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泳姿尷尬
莊小樓的思緒如飛，這白屋為什麽這麽熟悉？
“啊！”正思想間，渾身一陣刺痛感讓莊小樓痛喊一聲。
那痛感如同萬支箭從身體每一寸皮膚紮進來，直紮入心的痛，然後便是脹熱，冰冷，就這樣循環往複的使得莊小樓渾身抽搐起來，像極了上次吃了任柒柒給的藥時的情景。
這不像是遊戲中虛幻的疼痛，如同真實發生的一模一樣，就在自己此刻的感覺之中不能控製。
他堅持著調理自己的呼吸，努力使得脈絡中的氣息流轉的再順暢些，但這次卻做不到。
這一次好像有所不同，按照老人夢裏的方法好像不太管用了，每一次調理都使得自己更加的痛苦，每一次的痛苦都如同要把自己從內到外撕裂開一樣。
莊小樓咬著牙默默的承受著這非人的壓力，他感覺自己已經快要承受不住這越來越大的壓力了，巨大的壓力將自己的身體越壓越緊，而從內至外的疼痛漫延在身體的每一寸肌膚上。
莊小樓恍惚中看到父親就站在不遠處看著自己，父親默不作聲的看著自己掙紮在無助的黑暗中，歎了口氣，眼角似乎有淚，轉身走向了黑夜的深處，漸漸的消失了。
“爸爸，別，別走好嗎？”莊小樓雙手伸向無盡的黑暗中，撕心裂肺的呼喊著。
終究沒人能阻止父親的離開，莊小樓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崩潰了。
爸爸，很久沒有再這樣叫過，這是個多久不曾提及的名字，而在這裏又見到了他。
雖然仍是不能阻止父親的離開，但總算是又見到了，莊小樓心中的劇痛瞬間爆發出來，他感覺自己“砰”的一聲便裂成了無數碎片，每一片自己都在水中悠然自得的飄散著。
這一刻竟是如此的輕鬆，自己是已經死了嗎，那為什麽感覺自己還在？
這飄在水中的碎片，如同飄浮在漫無天際的空中，哪一片才是自己？
如果自己還在，那這些碎片，是什麽？
是未來？還是過去？
恍惚中，看著這些漂浮在漫空中的碎片，每一片都晶瑩剔透的泛著微光。
莊小樓伸手去抓，碎片如同有生命般四散而逃，終於還是抓住一片，在手中閃爍著溫暖的光，然後又穿透了手掌，緩緩的向上升騰。
還有其餘那些光，都在緩緩的向上升騰，越升越高，漸漸的再也看不到那些碎片，但光還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中，隻剩下這一束光，孤零零的站在那兒。
“但這一切真的就是我所看到的，既然我看到了，那麽我還在嗎？我在哪兒？”
莊小樓使勁的想要掙紮，但身上仍然是使不出任何力氣。
“難道自己已經變成了這無盡的黑暗，變成了這黑暗中的一絲空氣嗎？
不，我還不能死，但，我為什麽不能死，每個人都會死的，對了，因為我還有任務沒做完嗎？
不，每個人都有辦不完的事和做不完的任務，但我的身體還在呀，對了，身體還在，身體還在的，但身體在哪兒呢？在這極北之地聖湖的岸邊？
還是在家裏正躺坐在沙發上玩遊戲？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吸氣，讓氣息沿著脈絡慢慢的流淌，呼氣，把一切雜念都拋開，隨心所欲，道法自然。”
隱約中，有個蒼老慈祥的聲音在莊小樓的耳邊輕聲耳語著。
莊小樓開始平靜下來，嚐試呼吸調理自己的身體。
沒有身體，但有意念，意念的身體，吸氣，讓氣息隨時停在任何地方。
是的，是控製，控製著氣息在意念的身體中慢慢的遊走，
呼氣，那團光竟然在慢慢的彎曲。
莊小樓漸漸的竟然感覺到了溫暖，在那慢慢遊走的氣息中，竄出了一股溫暖的氣流，燥動不已，越來越熱的滾燙的氣流，對了，對了，這似乎是任柒柒送的那枚藥丸所化成的氣息，由那老人按在自己頭頂時，匯入自己身體的絲絲暖意，平靜的在身體內慢慢的流淌，不急不徐。
莊小樓開始加速引導著這股氣息在身體內的運行，沿著脈絡遊遍了身體的每個角落，莊小樓明顯感受到了身體的變化，是溫暖，對的，是溫暖，莊小樓感覺到了溫暖漫遍全身。
那束光仍然在慢慢的彎曲，折疊，越來越小，漸漸的縮成了一團光球，如鴿子蛋般大小的一團光球，綻放著柔和溫暖的光，就漂浮在杜森的麵前。
莊小樓意念一動，那團光竟然慢慢的向自己靠近過來。
莊小樓定了定神，放慢了氣息遊走的速度，慢到與那光團的速度一樣，吸氣，引導。
那團光慢慢的貼近了自己，沒有身體，但莊小樓分明感覺到那團光進入了體內，或者說進入到了自己的意念之中，那是完全不一樣的體驗，光滑，柔軟，無孔不入的在自己的意念中姿意遊走。
不像水，更像是油，滲透，滲透，最後完全的消失在意念之中，或者說完全融入到了意念之中，莊小樓感覺到說不出的舒暢感包裹著自己。
幾乎是瞬間，在莊小樓感覺到說不出的舒暢感時，周圍恢複了完全黑暗的狀態。
劇烈的震動，然後是下墜，是的，繼續下墜，莊小樓感到自己仍然在下墜之中，渾身使不出任何力氣的下墜中，緊張，不安。
莊小樓不明白自己剛才經曆了什麽，突然，莊小樓看到了光，是光，自己突然從一團光中墜落下來，那團光離自己越來越遠。
看清了，是剛才懸於湖上的那個巨大的月亮，自己正從那個月亮裏墜落著，而下麵的聖湖早已經消失不見，那艘巨大的黑漆漆的大船也還在，就那麽在那懸空停著。
遠遠的，莊小樓看到了自己在水中漂浮著，如同一具屍體。
“難道是我要死了，靈魂出竊，這是又回來了嗎？”莊小樓心念一動，便直直的墜入了湖中自己的身體裏。
掙紮著身體，卻不能停止下墜，從月亮中墜入自己的身體後，隨著慣性，開始急速的墜向湖底。
莊小樓能感到渾身正瑟瑟而抖，是太冷了還是太累了？
是從生到死，又從死到生的累。
心累！
湖水清澈見底，湖底的石頭五顏六色，閃著幽幽的光澤，中間一顆大如拳頭的白色光球，立在一堆白色的小石頭之上。
莊小樓看出來了，這就是剛才墜入湖底的那個白色光球，那些雪怪類的猛獸，都進了那個光環之中，然後化成了這個光球墜入了這湖底。
莊小樓憋著氣息，努力的靠近，將白色光球和那一堆晶瑩剔透的小石頭都收入了物品欄中。
不知道哪個是自己任務需要完成的，幹脆就多帶幾顆，想著這些，又順帶拿了一些其他顏色的石頭，抬頭漸漸的浮上了水麵。
忽聽得陣陣巨響，那艘大船正慢慢的調頭，光影一閃，那個在船頭如全息影像般清瘦的人影再次出現。
一道白光射了過來，照在莊小樓的臉上。
黑影站在船頭看了看莊小樓，沒有說話，身影閃了閃，便不見了。
而莊小樓連那黑影的樣子都沒有看清。
那黑影的樣子有點兒似曾見過的感覺，有點兒像第一次在廢墟迷宮裏見到的端木輕鬆。
黑漆漆的裝束，像是套頭的夜行衣，不知什麽材料製成，不知道的話，會以為是個黑的洞。
閑了問問端木輕鬆那是什麽衣服，看著這麽怪異，莊小樓心裏想著，使勁的向岸邊遊去。
說是遊，不如說是刨。
“以後有機會要練練遊泳才行，雖說刨的還行，但這樣的泳姿，還是有些不大不小的尷尬。”莊小樓費勁的刨向岸邊，暗暗的下著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