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疑難雜症
“但這幾日沒有太陽,我便不敢出門,唯恐讓世子爺知曉了。”
那傷一日不好,便一日折磨著她,以至於胃口不佳,除了喝水,便也隻剩下喝水了。
這好不容易才養起來的身子,如今又拖得瘦弱了下來,郅景舒又如何能不心疼無奈。
“真是好生奇怪……”穆青之也從未見過這等奇異古怪的事情,一時間,看向沈青瑤的目光便不由得多了幾分打量。
吸了口問:“世子妃可還有什麽隱瞞?”
“在醫者麵前,世子妃無需隱藏,有什麽問題,都要第一時間告知,否則我是沒有辦法給你治病的。”
穆青之想要從她嘴裏套話,這位世子妃似乎和她想象中的有些與眾不同。
起初他以為不過是個會拿捏男人的,如同那青樓裏的姑娘般,學了些技巧,才惹得那郅景舒心心念的掛著。
可如今瞧著,這位世子妃的身上有他看不懂的地方。
她這般模樣,大可在郅景舒麵前裝一波可憐,好生讓他心生憐惜慚愧,往後那心便是更加拴在她身上了。
沈青瑤眼眸微垂。
淡淡的說道:“的確不曾隱瞞什麽,就是如同我說的那般,是被城隍廟的香灰所傷。”
“什麽香灰,威力竟然這麽大。”
穆青之百思不得其解,他抓著沈青瑤的手,用銀針輕輕刺破她的指尖,猩紅的血珠子一下子就滲透了起來。
他撚了一點在指尖放進嘴裏嚐試,卻忽然神色怪異。
人體內的血,在不同的狀態下可以呈現出不同的味道來,然而她的血卻是沒有任何味道的。
就連最基本的腥甜都沒有,哪怕是白開水那都是有味道的,自己卻嚐不出她血液的味道,根本就無法斷定她身體的問題出現在哪裏。
穆青之不死心的又嚐了一次,依舊沒有任何味道,他一度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味覺出來問題了,他連忙喝了一口溫水。
企圖激發口中的血腥味兒,但依舊沒有。
“怎麽會這樣?”
穆青之喃喃自語,像是十分不可置信似得。
“穆醫官,到底如何了?”
“恕在下無能,並不能為世子妃的病情診斷出個結果來。”穆青之有些慚愧的說著。
難為自己還是個醫藥世家的人,自認為什麽疑難雜症都見過,且唯獨那她這一身的病沒有任何法子。
“穆醫官無須自責,我這病來的蹊蹺,我自個兒心中有數。”
她有氣無力的說著,心中不曾抱過希望,所以這時知曉結果便不會覺得失望。
有時候過於希冀,可得到的卻是加倍的絕望。
“不過還請世子妃寬心,既然這病見了太陽就能自愈,想來應該不會危及性命。”
“等回去後,在下定當查閱古籍,定要尋到治病的法子!”
他一臉堅定的說著,身為醫者,在麵對自己不能治的病時,他心中慚愧的同時,更是好一陣不痛快。
勢必要將這個古怪的病因給找出來才肯罷休的!
“那便有勞穆醫官了。”
“但景舒世子那邊……”
“……”
“世子妃體寒,又初次來了葵水,故而身子便分外羸弱了些,這幾日不宜出門的好,等到停了雪出了太陽,好生曬曬也就可以了。”
他這番話是說給了郅景舒聽的,他眉頭皺的很緊,幾次三番往屋子裏看了,沈青瑤都是對他揚起了小臉微笑。
但這消息不知怎的,又傳到了大皇子的耳朵裏,隔日便親自登門拜訪了。
郅景舒在她廂房的對麵辦著公務,楚子瑜進來的時候,他眉梢一沉。
院子裏的護衛便立馬將他給圍了起來。
楚子瑜挑眉得意的說:“郅景舒,你還當本皇子是當初那個廢太子了麽?”
“如今你若膽敢攔我,那你便是以下犯上,不知所謂!”
他今日特意隻帶了隨從來,一身貴氣華麗的官服,雙手背負在身後。
郅景舒嘴角微翹,也不曾出來迎接,隻是淡淡的對他說:“大殿下若是來尋家妻的,倒是不巧了。”
“她身子不適,謝絕見客。”
“既是阿瑤身子不適,本殿下更該前往探視一番了,也不枉對以往的感情了。”
楚子瑜說的是擲地有聲,更是滿臉的正色,似乎真的隻是來探望故而而已。
哪怕是真的,郅景舒也不可能讓他進去。
“阿瑤昨夜身子疲乏的緊,大殿下一個外男,又如何能見的?”
“莫不是刻意要壞了我家阿瑤的名聲與清白?”
“想來這等事情,大殿下也不是頭一回做了,倒是找個時間,好生在陛下麵前說道說道,讓你與相府嫡女成了親,才能規矩些。”
他這話半是點醒半是威脅警告。
在楚子瑜有把柄在郅景舒手裏,那私鹽一案,雖說已經結了案,可那已經服罪自殺的九卿侍郎為何自戕,他心中是有數的。
楚子瑜徹底沒了好脾氣,甩袖冷哼道:“你能關的住阿瑤一時,你能關的住阿瑤一世麽?”
“郅景舒,本殿才是她此生最為摯愛之人,而你什麽都不是!”
“阿瑤!”他衝著沈青瑤的房門大喊:“我如今已經恢複了皇子身份,有朝一日,儲君的位置也會是我的。”
“隻要你願意,我隨時都會等你!”
那這院子裏的人看著,指指點點,但楚子瑜隻顧著得意的笑,哪裏還顧忌別的事情。
沈青瑤在屋子裏描繪凰圖騰,那圖騰不大,卻很精細,奇怪的紋路布滿了整張圖。
那屋外的聲音她仿佛沒有聽見似得,隻專心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楚子瑜現在雖說恢複了皇子身份,卻一直沒有得到皇帝重用,也不知處於何故,甚至都不召見他。
就算是因為私鹽一案,總歸是自己的兒子,又是嫡子,與其他皇子不同。
大梁帝做的太過於絕情冷漠,倒是讓沈青瑤懷疑了起來。
莫非那位大梁帝,也是一早就察覺到了他的野心麽?
然而那九卿侍郎自戕出事之後,一家十幾號人驅逐出京的路上,竟遭到馬匪突襲,十餘人連著那年幼的孩子也未能幸免,死於屠刀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