兩種火器，趙雲對金州的戰力信心不足。


  方金鶴和許三的兩支水師，經過火炮上艦，對付來自海上敵人，倒是不足為慮。


  另外，十月下旬之後，山東半島以北地區的港口進入冰封期，登州水軍這段時間也不會出現。所以，水師無憂。


  可是，陸軍的力量就有些欠缺了。宇文戰部留守婆娑府，金州隻有朱啟明、肖金榮和自己衛戍軍三部，共兩萬陸軍兵力。


  算上招兵入伍、還在軍營裏訓練的金州百姓和流民，勉強有是小五千人。


  若是發生戰事，這小五千人，可以守衛金州。能夠參戰的，隻能靠三部，兩萬多人。


  複州向金州要兵要糧，意欲何為？


  若是複州那邊發覺了金州的問題，借著要兵要糧，暗探虛實，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是，公文上寫明兩個月後，才是報到的時間，不像是很急切的樣子。這有不像是對金州發生了懷疑。因為對方給的時間太充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