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情愛
夏從霜見他的反應,捂唇眼眸流轉,空靈的聲音軟軟飄來,“真是個呆瓜。”
她行了兩步,隻見阿歡提著一雙小巧精致的繡鞋蹲在地上,替她穿好,師鴻熙心口一窒,心裏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覺得眼前這副情形,紮眼的緊。
華世宜被一眾美人兒包圍著,實在是無力招架,剛從縫隙裏溜出來呢,就迎麵碰上夏從霜。
夏從霜揶揄道“華大人豔福不淺呀。”
“彼此彼此。”華世宜拱拱手。
夏從霜款擺腰肢,在桌上坐了下來,長腿勾起,很是放肆又撩人,其他女子做這個動作,落入別人眼中想必跟瘋魔差不多了,但是她做,就是無比的自然和諧。
“阿歡,去準備好酒好菜,咱們跟欽差大人,喝上兩杯。”紅袖吩咐道。
除了夏從霜,春風兩意樓裏最紅的姑娘就是紅袖,人稱色藝雙絕,她性情沉靜,又大方會來事,夏從霜很是倚重她。
“別了,我一杯就倒,今日來,一事來看看姐妹們,二呢,我也是來邀請大家明日來我華府一聚的。”
夏從霜眼波流轉,“燒尾宴?”
“正是。”華世宜坦蕩承認。
“小算盤打的很精啊,這個月俸祿還沒著落吧,不收你銀子了,明日什麽時辰?”
“明日午時開始,姐妹們若來得早,可來家裏轉轉。”華世宜撓撓頭,沒想到自己囊中羞澀,一下就被夏從霜看出來了。
“好,我們會準時到的。”夏從霜拿過阿歡的酒杯,咬著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看向了華世宜身後的師鴻熙,淡淡道“這位小郎君的鼻血,止不住了。”
華世宜回頭,忙拍了一下師鴻熙的頭,將他的頭仰上,“既然如此,我先回去了,明日等你們來。”
“阿歡,送送他們。”
“是。”
師鴻熙滿麵羞紅,瞥了一眼夏從霜,隻見她眼中精光一閃,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再看。
“小呆瓜。”
“秀主,這小郎君好俊俏。”
“嗯,挺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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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華世宜嫌棄地盯著師鴻熙,“嘖嘖嘖,讓你平時火氣別太旺盛,一出來見客居然流鼻血了。”
師鴻熙現在已經恢複了平靜,冷聲道“還不是藥太幹燥的緣故。”
“這樣啊?那我明日請個大夫,讓他給你開點下火的,無緣無故流鼻血可不是好事。”華世宜不疑有他。
師鴻熙淡淡瞥過臉,“知道了。燒尾宴,相府那邊怎麽說?”
華世宜挑眉,“明日會有廚娘來府上的,說起來,我也有點犯怵,這官場上的彎彎繞繞,我也不明白,那些大官我也不認識,見了麵都不知道該如何稱呼。”
她是女子,本該去女眷席,可是她爹沒了官職,也不太會說話,隻能讓她去應酬,才符合身份,可她也不知道怎麽與人家說話,但是燒尾宴又不得不辦,不辦就是不給陛下麵子,覺得陛下的恩典不算什麽,辦的小,又給人留下了詬病,辦的太奢靡,就是她為官不正,左右都難啊。
“別擔心,咱們是外來的,做的不好也很正常。”師鴻熙難得軟了語氣寬慰她。
“嗯,燒尾宴後,想來陛下就會宣召我了,說起來,我還真有點激動的睡不著。”
“還有你不敢的?像娘說的那樣,做你自己,忠於陛下就好。”
“嗯,我記住了。”
二人回了家,各自都得去準備明日的事宜,華世宜想先去看看文薰,沒想到被告知已經走了。
“什麽模樣的少年帶走的?”她蹙眉問道。
“一身白衣,上麵還繡著點金線圖案,長得很俊俏。”小廝回憶著。
華世宜眼眸一沉,紀璞瑜,文薰竟然肯跟他走?可是她暫且拿捏不準紀璞瑜帶走文薰是要做什麽,也不敢貿然去告訴阮盼,心想著明日阮盼和紀璞瑜應該都會來府上,至於文薰……既然她不配合,那就自己私底下查一查文家的事,如此想著就把此事暫時放下了。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準備吧。”
“是。”
華世宜若有所思,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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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兩意樓
夏從霜推開窗,利索的翻身而上,坐在了窗台上,一雙赤足在空中搖晃著,發出清脆的聲響。
阿歡站在不遠處,靜靜待著。
“永昌街,在那。”夏從霜指著東邊的方向,“皇城裏最寸土寸金的地方,你看,我沒押錯寶吧。”
“秀主向來英明。”阿歡道。
夏從霜長發委地,她側目道“明日她應該也會去,你就別去了。”
阿歡一直鎮定自若的神情有了一絲絲裂縫,良久,他垂下眼眸,“嗯。”
“想見她麽?”夏從霜含笑看了過來。
阿歡不語,隻是雙手緊緊攥著,暴露了他的想法。
“想卻不敢見,愛卻不敢愛,阿歡,你好慘啊。”夏從霜空靈的聲音像是一把利刃,紮在他的心口。
“秀主你呢?”
“什麽?”夏從霜眼皮一掀,舉起酒杯問道。
“你沒愛過人麽?”
夏從霜淡淡一笑,“傻瓜,世上最毒不過情愛,我才不會去沾染呢。”
這個盛景城裏,能夠輕易得到男人的真心的女人,她說,情愛是世上最毒的毒藥,她不會去沾染。
阿歡默默不語,像以前一樣,站在這,好像要跟那些桌椅板凳一般,沒有任何存在感。
夏從霜不知道喝了多久,等到快從窗台上掀下去的時候,阿歡才去將她抱了回來,夏從霜窩在他的懷裏,淡淡笑了。
“你看,世事造化弄人是不是?該躺在你懷裏的,不應該是我。”她醉酒後的氣息噴在阿歡的頸,足以令天下男人瘋狂的絕美女子在他的懷中,他仿佛一塊木頭,毫無知覺。
“從來沒有誰,是該跟我在一起的。”阿歡將她放在了貴妃榻上,退了兩步。
夏從霜點點頭,“你這性子倒是跟她越來越像了,去睡吧,我困了。”
阿歡走到門口,卻突然聽她又來了一句,“也許你不知道,她這些年,大抵,也是後悔過的。”
他的手顫抖著,最後歸於平靜,拉開門,走了出去。
夏從霜靜靜看了很久,屋內一隻雪白的狸奴跳上了貴妃榻,窩在她的懷裏,夏從霜揉了兩下,“白雪,你說,情愛是什麽?這些人啊,放不下情愛,就放不過自己。”
“喵~”白雪舔了舔她的手指,躺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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