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擊鼓罵曹
便是在這邊的關羽尋找劉備的時候,另一邊的許都也是不平靜。
卻許昌門學開展之後,曹操意圖吸引下士子,諸子百家,然而成績一直是不溫不火。眼看著呂布弄出武舉,已經吸引了下遊俠,而他的許昌門學依舊空空蕩蕩,曹操欲要吸引下之才,便尋人來議。陳群:“主公欲要結納名流,當得一有文名之士宣揚門學。”
曹操聞言,連忙大喜問:“誰人可任之?”
陳群:“孔文舉可當此任。”
如今的孔融,已經是與大儒蔡邕齊名的大家,甚至如今蔡邕已經老邁,少有作品,又因為是呂布的嶽父,被人所批判,所以孔融目前幾乎是文學第一擔當。曹操聞言,便遣人找來孔融,陳群:“曹公欲得一有文名之士,以宣揚許昌門學。公可當此任否?”
孔融聞言,:“吾認得一人,姓禰名衡,字正平,其才十倍於我,或可擔此大任。”
如今的下雖儒學獨大,卻又有百家爭鳴之勢,孔融身為儒家子弟,聖人之後,對此便也著急不已。曹操找他,他便馬上舉薦認為最厲害的人。他:“此人宜在帝左右。”
曹操聞言大喜:“我當薦之子。”
罷,他讓孔融上一表,自己舉薦給劉協。文中寫:“臣聞洪水橫流,帝思俾乂;旁求四方,以招賢俊……竊見處士平原禰衡:年二十四,字正平,淑質貞亮,英才卓躒。初涉藝文,升堂睹奧;目所一見,輒誦之口,耳所暫聞,不忘於心;性與道合,思若有神;弘羊潛計,安世默識,以衡準之,誠不足怪。……乞令衡以褐衣召見。如無可觀采,臣等受麵欺之罪。”
整個文章把禰衡誇得上地下,舉世無雙,便是曹操本人也對禰衡好奇了起來。劉協見到這是曹操的舉薦,隻覺得這人是曹操一脈,於是想著應付他,便讓人帶上禰衡。
卻見曹操讓人帶著禰衡上來,禰衡見過皇帝,行了禮。曹操有意考較禰衡,便不讓他入座,禰衡仰歎息:“地雖闊,何無一人也!”
曹操饒有興致:“吾手下有數十人,皆當世英雄,何謂無人?”
“願聞。”
隻聽曹操得意道:“荀彧、荀攸、郭嘉、程昱,機深智遠,雖蕭何、陳平不及也。李典、樂進,勇不可當,雖岑彭、馬武不及也。呂虔、滿寵為從事,於禁、徐晃為先鋒;夏侯惇下奇才,曹子孝世間福將。安得無人?”
曹操每提及一人,在場的諸位都得意的抬起頭,劉協眼中眯起,暗暗記住這些名字。
卻聽禰衡大笑:“公言差矣!此等人物,吾盡識之:荀彧可使吊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程昱可使關門閉戶,郭嘉可使白詞念賦,樂進可使取狀讀招,李典可使傳書送檄,呂虔可使磨刀鑄劍,滿寵可使飲酒食糟,於禁可使負版築牆,徐晃可使屠豬殺狗;夏侯惇稱為完體將軍,曹子孝呼為要錢太守。其餘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
他完了,讓在場諸多人為之大怒,便是在一邊的孔融也是大呼糟糕。他知道禰衡的脾氣,好聽是恃才傲物,難聽點就是嘴巴臭。他特意在今來之前讓禰衡收斂性格,沒想到禰衡還是這樣。
孔融欲要請罪,卻聽曹操大怒的:“汝有何能?”
禰衡道:“文地理,無一不通;三教九流,無所不曉;上可以致君為堯、舜,下可以配德於孔、顏。豈與俗子共論乎!”
此時曹洪正在曹操身側,欲要拿著劍殺了他,卻聽曹操擺手,:“吾正少一鼓吏;早晚朝賀宴享,可令禰衡充此職。”
禰衡也不推辭,直接走出大殿,劉協看的驚奇,卻是沒想到當今在許都,還有人不甩曹操麵子。曹洪忍不住問:“此人出言不遜,何不殺之?”
曹操心中何嚐不後悔,但也知道禰衡殺不得,他:“此人素有虛名,遠近所聞。今日殺之,下必謂我不能容物,許昌門學無人來矣。”
罷,曹操冷笑一聲,心中道:我可不是什麽好惹的。
第二日,曹操在皇宮上大宴賓客,慶祝前方白馬之功,他讓鼓吏擊鼓奏樂,以前的老鼓吏曾過:敲鼓必須要穿著新衣服才行。然而禰衡卻是穿著舊衣服,奏樂《漁陽三撾》。音節殊妙,仿佛有金石聲傳出,在座眾人聽了,莫不慷慨流涕。
等到了禰衡敲完,左右大喝:“何不更衣!”
卻見他直接當麵脫下舊衣服,渾身盡露。在座眾人無不遮掩臉麵眼睛,隻有禰衡臉色不變,慢慢穿起褲子。
曹操大叱:“廟堂之上,何太無禮?”
禰衡對答:“欺君罔上乃謂無禮。吾露父母之形,以顯清白之體耳!”
“汝為清白,誰為汙濁?”
“汝不識賢愚,是眼濁也;不讀詩書,是口濁也;不納忠言,是耳濁也;不通古今,是身濁也;不容諸侯,是腹濁也;常懷篡逆,是心濁也!吾乃下名士,用為鼓吏,是猶陽貨輕仲尼,臧倉毀孟子耳!欲成王霸之業,而如此輕人耶?”
此時孔融就坐在曹操旁邊,唯恐他殺了禰衡,連忙:“禰衡罪同胥靡,不足發明王之夢。”
曹操卻憤怒:“令汝往長安為使。如呂布來降,便用汝作公卿。”
他喝令軍士備三匹馬,讓兩個人帶著禰衡前去。卻聽手下文武拿著酒在東門外送禰衡,做出一番送使者的姿態。荀彧對文武:“如禰衡來,不可起身。”想來,就連荀彧這個老好人,也生氣了。
禰衡下了馬,看見一眾文武端坐,他忽然放聲大哭。荀彧問:“何為而哭?”
他:“行於死柩之中,如何不哭?”
很顯然,禰衡又拉了一波仇恨,便是孔融也不再管他,一群人憤怒道:“吾等是死屍,汝乃無頭狂鬼耳!”
禰衡大喝:“吾乃漢朝之臣,不作曹瞞之黨,安得無頭?”
夏侯惇想要直接砍了禰衡,荀彧連忙製止:“量鼠雀之輩,何足汗刀!殺之恐傷曹公之名。”
禰衡卻是著:“吾乃鼠雀,尚有人性;汝等隻可謂之蜾蟲!”
殺也殺不得,留也是找罵,一群人隻能憤恨而散。而曹操把禰衡送給呂布,卻也是起了借刀殺人,惡心呂布的心思。畢竟呂布的性格可能不是太好,他不覺得禰衡會從呂布手中逃脫。如果呂布殺禰衡,能引起下人厭棄呂布那就更好了。
至於為什麽沒有選擇袁紹呢,畢竟此時的袁紹和曹操是對頭啊,使者如果出言不遜,那殺使者是常規操作。
卻禰衡來到長安時,司馬朗正在對呂布述職,他見了呂布,呂布對他:“今曹操遣派使者來此,公也坐下一見。”
等到禰衡來時,呂布問:“汝觀吾身邊河內太守何如?”
禰衡笑:“殺豬賣肉之人,不值一提。”
司馬朗眉頭一皺,卻還是沒有發怒,問:“君在許都有何人物?”
禰衡對:“大兒孔文舉,兒楊德祖。除此二人,別無人物。”
呂布聞言,暗怒禰衡的狂傲,沉聲又問:“似我何如?”
禰衡:“汝似廟中之神,雖受祭祀,恨無靈驗!”
呂布終於忍不住,大怒:“汝以我為土木偶人耶!”
他喝令左右,意圖斬殺禰衡,卻是被司馬朗勸阻:“主公,殺一人而寒下人之心,此事做不得。不定此事下人正等著主公的笑話呢。不若遣其入百家講壇,正好以此用。”
呂布看著禰衡,:“既然伯達求情,汝且退下。”
禰衡輕笑一聲,施施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