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生死一線
當琉璃下落到差不多和地麵還有不到三米的距離,她整個人就像是在玩蹦極似的,莫名其妙地往上彈了一段,這時候我才發現她手裏是攥著繩子的, 難怪她敢如此不管不顧地往下跳,差點把我給嚇死。
我心裏琢磨著,琉璃不是那種喜歡炫耀技巧和身法的人,為什麽大晚上在我麵前表演這個,再說又不是鋼管舞,也沒什麽好看的。
但是下一秒我就察覺到了周圍不對勁的情況, 四下瞟了一眼, 便看到黑暗中有幾個鬼鬼祟祟的人影, 正朝著我和華子這邊靠過來,而且隱約還能看到他們手中拿著家夥事。
我下意識罵了一聲,直接衝向篝火旁去拿槍,但是當我剛有這樣的舉動,忽然就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猛然撞擊,沒有任何緩衝,自己便昏死過去。
等到我再度醒來,自己已經被反綁的雙臂,和華子被靠譜,程數在不遠也被捆在一棵樹上,而我們的背包被隨便堆在一起,已經有明顯翻找過的痕跡。
原本屬於我們的篝火,此時正坐在六個人,他們和他們的衣著打扮差不多,衣服都是破破爛爛,正大快朵頤地吃著鐵罐頭喝著熱水,時不時朝著我們這邊掃一眼,然後一個個咧著嘴角冷笑不止。
“大飛,你沒事吧?”雖然看不到華子的臉, 但他應該是感受到我的動靜,便壓著聲音輕輕問道。
我微微晃了晃腦袋,問他:“這他娘是怎麽回事?”
華子說:“這還用問,我們被偷襲了唄,這六個人就是之前跟你說的,那個外國妞的屍體還在旁邊,早知道一起處理掉了,他們肯定以為是我們殺了那個外國妞,這下麻煩大了。”
我也有些懊惱,無奈地歎氣說:“這也怪我,要是換成守夜的是你們,估計他們也不會這麽輕易得手。”
華子卻很明顯地搖了搖頭,說:“事兒是那麽個事兒,但話不能那樣說,其實老子早就感覺周圍乖乖的,所以一直也沒怎麽睡,槍都抱在懷裏,但沒想到他們有潛伏方麵的高手。”
“閉嘴!”此時,一個滿口粵語的中年人怒斥一聲。
“滾!”華子直接反口就是大罵道:“你個吃裏扒外的東西,帶著一群老外來偷老祖宗的寶貝,你他娘還要不要臉?你家祖墳早晚都會被人刨了,你祖宗死後也不得安寧。”
中年男人說:“這裏又沒有我祖宗,我早就移民了。”
我冷哼一聲說:“你還真有臉說!”
中年男人沒有再說話,而是怪笑了幾聲,接著緩緩站了起來,他單手端著槍,一步步朝著我走過來,隨即就像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了我的腦袋上。
“你他娘!”
看到這樣的情況,華子立即叫罵起來道:“你大爺,有本事衝老子來,欺負他算什麽男人啊?”
這話聽得我心裏很不是滋味,不過也沒想著和華子計較,整個人完全豁了出去,落在這種人手裏還有個好,結果已經可以想象得到。
“華子,老子是弱,但沒弱到這時候需要你說話。”
我說著,就怒視著這個中年男人說:“來,有本事現在一槍崩了老子!”
嘴上這樣說,但我心裏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非常害怕的,可感受到程數那種眼神,再想到那六個人的嘴臉,我內心就充滿了勇氣,進而化作強烈的憤怒。
中年男人說:“你想死?你覺得有那麽容易嗎?”
說完,他環顧了一圈四周,不知道看到了什麽,然後蹲下了身子,繼續對我說:“後生仔,你先告訴我,你把我們的空投物資藏哪裏去了?”
“不知道!”我直接怒氣衝衝地矢口否認道。
中年男人冷笑幾聲,說:“少他娘揣著明白裝糊塗,當然是運輸機空運過來給我們的補給品,你們不是包裏藏了不少嘛!”
我隨意丟了一句說:“我們就拿了一些,剩下的是狗吃了還是狼叼了,那是畜生的事情,和我們他娘沒多少關係。”
啪啪啪……
還不等我反應,一連幾個耳光就煽了過來,打的雙臉腫疼,雙耳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恢複過來,就聽他繼續威脅著喝道:“說不說,不說就先給你兩刀。”
華子狠狠啐了一口,罵道:“有本事就衝老子來,實話告訴你們幾個王八蛋,東西是老子藏起來的,你們這輩子也別想找到。”
“你算個什麽東西?!”
中年男人罵了一聲,又一腳踹向華子,把他踹著連同我一起倒在地上,此時我恨不得掙脫捆綁,站起來一拳頭接著一拳頭砸在他的鼻梁上,直到砸的他滿臉開花,鼻梁骨斷裂。
中年男人說:“看來你們是都知道,但就是不說,那你們就在這裏等著吧,等著那些野獸把你們一塊一塊的撕爛吃掉。”
華子罵道:“反正老子也活不成了,你也不用想著指望老子告訴,老子他娘的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忽然,我看似明白了,華子一直說這個,他就是在給我傳遞消息,意思隻要我們不告訴這些人,他們就會以為是我們把物資藏起來了,那樣他們就會不會對我們下死手,至少在沒有找到物資之前是不會的。
我想過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野獸來偷襲,但卻沒有想到來的會是人,從這些人的行為舉止來看,他們絕對是不打算讓我們繼續活下去。
掃了一眼四下,我這才意識到琉璃並不在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被綁在其他的地方,是角度問題,有這些人擋著才看不到她。
中年男人抓著繩子把我們兩個一把提了起來,又準備向我們動手,他可能是看得出我是幾個人中實力最差的,所以想要從我的嘴裏得到情報。
當然,也不排除他們已經嚐試過撬華子和程數的嘴,隻不過沒有獲得想要的結果,見我剛醒來就一個勁地威逼恐嚇重拳出擊,隻不過沒想到我並沒有上當。
此時,一個消瘦的矮個子走了過來,用很生硬地普通話說:“劉桑,你這樣是撬不開他的嘴的,要不然還是換我來吧!”
中年男人瞥了對方一眼,問:“你能用什麽辦法撬開他們的嘴?”
矮個子直接掃了程數一眼,陰測測地笑道:“我知道貴國的女人,對於貞潔看的尤其的重,不像我們國家並不在意,隻要讓我把那個女人帶走一會兒,我保證這兩個男人會開口,即便我什麽都不做,他們也一定會,我們可以打個賭,我敢賭,他們敢嗎?”
緊接著,一個大塊頭的老外,眉毛挑了挑,嘴裏不知道嘰裏咕嚕說了句什麽,但是從他的眼神可以看出,這家夥也沒憋好屁。
華子立即大吼一聲道:“你們要是敢動程大小姐一根頭發,老子殺了你們。”
中年男人嗬嗬地發出冷笑,說:“老套的劇情,老套的台詞,隻不過有些老東西還是百試百靈的,既然話都說道這裏,我就把那個女人交給你們,等待著你們的好消息。”
哈哈哈哈……
下一秒,整個林子中響起了六個人肆無忌憚的壞笑聲,聽在我們的耳中,尤為的刺耳。
我死死地盯著那些人,記住一張張的麵相,牙都咬的作響,說:“你們要是敢那樣做,不管你們是哪個國家,就算是天涯海角,我絕對絕對會親手把你們宰了,包括你們的家人在內,一個都不會放過!”
那一高一矮兩個人並沒有理會我的話,直接就朝著程數走去,而且邊走邊脫外套,接著就是解皮帶的動作。
整個過程,中年男人一直直勾勾地盯著我,好像一直很期待我開口的那一刻。
事已至此,我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程數受到那樣的欺負,就算是換成一個陌生人,我也無法做到,正要說的時候,華子忽然就用後腦撞了一下我,開始拚命掙紮起來。
“老子和你們拚了!”華子大吼一聲,整個人開始劇烈地掙紮。
我非常清楚,華子絕對是故意的,他是在向我傳遞某種信號,接著華子不出意外地被中年男人一頓狂捶猛踢。
這個過程中,華子忽然大叫道:“琉璃,救人!”
我瞬間就明白過來,原來琉璃並沒有和我們三個一樣被抓住,而是先一步逃脫了,不過很快就意識到華子還有另外一重意思。
如果那兩個家夥想要對程數不軌,那必然是要解繩子的,程數的身手毋庸置疑,再加上她身懷秘術,絕對不是普通人能夠招惹的,至於先前為什麽束手就擒,很有可能也是因為我先被製服的原因。
中年男人連續踹了華子十幾腳,隻聽到華子不斷幹咳的聲音,而我也被拖著在地麵挪動了很長一段距離,連我都很痛苦,更不要說華子本人。
這時候,中年男人停了下來,從兜裏摸出煙點燃,同時還笑吟吟地望向那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眼神中充滿了期待。
那兩個家夥還真就不要臉,褲子已經脫到了腳脖子處,一步步朝著程數走去,回頭看到我和華子依舊沒有鬆口,便打算來真的。
然而,讓我和華子都沒有想到的是,那高個的老外招呼了一聲其他人,隻見又有一個人走了過來,在這個人和那矮子一人抓住程數一條胳膊,他才開始解困在程數身上的繩子。
此外,剩下的那兩個人則是端著槍,用手電警惕著四周,他們可能是琉璃逃走了,或者也可能是擔心其他野獸的偷襲。
中年男人則是全程都注意我和華子的一舉一動,期間不斷地問我們兩個要不要說,不說就晚了之類的話。
我真的不願意程數受這樣的委屈,即便是緩兵之計也心裏極度不舒服,畢竟看著那些肮髒的手抓著程數,心中的無名火一股接著一股燃燒,要是那些物質沒有被華子丟進水裏,我真的情願告訴他們,也不願意看著這樣的情況。
然而,現在的問題是,程數被兩個男人死死地抓著手臂,看模樣幾乎是不太可能容易掙脫的,使用秘術也是需要手法和時間的。
這是一場我不願意參與的賭局,但也是不得不賭的,內心不由地暗暗發誓,從今天起絕對不再相信任何一個人,尤其是這種其他隊伍裏邊的人。
當程數的繩子被解開,那個老外就伸手去解她的腰帶,我眼睜睜地看著腰帶被丟進了草叢中,瞬間一股寒意襲遍全身,我無法預料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說實話我從骨子害怕這些人魔狗樣的衣冠禽獸。
“老子說!”
我忍不住大吼了起來,同時就感覺到華子身體抖動了一下,繼續就對他說:“對不住了,我寧願我們都死在這裏,也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發生在眼前,你肯定能理解我的。”
華子則是哈哈大笑,笑聲中還帶著一抹哭腔,說:“大飛,你真沒腦子啊,這一輩子你有對不住老子的時候嗎?沒有你的話,老子現在還在村子裏邊討吃呢!不就是個死嗎?有他娘什麽大不了的?”
對著我說完,華子就和那些人說:“你們這些烏龜王八蛋都給老子聽好了,那些物資都讓老子丟進那邊的水坑裏了,你們現在下去撈一撈,說不定還能撈回來一顆半顆子彈,你們這窮白癡,哈哈……”
那六個人均為一怔,可是就趁著這個節骨眼,程數整個人猛然一翻,掙脫了那兩個男人的手,從他們的頭頂翻了過去,再踩在了樹上,直接朝著前方快速衝去。
在這個過程中,那兩個人完全沒想到程數有這麽好的身手,也可能是他們有些大意,結果一個想要阻攔的老外,直接被她帶的人仰馬翻,另外兩個人也被帶倒在地。
程數抓住這個機會,直接就閃到一棵樹後,而此時那些人才剛剛把子彈頂上槍膛,接下來就是她快速逃離這裏的腳步聲,那一刻我也跟著放鬆下來。
隻要沒有程數為人質,那我們就不用受製於人,畢竟他們也無法確定華子說的是真還是假,總不能從那個樹洞潛下水去看個究竟。
一切發生的時間太短,等到他們開始瞄準的時候,程數已經沒了身影,有幾個人追了一小段無功而返,罵罵咧咧地回來,幾個人開始朝著我們兩個的身上招呼。
我和華子被踢的翻來滾去,甚至懷疑自己隨時堅持不住會昏死過去,好在持續的時間並不長,而我還能保持清醒,但實話實說,我們還是哀嚎不止,畢竟特別的疼,身上估計都沒有極快好肉的。
中年男人叉著腰,瞪著那個矮子說:“丟你母啊,這就是你想到的好主意?”
矮子又踢了我一腳,說:“誰能想到那花姑娘有那麽好的身手,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不過你的身手也那麽好,你怎麽不防備這點?”
中年男人沒有再和他掰扯,便是直勾勾盯著我和華子,問:“說,到底是不是丟到那邊的水裏了?還是你們在騙我們?”
華子吐了口血水,說:“你猜是不是騙你們的?”
忽然,那個頭很高的老外,冷哼一聲道:“不用問了,殺了吧!”
中年男人卻沒有作聲,看向程數逃走的方向,眯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麽。
過了片刻之後,他說:“我們不確定是丟了還是被藏起來了,那些空投物資可是我們在神農架接下來生存的必需品,而且現在我們還有了一張很詳細的地圖,隻要懂風水布局的人,肯定知道接下來怎麽走,我們不懂,但是他們肯定懂,接下來需要他們的幫忙。”
說著,他就拿出原本在我背包裏邊的那張帛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