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北宮伯玉
時值冬日,寒大雪,呂布率領在五原中一同隨行的騎兵三千人,跟在皇甫嵩身側。受困於氣的原因,皇甫嵩隻能帶兵馬萬餘人,和董卓一齊合計,與涼州刺史左昌合兵一處,明年三月出兵平定叛亂。
董卓在羌人中素有豪名,在涼州有根深蒂固的勢力。他才從牢獄內出來,心情正不爽,加上寒地凍需要行軍,臉上的不滿顯而易見,就連親兵也不敢與之接近。
在呂布身邊的曹性心情也不是很好。他已經不是初入軍中,有建功立業豪情萬丈的人了,這些年在五原,他出了頭,娶了妻,也算得上是人生贏家。而寒地凍卻還要趕赴涼州,心中的鬱悶可想而知。反倒是在一邊的張遼左顧右盼,興奮之意正濃,少年人正當是欲往沙場,建功立業之時,曹性見狀撇了撇嘴,自己嘀咕著:“也就是這幾興奮一下,過兩就知道苦了。”
曹性對張遼的感覺並不爽,因為張遼得到了呂布的重視,他的地位受到了威脅。盡管張遼確實很優秀,但他還是想不通為什麽呂布重用張遼,提拔之意顯而易見。現在的曹性依舊是五原軍中資格最老的人,除了雷同、侯成和宋憲之外,就連高順的資曆也要低他一分。
張遼明顯沒有感覺到同僚若有若無的敵意,他指派著斥候源源不斷偵探地形。在中軍內的皇甫嵩看著那個年輕將,不由笑道:“此乃大將之才,奉先有一個好屬下啊。”
在一邊的呂布並未附和皇甫嵩的話,隻是淡淡回答:“距離成為一個合格的將軍,他還差得遠呢。”
五原軍長處於邊關,在戰場中錘煉了多回,要統禦這樣一支軍隊,要的不僅僅謀略和武勇,更需要過人的威望。而目前而言,除了高順,呂布不放心任何人獨領一軍。他對張遼的期望更高,認為他不僅僅是將才,更是大帥之才。隻可惜前世顛沛流離多年,張遼的賦一直沒有被發掘出來。
皇甫嵩撚須,沒有再什麽。
被大雪限製出兵的不僅僅是漢軍,羌人同樣也是如此。此時的北宮伯玉已經攻入了金城郡,卻是被蓋勳駐守的阿陽縣毫無辦法。要知道阿陽縣是水郡的門戶,而水郡則是長安的門戶,長安曾是前漢的王都,是如今大漢的陪都。若是被羌人攻入長安三輔之地,朝堂震動不言而喻。而北宮伯玉將會在羌人之中獲得極大的名望。
但降大雪,同時也澆涼了北宮伯玉的野心。
漢軍肯定是不會坐視羌人攻入長安三輔之地,作為羌族的首領,北宮伯玉沒有自大到可以和整個漢庭相對抗。他不過是占了趁其不備的便宜,但若是不趁著現在打開長安的門戶,等到來年,羌人最好的下場無非是退守山林,以待時機。
這不是北宮伯玉想要的。
他派人找到了邊章、韓遂,問道:“阿陽縣久攻不克,兩位先生在涼州素有聲名,能否拉那守將入夥。”
邊章皺了皺眉,:“阿陽守將乃是蓋勳,乃是敦煌郡蓋家子弟,在羌人中素有賢名,同樣也是出了名的頑固。”
在一邊的韓遂卻道:“我聽聞,蓋勳駐守阿陽縣乃是和左昌不和,那左昌乃涼州刺史,趁交戰之時將上千萬錢軍費中飽私囊,被蓋勳所勸阻。他懷恨在心,便派蓋勳駐守阿陽,且未增派援兵,借我們的刀來殺了蓋勳。”
北宮伯玉聞言,神色大悅:“這麽,阿陽縣乃是一支孤軍。既然是孤軍,那就不用著急攻打了,來年春一舉攻下便可。”
他高興,便不再與兩人相談軍論,而是準備飲酒作樂。
邊章和韓遂相視一眼,苦笑一聲,兩人都看出了北宮伯玉的短視,隻是暫時享樂,卻無長遠的謀略。但兩個人還能怎麽樣呢?為了活命,隻能從賊了。
邊章原名邊允,任涼州督軍從事,韓遂原名韓約,任涼州從事。兩人在羌人中素有聲名,被北宮伯玉所劫持,為了活命,無奈隻能幫北宮伯玉。而左昌遲遲不肯救援金城郡,導致金城郡被攻占,漢庭因此震動。他們心中知曉,皇帝對北宮伯玉固然咬牙切齒,估計也不會放過他們,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
北宮伯玉大概是不會理會邊章和韓遂的心情的,對他來,邊章和韓遂與其是為他出謀劃策的軍師,確切地是他的戰利品。他能想到的無非隻是利用北宮伯玉的影響力,然後讓羌人攻入漢地更加順利。
隨著北宮伯玉的誌得意滿,涼州大地陷入了短暫的平靜。
當皇甫嵩等人來到西涼之時,已經是十一月了。涼州刺史左昌在水郡中夾道歡迎。在呂布軍中的胡車兒回歸故裏,別提有多麽的誌得意滿。他現在的官職不高,不過是軍中的校尉,但對比之前可謂是差地別。
左昌設宴想要為皇甫嵩等人接風洗塵,皇甫嵩不願,道:“軍情緊急,還請左刺史將叛軍消息一一道來。”
左昌聞言一愣,笑道:“不急不急,將軍且赴宴,待我與你慢慢來。”
在一旁的董卓見狀,冷笑一聲。他在涼州沒有少和左昌打過交道,那是一個兔子過境都會拔三撮毛的人,自然知曉左昌打的什麽算盤。不過他就算知曉,也不打算揭穿。
皇甫嵩不了解左昌,直道是其盛情難卻。而呂布和諸位將領的關係都不深,自然也不會拒絕左昌的提議。
正如董卓所預料的,在酒宴上,左昌頻頻對皇甫嵩敬酒,卻是隻口不提關於軍情的事。皇甫嵩想要逼問,卻是覺得在酒宴上不合情理,便強行忍耐住了。呂布不擅於在酒桌上的人情往來,借口喝醉,便出去巡營。
張遼見到呂布,行禮道:“將軍。”
在一邊的曹性看到呂布出來,嬉皮笑臉道:“頭兒,怎麽不多喝幾杯。”
“沒心思。”呂布擺了擺手,道:“胡車兒呢,怎麽沒見他?”
正在他喊道胡車兒之時,遠處傳來胡車兒的聲音:“將軍,我抓到了一個奸細。”
卻見胡車兒將一個人扛在肩上,如同邀功似的來到了呂布前麵。他將那個人一扔,道:“將軍,那人鬼鬼祟祟的在我們軍前出沒,探頭探腦,我當是奸細,把他抓過來了,請將軍處置。”
那人掙紮著站起來,喊著:“吾並非奸細。”
卻見他拍了拍肩上的塵土,呂布望去是一名中年儒生的模樣,見他穿衣雖舊卻也整潔,叨叨道:“在下賈詡,表字文和,乃是一介白身,誤入軍中,還請將軍見諒。”
呂布的麵色一臉古怪,可是自稱段公外孫的賈文和?
賈詡苦笑一聲,道:“此乃脫身之計爾,不值一提。”
他早年曾被舉孝廉,因病辭官,與同行數十人回來的路上被羌人劫掠,羌人把同行的人都殺了,而他詐稱是段熲的外孫得以脫身。當初段熲名震邊關,羌人都怕他,故因此這件事在涼州已經傳開來了。。
當然,令呂布認識賈詡的並不是這件事。
前世,呂布誅董卓於長安,在西涼軍惶惶之際,是賈詡聯合李傕郭汜等流,攻陷長安,導致大漢子再落賊手,王允殉國,飛將呂布倉皇逃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