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六章像瘋了一樣
回到房間之後,白歌戈就像是中了魔怔一樣。
衝進衣帽間,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將衣櫃裏的衣服,一件一件全都套在自己身上,將自己裏裏外外裹得嚴嚴實實。盡管這樣她依然不停地往自己的身上一件一件重衣服,往自己的脖子上一圈一圈地纏滿了圍巾。
直到最後,自己被身上厚重的衣服絆倒,被脖子上的圍巾勒得出不出氣來,才終於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才終於放過自己。
可是猛地停下來之後,那種莫名的恐懼就像一個黑洞一樣,一點一點地將她吸進去,然後將她徹底籠罩起來。
一開始白歌戈倔強地咬著嘴唇硬撐,到後來還是抑製不住地失聲痛苦起來。
將淚眼模糊的臉龐深深地埋在衣服裏,然後終於放肆的,無所顧忌地嚎啕大哭出聲來。
其實,她骨子裏並不是一個放得來的人。雖然身在江湖,但是她依然渴望著一生一世的真愛。
雖然對令子爵死心,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這樣快接受另一個男人。更不想將自己的婚姻作為一個政治犧牲品,像個沒有思想的動物一樣隨便被賤賣掉。
但是現在,她沒有辦法,沒有辦法!
不管怎麽樣至少現在她是一個母親,是小白刈的媽媽。
她是絕對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身處險境。可是為什麽她一定要用那樣肮髒的方式來解救自己的兒子。
為什麽?!
白歌戈和被一堆衣服掩埋,在一堆衣服裏哭得天昏地暗。
不知哭了多久,我不知道打濕了多少件衣服,白歌戈終於將自己的眼淚流盡。
兩眼空洞無神地看著天花板,怔怔地出神。
白歌戈的腦海裏一片空白。但是當聽到門外響起的細碎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時,白歌戈黑圓的眼珠再一次轉動起來。
將臉貼在羊毛地毯上,靜靜地聽有一時,清楚地聽見白震庭的聲音之後。白歌戈一個激靈從地上躍了起來,裹著身上衣服,拖著沉重的步伐。慌忙地跑了出去。
白歌戈起身的時候,白震庭剛剛進門。白歌戈拖著累贅的衣服,一路急走終於在白震庭的書房門截住了他。
白震庭驚奇地打量著一身衣服發絲淩亂,臉上淚水縱橫的白歌戈,不滿地輕輕皺眉,冷聲問道:“你這是發哪門子的瘋?”
白歌戈兩眼含淚地看著白震庭的內心醞釀了很久很久的怒意和恨意,最後都隻化為了幾近哀求的追問:“我的……刈兒在哪裏……”
突然之間,時間回到今天下去。腦海中閃過令君權那蒼老的容顏。白歌戈似乎突然很能理解當時令君權的心情。
那樣無力的一句打探,到底包含了多少為人父母的無助和擔憂。
他一定和現在的她希望吧!
那種骨肉剝離的切膚之痛。
兩行熱淚一下子從眼眶中滾落。
白震庭看著現在整日哭哭啼啼的白歌戈不滿地皺起眉頭。而現在白震庭身後的馬應天,卻終於了然地挑了挑眉。
看著一身狼狽,淚眼模糊大白歌戈,馬應天心裏甚至比白震庭更心疼。
他身上沒有那麽多的使命責任,也沒有那麽多的顧慮。他想要的就隻是照顧好她。所以當她那樣不顧自己的尊嚴,用那樣悲切地看著白震庭,看著他們這個方向的時候。
他的心不經意地被猛地抽痛。
垂在兩側早已冰涼的手,默默無聲地緊握成拳。
而白震庭卻是一臉不耐煩的朝白歌戈揮了揮手敷衍道:“他現在很好,你顧好你自己就就行了!你看看你自己那一身髒兮兮的狼狽模樣。”
說著白震庭繞過白歌戈,邁步徑直開門向書房走去。
現在他裏裏外外一大堆煩心事,哪裏有心事去搭理家裏這些細枝末節的小事。
進門之前,白歌戈扭頭遞給身後馬應天一個眼神,然後兀自轉身走進了書房。
麵對白震庭冷漠的敷衍,白歌戈一點也不死心。哭哭啼啼地正要邁步追上去,卻被身後的新來的管家無情地攔住了去路。
看著白震庭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看著書房的門就要關上。白歌戈慌忙地掙紮著,拍打著馬應天的胳膊,卻仍然他死死地攔在書房之外。
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書房的門關起來。看著白震庭這個罪魁禍首被隔絕在那扇門之後。
當門無情關上的那一刻,白歌戈的眼淚像決了堤一樣,滾滾下流。
看著眼前哭哭啼啼的小丫頭,馬應天輕不可聞地歎出一口氣,無奈地勸慰道:“小少爺他很安全,您先回去吧!”
白歌戈酸著鼻子看著眼前的馬應天,眼珠一轉,突然又燃起了希望。像抓住最後一塊浮木一樣,白歌戈突然用力地拽住馬應天的衣領,激動地問道:“你知道我的刈兒在哪裏,對不對?你一定知道,對不對?!”
在白家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管位置怎麽可能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輕易能當的呢?
看他的年齡和資質,一定是跟了白震庭很多年。
既然是這樣,他一定知道她的刈兒在哪裏。他一定知道的!
白歌戈瘋了一般,死死地拽拽馬應天的衣領,臉上掛著未幹的淚水,情緒激動地一遍又一遍重複道。
被白歌戈死死地拽住已經,馬應天一時狼狽極了。雖然自己的呼吸受到了一定障礙,但他還是伸手止住想要上前來幫忙的黑衣人。
目光柔和地看著白歌戈,耐心地說道:“對,我知道,我知道小少爺現在很安全、很健康,也很快樂。您不要擔心,您照顧好自己。你們母子一定會有團聚的那一天的。”
馬應天向來是個少話的人。這會兒麵對歇斯底裏的白歌戈,自己的話莫名地多了起來。
擔心自己的話她不相信,害怕她沒有真正理解他的意思。所以馬應天不厭其煩地重複著自己的話,一遍一遍。
不過這一招似乎對白歌戈還挺有用。原本白歌戈原本激動的情緒緩解了不少。可是抓著他已經發手依然沒有送鬆開。
看著白歌戈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馬應天剛鬆了一口氣,白歌戈卻又突然神經質地再次用力,目光炯炯地瞪著馬應天,神色嚴厲地怒道:“你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