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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七章、花錯的話

  傳奇?奇跡、神話?又有什麽人可以說得清楚呢?

  花錯睜開了眼睛。


  一個原本已經在兩年多以前的人死掉以後,睜開眼睛,這難道不是傳奇,不是奇跡,不是神話?任何人都沒有法子否認的。此時此刻無論任何人都不能不驚訝,不能不震驚的。


  可向雨田、海天孤燕、燕十三以及那具水晶棺呢?


  在劍芒耀空的一瞬間發生了什麽事呢?為什麽燕十三、向雨田、海天孤燕以及水晶棺都已經消失了呢?

  許多人腦海中都已經在思忖這個問題。


  隻有花景因夢沒有思忖了。


  她平生以來最大的心願就是複活花錯,如今花錯已經複活了,她還有什麽可以思忖呢?

  傅紅雪、高漸飛以及風眼都盯著花錯,他們的眼神不能不鋒銳不能不仔細,花錯也睜開這眼睛,瞧著這三個人。


  他沒有瞧其他人,而是瞧著傅紅雪。


  他的眼睛原本是昏昏沉沉的,可此刻忽然說不出的鋒銳、森寒、陰冷,他的眼中甚至閃過了一道刺骨的光。


  這一刻傅紅雪的眼睛也亮了起來,現在他已經沒有法子否認眼前這人就是花錯了,花錯的眼睛其實就是這種樣子的。


  花錯盯著傅紅雪瞧了半晌,才慢慢收回了視線。


  他的身體實在太虛弱了,倘若不是身體太虛弱了,無論任何人都不會懷疑花錯會和傅紅雪交鋒的,可如今花錯雖然沒有和傅紅雪交手,可他接下來說出的事情卻已經令在場任何人都更加震驚更加動容。


  花錯以一種沙啞如地府剛歸來的鬼魂聲音說著人類的言語:“你們是不是都認為我已經死了?我其實也認為我已經死了,隻可惜事實上我偏偏還沒有死,這兩年多以來我都沒有死,我都還活著,隻不過是你們將我當作死人了。”


  原本就已陷入震驚中的風眼、傅紅雪、高漸飛、原隨雲以及陳風也都忍不住驚訝起來了。


  他們都不可思議望著麵色蒼白如厲鬼的花錯。


  他們是難以相信的。


  特別是傅紅雪,傅紅雪盯著花錯:“你說你根本沒死?”


  花錯淡淡一笑:“其實當初我的胸膛被蕭淚血那口世上最可怕武器刺穿的時候,我也已經自己死了,可偏偏還沒有死,當時我的腦海中還存在一個念頭。”


  他已經望向花景因夢,眼中少了剛才的陰沉與戾氣,而是非常柔情溫和:“我曾答應因夢此戰無論如何,我都要回去瞧她一麵,這個念頭一直並未在我腦海中熄滅,一直沒有。”


  花錯望著傅紅雪:“我應當謝你,謝謝你將我交給花景因夢,這些年來我雖然瞧不見因夢,可我知道因夢一直在我的身側,這兩年我的身體雖然沒有半點知覺,可我過得非常幸福也非常愉快。”


  傅紅雪沒有說話,隻是盯著花錯。


  他望著花錯瞧了半晌,道:“不可能,我曾檢查過你的身體,你全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生命特征,你的確已經死了。”


  花錯淡淡一笑:“既然我死了,那你在護送我抵達沙漠的時候,為什麽沒有瞧見我的屍體腐朽?”


  這點傅紅雪沒有法子反駁,這也是一直以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幾個問題。


  花錯淡淡一笑,在花景因夢的攙扶之下慢慢坐直起身。


  他現在雖然可以睜開眼睛,也可以說話,但他已經太久沒有動了,身體都已經僵化萎縮。


  雖然這些日子花景因夢一直給他浸泡各種藥浴,可這種情況還是難以改變的。


  如今的他暫時還站不起來。


  花錯以前是絕對不允許這種情況,也不接受這種情況的,可如今他那雙碧藍的眼珠子瞧上去竟然對這些一點都不太在意,此時此刻無論如何瞧見花錯,也很難相信眼前的花錯就是那爭強好鬥的花錯了。


  眼前的花錯無疑比昔日的花錯更冷靜更平和。


  花錯在花景因夢的攙扶之下,坐在一張靠椅上。


  他常常吸了口氣,才回答傅紅雪的詢問。


  他微微一笑,淡淡道:“你當然是看不見我的屍體腐敗的,因為我根本還活著,你當然是瞧不見我的屍體腐敗,至於你檢查不出我全身上下的生命特征,這點雖然很難解釋,可你若想到邪帝向雨田,這種事情就不難解釋了。”


  邪帝向雨田。


  無論任何人提到這個名字,麵色都會變了變。


  這或許是人類有史以來最接近於神或魔的人。


  迄今為止他的身上發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也經曆也太多不可能的事情了。


  花錯並沒有賣關子,繼續解釋道:“在我去見蕭淚血以前,我就曾見到了邪帝向雨田,向雨田料定我必死無疑,可我並不相信,反而對他出刀。”


  他苦笑了一聲:‘我自認自己的刀法雖然算不上天下第一快刀,可也當今世上極少有人是可以及得上的。’


  這當然是實話,任何人都不能不承認花錯的仙人掌針刀的確算得上江湖一絕,也是當今極負盛名的青年刀客,甚至曾有人將花錯當作刀法之中的西門吹雪。


  可見他的刀法何等可怕。


  花錯歎道:“可在向雨田麵前我甚至連拔刀的幾乎也沒有,我的手才握住刀,就已經被向雨田擊敗,當時向雨田給我服下一顆丹藥,我並不知道是什麽丹藥,即便是我在蕭淚血刺穿我胸膛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丹藥。”


  “我隻知道一件事,事實上蕭淚血雖然刺穿了我的胸膛,可兵鋒偏偏此從我心髒與肝髒之間刺出,可這一點極其細微,除開我自己以外,我相信也隻有邪帝向雨田才知道。”


  這種事情無論任何人都難以置信,傅紅雪也難以置信,可他細細回憶,偏偏又不能不相信。


  他並沒有檢查花錯的心髒是不是被刺穿。


  但蕭淚血那口劍確實刺穿了花錯的身體,而且花錯的全身上下絕對不存在一丁點生命特征,花錯應當已經必死無疑了,這種事情又有什麽人會去檢查呢?

  花錯瞥了一眼都一臉詫異震驚甚至滿帶寒意的眾人,視線最終落在低頭沉思,麵上沒有一丁點變化的陳風身上,他麵前露出了一抹笑意,道:“陳風,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麽?”


  陳風抬起頭望著花錯,半晌,才慢慢開口:“我在思忖一件事:燕十三是不是如你一樣,其實也並沒有死呢?”


  這一瞬間,天地仿佛都被一種說不出的鬼氛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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