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初步的計劃
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民間諺語
胡碩等一行人傍晚五點鐘回到了軍部參謀部，讓大齡上尉參謀三人組解散之後。
胡碩和陸珂回到了辦公室，兩個人坐在茶几前，一邊喝水一邊商量這幾天的工作安排。
胡碩放下水杯，對陸珂道「老陸啊，計劃的制定和部隊調動這一塊，你還得多費費心，讓朱運鐸和丁老三抓緊把斥候部隊和擲彈兵的編製拿出來，下個月初我就帶著他們幾個先到前線上去。」
「現在我們京城附近的部隊已經接到命令了，很快就要開拔，我和這幾個參謀先到前線去把斥候部隊和擲彈兵的架子搭起來，同時把南方過來的三個騎兵路帶上去，抓緊時間組織有針對性的訓練。」
「你在京城協調一下後勤方面，在帶領其餘的參謀人員好好研究一下形勢，最遲八月初帶第一近衛騎兵師北上，連同這幾個月生產的裝備一起北上，在前線休整二十天左右的時間爭取九月中旬開展斥候戰，九月末大部隊介入，十月末下雪之前結束戰鬥退回千山東麓一線。」
陸珂聽了胡碩的想法，略微思考了一下點頭道，「可以。不過南方的三個騎兵旅趕到京城之後，是否讓他們在京城休整五到十天之後再開拔？」
胡碩擺了一下手道「不必，時間不等人，敵人不會給我們充分的時間來準備，拉到前線上去休整也是一樣。」
「情報司反饋的情報顯示，千山東麓，飲馬河以北，以及更北方的聖水湖熊瞎子山、黑金河、格節河一帶，今年莊稼長勢不好。」
「人屠很可能也在等待秋收后偷偷越過千山和飲馬河，進入我國境內盡心一番劫掠，以滿足他們對過冬物資的需要。」
陸珂擔憂的道「那麼我們秋收之前發動的斥候戰，如果大肆破壞他們的村莊，驅逐百姓，燒毀地里等待收割的莊稼，會不會過度的刺激到他們的王和夏無忌，讓他們提前集結兵力，來與我們尋求決戰？」
「對方的機動性比我們要好，很可能在我們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利用山間小路偷偷溜到我們境內，也對我們國境內的地區進行游擊騷擾。這樣很容易導致我們的防線漏洞百出，讓我們的騎兵部隊四處救火，疲於奔命。」
胡碩看著茶几上的杯子說「你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這就是皇帝為什麼要從南方調來三個騎兵旅的原因。」
「根據我們多年來不斷的對千山山脈和飲馬河流域的探查，能夠通行大部隊的道路有四條，全部掌握在我們手中。」
「而能夠通行小股部隊的山間小路有十四條之多，其中有五條不能通行騎兵，我們掌握了其中的十二條，一條是只能過人，另一條能通行馬隊，但是也非常險峻，一直都是雙方一些商人瞧瞧通商的路徑。」
「這次我到前線，第一件事就是控制這兩條通路，把所有的通路都掌握在我們手上，然後再繼續在山民中探查情況，看看是否有我們不知道的通路，然後再推進這些通路上的寨堡，逐步推進，爭取把寨堡都修在飲馬河千山東麓出口一線。」
「人屠知道我們修寨堡，就會認為我們是在防範他們越境劫掠，反而會放鬆警惕。」
「跟他打了這些年，始終也沒分出個勝負來，夏無忌現在根本就不相信我們敢越境去撩撥他。」
陸珂禁不住皺眉沉思，半晌后緩緩道「我們不能小瞧夏無忌這個人，此人天生神力，十幾歲便做了酋長，建國后成為大將軍，個人的勇力自不必說。」
「單說這傢伙的狡猾程度，自他們抱團建國至今，光是咱們設計要弄死他，都不止七八次了，還不算他們國內的反對勢力，有兩次眼瞅著都要成功了，可這夏人屠就像個狐狸，每次都能在動手之前滑脫。」
「咱們最接近成功的一次，三十人埋伏了四天，這夏無忌眼瞅著都要走到火槍射程里了，也不知道是發現了咱們埋伏的人手還是怎麼著，就是不往前走了，磨蹭了一會兒掉頭返回了。」
「我覺得這個人太可怕了，就是這對危險的警惕性，就值得我們認真對待，不能輕敵」其實陸珂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提醒胡碩不能向老定國公那樣，輕敵冒進，被夏人屠設計害死。」
胡碩聽了之後，緩緩的說到「放心吧，我雖然恨不能食其肉寢其皮，但是我絕對不會輕視他。我們這次發動斥候戰，其實也有逼迫他來與我們決戰的意圖。」
「怕就怕這夏無忌不來，他被咱們的重騎兵教訓過一次，自此只要是見到咱們的重騎兵，他一定扭頭就跑，有兩次還不惜用壁虎斷尾的法子，留下一隊抵抗，自己帶大隊逃竄。」陸珂不無擔憂的道。
胡碩笑了笑「所以我讓你把朱運鐸這個缺德鬼弄來了，除了讓他在戰役前期去敵後搞破壞，撩撥夏無忌的火氣之外，最重要的其實是讓他帶著斥候，幫助第一近衛騎兵師的重騎兵隱藏行跡。」
「我的意圖，是在戰役初期的斥候戰階段，在千山東麓、飲馬河以北的對方國境內，製造大概五十里寬的一個無人區，派出兩個團的輕騎兵，幫助斥候完成這個任務。」
「然後再由斥候，在飲馬河以北打鼓山、磨盤山一帶，尋找一個便於大部隊隱藏的山谷，讓第一騎兵師隱匿其中至少十天到十五天，讓斥候繼續深入對方國境搞破壞，並遮斷打鼓山、磨盤山，幫助騎二師隱藏行跡。」
「這期間如果夏無忌組織部隊驅趕我們的斥候和輕騎兵，我們便投入更多的輕騎兵與之纏鬥，並製造不敵退卻的假象，只要夏無忌越過騎二師隱匿的地點以南三十里，進入我們製造的無人區，我們的步兵就可以投入戰鬥，形成拉鋸戰。」
「讓夏無忌產生再加一把勁兒就能將我們趕回飲馬河以南的假象，讓他加大攻擊力度。」
「當他卯足了勁兒跟咱們拚命的時候，我們讓騎二師運動到夏無忌的後方，切段他的後勤補給，遮蔽戰場，讓他收不到消息，在他產生懷疑之前，有序撤退，丟下一些輜重，就算包含一些大炮和火槍都可以，給他點甜頭嘗嘗。」
「然後在他約束不住部下，全線展開追擊之時，投入擲彈兵，大幅度殺傷敵軍，再讓騎二師從後方發起攻擊，一舉將此獠誅殺？」陸珂接過話頭問道。
胡碩點頭道「正是，這就是我的初步設想，但是其中還有很多的細節沒有完善，我希望老陸你帶著參謀團隊將這個計劃細化，確定每支隊伍的具體任務，要規定他們運動的時間節點，尤其是步兵介入戰場后。」
「要提高他們的運動速度，在有序撤退階段，要做到亂而有序，丟棄打光彈藥的火炮，一些裝著馬料的大車，舊帳篷，接近報廢的武器這些東西帶上一些，讓敵人以為我們真的無法抵擋他們的進攻。」
「還可以扔給他們一些巴豆煮過的肉乾和大餅，最好再有些下了葯的酒，毒藥就算了，畢竟我們的礦山裡缺勞力」陸珂壞笑著補充到，說罷還不忘舉起水杯跟胡碩碰了碰。
胡碩也笑著說「對，我們務必要把戲做實，讓夏無忌不得不上鉤。」
陸珂想了想，問道「那如果夏無忌不上鉤怎麼辦？」
胡碩也是個狠人，「那我們就搶他們的糧食，搶他們牲畜，搶一切能搶的東西，破壞他們的村莊，驅逐他們的百姓。」
「想盡一切辦法，撩撥他，刺激他，逼迫他，讓他迫於壓力不得不咬這個鉤。就算夏無忌不來，他們也要派別人來，來多少，咱們就消滅多少，弄不死夏無忌，也能削弱他們的力量。」
胡碩說完，抬起頭怔怔的看著天花板，陸珂也陷入了沉默，兩個人都在思考，若果夏無忌真的看穿了他們的意圖，不帶兵來與胡碩交戰，該怎麼辦？
好一會兒后，胡碩緩緩低下頭，慢慢的說到「如果夏無忌真的不上鉤，我們便在千山東麓和飲馬河北岸建造寨堡、煙墩，駐紮軍士，在他們的土地上播種牧草，放養馬匹和牛羊，這樣比耕種划算，敵人小股來犯，就讓輕騎兵剿滅他們。如果大隊來攻，就退回飲馬河以南。總之不能讓他們消停」
陸珂知道，這可能是最後的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