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四章 何況是陛下
被識破了心思,楚離憂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麽,隻是抿著略為僵硬的唇,頗有些不自然的模樣。 “行了,時候不早了,今日你打算怎麽辦?是要回宮還是回自己府上?” 莊容對這個一向最是乖巧,卻也是最讓人不省心的弟弟毫無辦法。 回宮? 楚離憂心中苦笑,一個臣子有何資格在宮中留宿? “今日,就且回府吧。” “行囊可是已經打點妥當?” 楚離憂搖搖頭,“未曾,不過想必相府已經被陛下打點好,什麽都是不缺的,這般回去,倒是什麽也不用帶。” 來時,他孑然一身,帶來的隻有滿腔怨意和對那個帝王的濃重恨意。去時,他卻將自己的心丟了,落得了個失魂落魄,除了那人,他藥石無醫。 已至冬日,哪怕是宮中的禦花園,其中的花草也大多落敗,不如夏日裏的姹紫嫣紅,那般好看。如今看去,這園中僅僅隻有些從蕃外之地移植而來的花草尚在生長,除此之外,便隻剩下些耐寒的梅花,那殷紅的花瓣,在黑夜之中吐露出它的芬芳。 楚離憂一人行在禦花園中,沒有宮人侍候,孑然一身,身影看上去單薄無比。 若是宮中此刻有妃嬪在此,應當會上前奚落一番。 畢竟這是昔日受盡皇恩恩寵之人,吾皇甚至還說此生獨寵楚離憂,後宮中其他女人,他碰都不會再碰一下。 可是如今,這當初受盡恩寵無限之人,也淪落到了孤芳自賞,形影相吊的份兒上了嗎? 宮燈已經燃上,時不時還能聽見禁軍在宮中巡邏的腳步聲,已經宮人匆忙的步履聲。唯有楚離憂,能以如此閑逸的模樣在此賞花的,大抵隻有他一個了吧。 楚離憂隻覺得自己大概是糊塗了。 這麽晚了不應該早些出宮,反而是稀裏糊塗的跑到了禦花園來。 下了小雪,他也不覺得寒冷,依舊定定的站在那裏,任由落得個滿頭白霜。 突然之間,他想起了曾經在床幃之間,那人多次在床幃間說些廝磨之語,情濃之事,孟浪的什麽話都說得出口,更是笑言說他動情時像極了冬日裏的寒梅,明明該是一副妖豔之態,卻偏偏要讓人覺得端莊無比才好。 每當那時,他多會惱怒不已,甚至羞憤的在他肩膀上狠咬一口,換來他幾聲輕言軟哄和幾分變本加厲的調笑。 隻是不知如今,他身旁之人是否會換成那月淩。 楚離憂想,月淩的身段好,貌若女子的豔麗,想必在床幃間定是能討他的歡心,比他這般呆板之人強上了不知多少。 想必過不了多久,這宮中的那些娘娘們定會恨上了那月淩。走了個楚離憂,又來了個月淩,在她們眼中,這日子何時才能到頭? “哎呀,聽說沒有,今日,聽說陛下將那月淩留在了自己的寢宮中。” 耳畔傳來了一個宮人的竊竊私語聲。 楚離憂瞬間僵直了身子。 另外一人附和道:“可不是麽,這月淩啊,我聽說是個大美人,有幸見上一眼,連我一個女子都被勾去了魂兒,何況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