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六章 放不下
楚離憂歎息,“所有人都說危白的性子急,其實何嚐不是你慣出來的毛病,明著看你最愛欺負他,可也是你最疼他,直把他寵的天不怕地不怕。” “可又能如何呢?他喜歡女子,而且他如今過的很好,妻子知書達理,兒女成群,官職一品,與我齊名,我這些年的自欺欺人,恐怕也維持不了多久了。” 墨行風看著那一輪圓月,“你看,就像如今,你在這裏陪著我傷情,而他興許在陪著妻子兒女嬉鬧玩樂。已成定局,我隻能認了,這麽多年孤家寡人一個,我心裏填不進其他人,隻能任由父親做主,娶個門當戶對的好姑娘,同她生兒育女,護她敬她一世。” 突然門外傳來一陣躁動。 耳尖的兩人都聽到了陳言那凶神惡煞的聲音,“姓墨的!把老子的婆娘放出來!不然老子今晚賴在這兒了。” 墨行風揶揄的看了楚離憂一眼,楚離憂輕咳一聲,怕陳言在這裏接著丟臉,趕忙起身要告辭。 墨行風擺擺手,“行了行了,有家室的人就快走吧,我可害怕陛下真賴在這兒不走了,明早兒再治我一個大不敬的罪。” 楚離憂匆忙離去,在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墨行風看到那位陛下就像一隻大狗一樣撲到了楚離憂的身上。 楚離憂嗬斥了他一句,陳言立馬委屈道:“我都已經一天一夜沒有見過你了,你居然還這般對我,好啊你個薄情郎。” 楚離憂麵無表情,“陛下,今日早朝我們還見過。” 陳言耍賴,“可我們昨天晚上沒有見過。” “陛下知道在旁人家門前這般是極其不禮貌的嗎?” “不知道,反正我就知道,他敢深更半夜留你在他家,我就敢把他家給拆了。” 最終終是楚離憂妥協,點了點陳言的內心,罵了句“冤家。” 這兩人總算是離開他家門前了。 不然,墨行風就要將自己的那壺酒給提到屋裏喝了。畢竟看著兩個人打情罵俏,身為孤家寡人的墨行風很容易就感到心裏發塞。 墨行風倒在石桌上,醉眼朦朧。 他想起了孩提時的危白,少年時的危白,青年時的危白。他想起了被他欺負到大哭的危白,笑著的危白,眉眼肆意的危白。他想起了如今有妻有子,生活安穩的危白。 他也想到了自己,懦弱到喜歡了幾十年都不敢告訴他自己的心意,知道他將要成親,連見一眼都不敢,隻是故作冷漠的丟下一句“公務繁忙”,錯過了他的大婚,沒有見到那個張揚肆意的青年身著婚服的模樣,隻敢躲在角落裏獨自舔傷,連叫痛都不敢。 他不娶妻,不納妾,把自己完全活成了苦行僧,有人說他有隱疾,或是心裏已經有了喜愛的姑娘。其實也對,他患了一種名為危白的隱疾,他的心裏沒有喜愛的姑娘,因為那裏住著一個危白。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墨行風獨自念著,不久後,他便沉沉的睡去。 他的夢中,有金戈,有鐵馬,也有一個人,他愛之入骨,卻沾染不了分毫,那個人,叫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