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再賭
近四個月來最有名的隻有四個人:傅紅雪、花錯、謝曉峰、玉羅刹。這一點但凡在江湖上行走的人極少不知道的,陳風、中原一點紅、胡金袖、關玉門自然都知道的。
不過中原一點紅、陳風卻並不知道為何胡金袖會將賭局設在花錯、傅紅雪兩人身上,在他記憶中傅紅雪、花錯似乎本就是南轅北轍的人,從未有相見過,而且兩人之見似乎並沒有仇怨。
不過陳風也是知道的,沒有見過的人,沒有仇人的人,未必不會交手,至少如今的花錯、傅紅雪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兩人都是如今江湖上炙手可熱的人物,而且兩人都是刀客。
胡金袖笑了起來,她的笑聲如銀鈴,清脆悅耳,她瞧著眉頭微皺的陳風,含笑道:“你是不是認為我以傅紅雪、花錯兩人為賭局,是因為傅紅雪、花錯兩人也如玉羅刹、謝曉峰一般交手攖鋒?”
陳風並不否認,詫異道:“不是?”
胡金袖望著陳風冷笑:“既然有玉羅刹、謝曉峰於祁連山決鬥的珠玉在前,我又如何會和你賭傅紅雪與花錯決鬥勝負?”
陳風閉嘴,她明白胡金袖說得是實話。
胡金袖雖然是天上地下一等一的大賭徒,但這個大賭徒有一個習慣,那從不做重複的事情。胡金袖喜歡賭隻是因為刺激而已,至於勝負如何,她根本不太在意。
如今胡金袖既然已經準備以謝曉峰、玉羅刹為賭局,那自然不會再以傅紅雪、花錯的決鬥為賭局,連續賭重複的事情,並非是胡金袖的風格。
他望著胡金袖,此時他非但不能說話,而且隻能聽胡金袖開口,這並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可現在他偏偏不能這樣做,因為他也想和胡金袖賭一賭。
胡金袖是賭徒,自然是明白此時此刻陳風這個不入流賭徒的心思,陳風想知道,但他偏偏一點也不著急,真是還在掃過陳風以後,瞥了一眼桌上的那壺酒,而後含笑望著陳風。
陳風歎了口氣,得罪女人的確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得罪胡金袖胡大小姐這樣的女人,那可就真算得上一件痛苦的事情。陳風不笨,如何不知道眼前這位美麗妖豔的胡大小姐意思呢?
他伸手為胡大小姐倒上一杯酒,胡金袖飲下美酒才滿臉愉快的開口,道:“同為近四個月來,江湖上最有名的刀客,花錯的確有和傅紅雪一較高下的意思,不過當他見過傅紅雪以後,他就已經沒有那種心思了。”
“為什麽?”陳風原本閉上嘴巴,可此刻忍不住問了:“花錯此人桀驁不馴,自負驕傲,決定的事情即便是他的夫人花景因夢也無法改變,為何他會打消那種心思?”
胡金袖罕見搖頭:“我不知道,你若想知道,就隻有問花錯,花錯雖然打消了和傅紅雪交手的心思,不過卻和傅紅雪訂下了一個賭約?”
“什麽賭約?”陳風腦海中忍不住想起了兩個人:謝曉峰、玉羅刹。
胡金袖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繼續瞧了一眼那空空如也的杯子,因此陳風隻有倒酒。
她小酌一口美酒,這才微笑望著陳風道:“剛才我曾聽你和中原一點紅說過磐石鎮,祁連山下的磐石鎮雖然有不少江湖人士湧入,但更多得是羅刹教教眾?”
“不錯,我的確說過。”陳風承認,問道:“難道這句話哪裏出錯了?”
胡金袖搖頭:“你這句話說得很對,沒有一點錯誤,隻是你忽略了一個人,如今磐石鎮不但掌控在羅刹教手中,而且羅刹教教主,此時和謝曉峰決鬥的玉羅刹也在磐石鎮住著,而且每個居住在磐石鎮的人幾乎都知道玉羅刹居在哪裏。”
陳風眼中掠過一抹精芒,下意識站立起身,一雙眸子中流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半晌,他才平靜下來,開口道:“你的意思是傅紅雪、花錯兩人的賭約是玉羅刹?”
“花錯此人雖然桀驁不馴、偏激暴戾,在江湖上名聲奇差無匹,但有一點我卻也不能不承認,他的確算得上一個英雄好漢。”胡金袖望著陳風,眼中掠過一抹欣賞之色,他一般飲酒,一邊輕聲歎道:“在花錯看來倘若可以除掉玉羅刹,那羅刹教便再難以東進中原,而且他也可以名震天下。”
倘若玉羅刹死在祁連山,短短二十年間迅猛壯大以至於縱橫西方的羅刹教自然會成為一盤散沙,難以東進中原,再立昔日魔門威風。這的確是事實。
倘若花錯殺死玉羅刹,那江湖上絕對沒有哪個人會比花錯更有名,這也的確是事實。
這兩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否認,陳風沒有否認,也不想否認,不過有一點他並不太明白。
他望著胡金袖道:“傅紅雪答應了這個賭約?”
胡金袖甜甜一笑,她道:“雖然我不明白傅紅雪為什麽答應這個賭約,不過傅紅雪的確已經答應了這賭約,而且已經前往磐石鎮了。”她說完頓了一下,甜甜的笑容中忽然如刀鋒一般盯著陳風道:“你現在是不是已經明白我要和你賭什麽了?”
陳風點頭,胡金袖說得如此詳細,他就算不想明白也不可能,他道:“你和我賭花錯、傅紅雪是否可以殺掉玉羅刹?”
胡金袖微笑點頭:“是的,你賭不賭?”
陳風苦笑望著笑靨如花的胡金袖道:“我可以和你,但你可不可以取消我先前和你訂下的賭局?”
先前陳風和胡金袖訂下了一個賭局:玉羅刹是否可以東進中原,開宗立派?
“可以。”胡金袖微笑點頭,他隨即回頭望著關玉門,道:“關二,聽說有人和你訂下賭局?”
一直沉默不語,隻是一側傾聽的關玉門點頭望著陳風,道:“是的,一個叫陳風的人和我訂下了賭局,而且他不僅僅和我訂下了賭局,而且還和卜鷹、胡金袖兩位天底下鼎鼎大名的大賭徒訂下了賭局,他想以一敵三。”
胡金袖笑得更甜了,她的聲音也更柔了,繼續問道:“如果現在那個叫陳風的人取消這次賭局,你願不願意?”
關玉門冷笑揮手,一隻手輕輕拍在桌子上:“我平生以來最恨言而無信的人,他要取消賭局可以,隻是要看我這一雙手答不答應。”
聲音落地,這張木桌攤到在地,碎裂成無數塊。
眼前場景實在令人觸目驚心,陳風臉上的苦笑更濃了,但胡金袖麵上的笑容卻更甜了。
關玉門的雙手非常幹枯,但很大。
任何人看見關玉門的手都不會認為這雙手有什麽威脅力,可當今世上可以比得上這雙手的人卻沒有一個,這雙手擁有的力氣,即便是豺狼虎豹都不敢攖鋒。
生裂虎豹關玉門這個名號可並非說說而已。
望著關玉門那凶戾無匹的眼神,他也隻能閉上了嘴巴。
胡金袖卻又開口了,胡金袖實在非常高興,她愉快望著陳風道:“你現在還想不想取消賭局?”
陳風果斷搖頭:“不想了。”取消賭局雖然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可死卻是一件令人最不愉快的事情。
胡金袖道:“你還想不想和我賭一把。”
陳風麵上沒有一點表情,很快道:“想。”
胡金袖望著陳風,臉上的笑容已經有些變化了,但她依舊笑容燦爛,嬌豔如花,她道:“你賭什麽?”
陳風聳了聳肩,他的臉上卻露出了笑意,一字一句道:“我賭花錯、傅紅雪絕對殺不了玉羅刹。”他聳了聳肩,望著臉上笑容已經消失了的胡金袖,道:“我本不想這樣賭,可為了第二個賭局我似乎隻能這麽賭了,畢竟我並不想輸。”
胡金袖已經不笑了,關玉門又流露出了驚訝之色,望著胡金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