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賈詡
賈詡碰到呂布的時候，心情是複雜的。他是武威郡姑臧人，與大漢名將段熲乃是同鄉，而這次本是被舉薦，去擔任董卓麾下一刀筆吏職，畢竟賈詡並非世家出身，雖有名聲，但依舊是寒門。而他來水，不過是為了觀察一下未來的主公，畢竟董卓在涼州雖有名聲，但卻也是才剛出獄。
他素來是極為心的之人，寧不求高官，也要求明哲保身。所以他想觀察董卓的言行舉止，以便於日後不會犯了忌諱。但他才來水，便被胡車兒抓住了。
呂布笑道：“胡車兒，你立功了，將先生帶到帳內。”
胡車兒聞言一樂，卻把賈詡嚇了一跳，道：“將軍，吾並非奸細。”
他被胡車兒用友好的手段請到呂布的軍帳內，不過令賈詡安心的是，他還有一個位置可以跪坐，至少不會像是被直接處決的樣子。
呂布示意讓其餘人都出去，對賈詡道：“先生能來此，是某的榮幸。剛問先生對當下時局該如何看待？”
賈詡苦笑一聲：“大人過獎了，詡不過區區白身。”
呂布笑道：“某此前也不夠一介寒門。”
他：“當下黃巾才定，西北亂象又起，布當如何，還請先生教我。”
賈詡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著：“自然是當奉詔平定叛亂。”
他自然是聽過呂布的聲名的，並州與涼州相距不遠，每一個胸有韜略的人都會對新崛起的人和勢力都會有關注。但在賈詡的職業規劃中，並沒有為呂布打工這一選項，對一名合格的謀士而言，呂布的先不足實在是太多了。
五原地處邊陲，時常防備北方異族南下，又收留諸多流民，盡管邊貿如火如荼，但糧食難以自供自足，需要商人攜帶糧食貿易。況且，呂布重新啟用百家，這對諸多儒生而言，便是最為過分的行為。盡管當今下未亂，許多人對此僅僅隻是頗有微詞。但若下大亂，邊貿受到影響，糧食難以購買，那整個五原將會陷入巨大的危機之中。
而即便是讓呂布得到整個並州，也是難以借此爭霸下，畢竟並州貧瘠，這已經不是一年兩年了。在賈詡眼中，唯有得到中原、河北、江淮、蜀中和三輔之地，才是有資格逐鹿下。
但人生規劃的再好，哪有意外來的快呢。卻聽呂布一臉虛心求教的樣子：“還請先生教我破敵之策。”
賈詡真的想沒有破敵之策，但是他看到了呂布暗藏威脅的眼神。
他想了想，道：“羌人，四夷也，其人好勇而短利，屯兵一處對峙，羌人自去。”
呂布搖了搖頭，道：“先生此策不妥，若等羌人退去，吾漢軍威嚴何存，漢人百姓何辜？還請先生再教。”
賈詡心中想著知道此策不妥那就趕緊把我趕走吧，大家都很忙的好不好。但是看到呂布銳利的眼神，魁梧的身材，他的話終究還是沒有出口。
他不知道呂布的脾氣怎麽樣，想來還是不要去試探的好。
“若軍中上下齊心合一，破敵並非難事。”
呂布雙眼一眯：“先生是有人從中作梗？”
他連忙吩咐張遼進來，道：“文遠，明日你化身在市集中打探消息，把當地世家官員的與羌人的聯係都打探清楚，最好打探一下官員的風評。”
“是。”
張遼領命後退了出去。
賈詡苦笑一聲，道：“在下可什麽都沒有。”
呂布哈哈大笑，道：“先生，如今寒地凍，路上也頗為不寧，不若就留在軍中做客可好。”
賈詡言：“大人，詡前有幸被察舉，擔任董中郎將麾下刀筆吏。”
呂布哈哈大笑，道：“區區一刀筆吏，怎能顯現先生的才華，董中郎將那自然由我去，先生不棄，先任軍中司馬可好。”
一軍司馬，可以是很大的官了。哪怕曹性最開始追隨呂布，也是從軍司馬開始做起來的。賈詡苦笑一聲，知道自己算是被呂布盯上了，不如先答應下來，之後在伺機借口離開。
呂布笑道：“不知文和家中可有妻子幾人，現居何處，某馬上安排先將他們接到五原中，一切衣食將由五原承擔。”
賈詡：“……”
對一個謀士來，遇見一個不心儀卻熱情的主公並不是一件好事，即便是心薄如賈詡，也對呂布的重視有著感動。畢竟他隻是寒門，才華未顯卻得到如此器重。但他還是認為呂布並非合格的謀主，除非他能夠聽他的。
賈詡道：“四夷之民皆慕勇士，將軍在北境頗有聲名，不若借此之機降服羌人。”
呂布雙眸一亮，口中驚喜：“文和先生乃吾之子房矣。”
呂布並不是一個愚笨的人，他聽出了賈詡的話其實隻了一半，藏在口中的話語是一段戰略規劃：降服羌人就相當於是得到了涼州，然後等到下紛亂，以五原為根基，席卷並州，接連西涼。大漢十三洲唯獨幽州、並州、涼州產馬，下戰馬得其二，屆時再用騎兵，稱霸河北，席卷中原，平定江淮，則大事可期。
有一個謀士的好處就在這裏，一篇完整清晰的規劃，對任何一個謀主來都太重要了。
賈詡苦笑一聲，他也不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是錯。隻聽呂布道：“胡車兒，進來。”
“末將在。”
“從今日起，文和先生乃是軍中軍司馬，其安危交由你負責，另外你派人去請先生的家人，並護送往五原，就居住在呂府旁邊，和崔別駕就講是某吩咐的，明白了嗎？”
胡車兒看著在一邊作苦瓜狀的賈詡，道：“諾。”
“你且在軍中為先生安排營帳。”呂布轉過頭，又對賈詡道：“先生，軍中簡陋，且先委屈先生一陣了。”
賈詡連道不敢。
呂布見賈詡跟隨胡車兒走了出去，心情一陣大好。不過他還是暗暗讓曹性進來，吩咐道：“日後賈詡是我們軍中的軍司馬，你且與他打好關係，並且看著他，若他跑了，我且唯你是問。”
曹性嬉皮笑臉道：“頭兒，不就是一個書生嘛，這樣的人我一個能打十個，有必要這麽重視嗎？”
“你懂什麽！”呂布瞪了曹性一眼，嗬斥道：“賈先生身懷大才，不在戲軍師之下。”
即便是戲忠如今跟隨了曹操，在五原軍中還是習慣以軍師代稱他。曹性聽到呂布的話，不由燦燦道：“頭兒，沒這麽誇張吧。”
他現在最佩服的兩個人便是呂布和戲忠，一個武勇剛猛，一個智計百出。聽到竟然有人的計謀不亞於戲忠，曹性的心中第一反應就是不服。
他表麵上答應了下來，心中卻是想著要找個什麽時候讓賈詡出糗才好。。
呂布擺了擺手，讓曹性退了出去，營帳內隻剩下他一個人，還有些軍務需要去處理，而且，他還在思考該如何在羌人中建立威信，陣前鬥將？軍中廝殺？胡亂想了一通，他便忍不住去睡了。
果然，即便是重活了一世，這種細致層麵的思考還是有些難為他了。隻能盼望著明日，希望新的軍司馬能夠給他足夠的驚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