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逍遙侯要見你
古雅而陳舊的刀鞘,卻裝著已經震驚天下的神兵寶刃割鹿刀。
割鹿刀已經在闊公子的手中。
所有人都在等,在等寶刀出鞘。
趙無極、海靈子已經握住了刀劍,隨時準備出手。
隻要闊公子手中的刀是割鹿刀,那他們就要出手搶奪割鹿刀。
即便這位闊公子以及那位木頭老者深不可測。
一道青光閃過。
刀已經出鞘。
因此割鹿刀終於現出了他的模樣。
無論任何人都可以敲得清楚那刀,即便是身在二十多米開外的卜鷹、關玉門都可以瞧見那柄刀。
刀已經出鞘,但刀也僅僅隻是出鞘了。
出鞘的刀並沒有揮出,隻是呈現在眾人麵前而已。
因此趙無極、海靈子沒有出手,因此所有人都瞧見了割鹿刀。
淡青色的刀光,淡青色的刀身。
司空曙的心已經忍不住跳了起來。
海靈子、趙無極、屠嘯天三人的心也忍不住跳了起來。
他們的心不能不跳起來,因為他們都是瞧見過割鹿刀的,瞧見過割鹿刀出鞘的。
而這柄拔出刀鞘的割鹿刀和他們瞧見的割鹿刀無論是尺寸形式還是模樣都一模一樣,甚至散發出來的刀光也是一樣的。
可他們都沒有動。
這柄刀無疑是極像割鹿刀,無疑極可能是割鹿刀,可卻還並不能證明這柄刀是割鹿刀。
因此他們沒有動。
闊公子卻已經動了。
闊公子握著割鹿刀,望著陳風道:“你是不是想瞧一瞧這把刀?”
陳風點頭:“是的,我現在是不是可以瞧這柄刀了?”
闊公子笑了起來,他道:“是的,你現在可以瞧這把刀了。”
他說完這句話,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
手腕一抖,淡青色的刀光一閃,天地仿佛都籠罩在一片清光之中。
刀光閃過,闊公子的人和刀已至陳風麵前。
青光閃爍,瞬間就已經揮出了七刀。
丁寧、蕭十一郎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刀客。
他們眼中一亮。
此刻他們也不能不承認這名小公子雖然看上去細皮嫩肉,不過本事卻一點也不差。
可以一瞬間揮出七刀的人,江湖上的人雖然並不多,但也不少,可以在一瞬間揮出的七刀同時攻向七處南轅北轍的致命部位的人,可並不多。
這一刀辛辣,迅猛,猶如下山之猛虎,又如伺機而出的毒蛇,充斥著矛盾的意味。
丁寧研究天下刀法,無論哪一門哪一派的刀法都很難可以瞞得過他的眼睛,可他也瞧不出這位年紀輕輕的闊公子使用的刀法是何門何派。
見多識廣的蕭十一郎也同樣瞧不出。
刀已揮下,陳風眼中閃過一抹異色。
他原地不動,手中之劍瞬間拔出。
劍光閃爍,叮的一聲,劍尖非常精準的擊中刀鋒。
闊公子麵色巨變,刀與人被直接震退。
刀劍之下已隻勝負。
陳風並未乘勝追擊,而是手腕一抖,手中長劍再變。
他將劍投擲出去。
劍如閃電射出,化作一道白虹。
闊公子後退,劍也同闊公子一同後退。
劍的速度極快,眨眼間就已經出現在闊公子麵前。
陳風望著闊公子,他也望著涼亭中那位老態龍鍾的老者。
老者沒有任何變化,可闊公子再一次出刀了。
割鹿刀再一次擊出。
一聲清脆聲響。
閃電刺出的一劍錚的一聲,頓時折扇。
闊公子持刀立在涼亭前,他的手在劇烈顫抖,一雙眼睛盯著陳風,眼中閃過漣漣異彩。
“割鹿刀!”
陳風沒有開口,司空曙、趙無極、海靈子、屠嘯天已經忍不住開口了,他們盯著小公子,眼中充斥著殺意與冷意。
陳風的麵上沒有任何變化,他盯著地上那柄劍。
那並不算神兵利器,但也是一柄百煉精鋼的寶劍。
此刻這柄劍斷了,被刀輕而易舉的斬斷了。
他盯著地上的劍瞧了半晌,而後望著闊公子手中的刀,道:“這柄刀似乎就是割鹿刀。”
闊公子哈哈大笑。
他將刀收入刀鞘,而後隨隨便便留在石桌上,望著陳風道:“這柄刀自然是割鹿刀,倘若這柄刀不是割鹿刀,我已經死在你的劍下了!”
陳風淡淡道:“你不會死,即便這柄刀不是割鹿刀你也不會死。”他望著闊公子身後那位始終做著的老者淡淡道:“有他在,你就算想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闊公子原本在笑,可現在忽然有些笑不出來。
他沒有笑了,他盯著陳風瞧了半晌,才一字一句道:“你知道他是誰?”
陳風淡淡道:“我不知道,可我知道他的刀。”
他的視線從老者的身上移開,望著闊公子道:“我不想知道你是怎麽得到割鹿刀的,也不想知道你的來曆,我現在隻想知道一件事。”
闊公子望著陳風道:“你想知道什麽?”
陳風道:“這件事和我有沒有關係?”
闊公子愣了一下。
他望著陳風道:“什麽事?”
陳風淡淡道:“你的出現以及得到割鹿刀這件事和我有沒有關係?”
闊公子瞪大眼睛盯著陳風。
他想過陳風的許多種反應,可如此反應他卻是從沒有想過。
他盯著陳風瞧了半晌,才道:“你認為割鹿刀在我手中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陳風不說話。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根本不用說話。
他望著闊公子,闊公子已經明白陳風的意思了。
——陳風不在乎割鹿刀,因此割鹿刀在誰的手中和陳風有什麽關係呢?
他有些不相信陳風對於割鹿刀這種曠世神兵沒有半點想法,可此時此刻他也不能不相信,因此陳風看上去對割鹿刀似乎真沒有一丁點想法。
闊公子望著陳風,他瞧了陳風半晌才重重歎了口氣,隨後他做出了一個令人不可思議的動作。
他竟然直接將割鹿刀拋在天空。
割鹿刀拋在天空,直接泡到了丁寧、蕭十一郎麵前。
風四娘的眼睛已經開始發亮了,可她瞧見蕭十一郎一動也不動站在哪裏,因此她也沒有動。
她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因此知道什麽時候應該出手,什麽時候不應該出手。
倘若此時此刻他得到割鹿刀了,那隻能會成為眾矢之的。
她想得到割鹿刀,可現在偏偏不能得到割鹿刀,因此她隻能站在,隻能眼睜睜瞧著割鹿刀落在丁寧的手中。
丁寧拿著割鹿刀,他慢慢拔出割鹿刀,仔細打量了一番,便隨隨便便丟給原隨雲了。
原隨雲的反應也令人出乎意料。
他隨隨便便將割鹿刀收好,竟然連刀都懶得拔出來。
無論什麽人都應當瞧得出無論是原隨雲還是丁寧都不想要割鹿刀。
而且這位年紀稚嫩的闊公子似乎也並非因割鹿刀而來,而是因陳風而來。
闊公子望著陳風。
他對陳風拱了拱手,輕歎道:“以前我不太相信世上有不貪圖珍寶的人,如今看來世上的確有這種人,而且不止一個。”
陳風望著闊公子道:“你呢?你也不貪圖割鹿刀,但你又是為何而來呢?”
闊公子望著陳風道:“我是因為你而來,準確來說是為了找你而來。”
他慢慢道:“準確來說我們已經找你足足有半年了,這半年我們為了找你一共花費了至少九萬七千兩銀子,至少派遣了三百九十六位好手,驚動了至少一千三百七十六人。”
言語落地,眾人色變。
陳風也有些色變了。
他望著闊公子道:“你為什麽找我?”
闊公子眼中閃過一道光。
除開原隨雲以外,無論什麽人都可以瞧得出那一瞬間闊公子眼中流露出的崇拜,臉上閃過的肅穆與尊敬。
半晌,闊公子才慢慢道:“因為逍遙侯想見你。”
他一字一句道。
司空曙盯著原隨雲腰間上的刀。
他在思忖如何得到割鹿刀,可聽見這句話,人幾乎都要跳了起來,一張臉上流露出既尊敬有忌憚的神色,一雙眼中忽然變得說不出的複雜,一張臉瞬間蒼白。
逍遙侯三個字落地,院子忽然又寂靜了下來。
一種與先前截然不同的氣氛如墨雲蔓延天際一般彌漫院子上下。
逍遙侯這個名字仿佛有著一種非常奇妙的魔力,即便是丁寧、蕭十一郎、風四娘、胡金袖這樣的人麵色都不由變了。
他們的麵色也變得非常古怪而奇特。
而此刻那位木訥如石頭一般的老者已經站了起來。
恢弘的氣勢也在一瞬間彌漫開來。
此刻這位瞧上去無匹平凡得老者仿佛如天神下凡一般,全身上下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光彩,身上似乎籠罩著一種說不出的神聖氣質。
令人不敢直視,但也不能不重視。
——這位老者又是誰呢?
他又是為何而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