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誤會
一提到韓令唯,戚蔚然的臉色頓時就變了,她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看向韓少唯:“代替你哥?你憑什麽代替你哥?他為什麽不能來照顧我!他憑什麽就這樣把我丟下,卻讓你來照顧我!”
“我哥他……”韓少唯差點就將韓令唯所發生的那一切不幸說了出來,還好他還算是及時停住了,沒有再多說什麽。
他真的很想將這一切都告訴戚蔚然,這樣所有的誤會也就都解開了,但是他卻不能說,再他還沒能完成自己要做的事情之前,他都還不能說。
“他怎麽了?說不出來了嗎?說不出來,那就別再提起他!也別再說這種不靠譜的話了!還有,以後不需要你再特意去接小寶了,你跟他本來就沒有任何的關係,就不勞你費心了。”戚蔚然決絕地背過身去,每每想起韓令唯,她總是會氣不打一處來,即便是現在,她還是沒有完全接受自己被拋棄的這一事實。
她不是有多害怕被拋棄,她隻是不能忍受他居然可以連自己的孩子也不要。
“戚董,我……”韓少唯欲言又止地看著戚蔚然的那道正在微微顫動著的背影,她的情緒很激動,他現在還是別再堅持說什麽了,於是他最後還是走了。
可是昨天晚上,戚蔚然失眠了,為了韓少唯的那句讓我來照顧你,也為了韓令唯,那個負心漢。
“我還是那句話,小心這個韓少唯。”蘭芸是憑借著自己向來都很準的直覺做出了這一判斷的,雖然有可能因為這毫無根據的直覺而誤會了一個好人,但是總比因為一時不慎而讓壞人鑽了空子好吧?
戚蔚然從昨晚上的事情中回過神來:“我不會輕易相信一個人,就算他是韓令唯的弟弟。”
“那就好,你隻要知道我是因為擔心你才會說這樣的話就行。”蘭芸鬆了口氣,她終於沒有再對她發脾氣了,還記得上次讓她小心點這個韓少唯的時候,她還衝她發火了。
因為不想讓她們之間因為韓少唯而生出嫌隙來,所以她後來也就不再提了。
戚蔚然點了點頭:“放心吧。”
“那行。那我先去墓園那邊看看我媽。”蘭芸說罷就離開了公司。
她一有空都會去墓園那邊看看她母親,原本母親隻是被葬在一個很偏僻的山上,後來她的生活條件漸漸得到改善之後,她就將母親的墓地從那荒涼的山上移到了這邊的墓園。
這塊墓碑上並未刻字,因為蘭芸並不想讓任何人來打擾她的母親,母親在世的時候已經受盡了悲苦,現在好不容易去到了天國,她應該要得到一個清靜的生活,所以她沒有讓人在這個墓碑上刻字。
其實不在墓碑上刻字,她也是為掩人耳目,她並不想讓人知道過去的那些事情,否則,做起事情就會多了許多的不方便。
順著這邊的石階緩緩地向上走去,蘭芸的手中還捧了一束花,母親生前的時候養了很多很多的花,然後就用心地澆灌,但是後來這些花都枯萎了,就如同她的愛情一般,在她最美好的年紀枯萎了,然後她便也再沒期盼在她的生命裏,愛情還能開出一朵花來,於是她就一念執著地愛了那個男人一輩子。
一輩子,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能夠將目光始終落在一個人的身上,那是多麽不容易的。
現在天氣越來越冷了,可能很快,在這座城市就會開始落雪了。
雪,那樣白,那樣純潔,但是在最後,卻總是會因為別人的踩踏而變得汙穢不堪。
就如同人的人生一樣,被別人踐踏之後,就開始變得汙濁不堪了。
其實現在想來,母親還是缺少了那麽一點的霸氣,母親太過於懦弱,分明做錯事情的人是江璐,但是她卻總是一副罪人的模樣,看得她心急,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卻也沒有勇氣追上門去為母親討一個公道,所以她也就習慣了卑微,學母親。
站在母親的墓碑前,蘭芸的表情特別嚴肅,有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如同一具行屍走肉一般,她的心早已經開始腐爛了,那麽到底有什麽辦法可以組織她的這顆心繼續腐爛下去呢?
“媽,你在天上看著嗎?如果我真的毀了林明那個男人,你會開心嗎?還是會怪我?你其實還是希望我不要去追究,對吧?但是你告訴我,我要怎麽釋懷這一切?那個男人,直到你死了,都還不肯去看你一眼,甚至他可能還在卑鄙地盼著你離開人世的那一天!”蘭芸越說越是氣氛和惱怒。
她攥在手中的花兒也開始變形,但是很快她便鬆開了手中的花兒,然後將這書花兒放在了墓碑前:“媽,再等等。等我做完了這一切,我就去陪您。我已經變成了那種我自己很不屑的卑鄙的人,我也沒有任何要活下去的憧憬了。”
而在這座墓碑的不遠處,範瑞蘇正看著她。
範瑞蘇微微皺眉,心想這不是蘭芸嗎?她來看誰呢?
雖然跟這個蘭芸不熟,但是他還是向她走了過去。
範瑞蘇也是來看自己的母親的,他的母親過世之後,他總是會抽空來這裏陪他母親,然後跟他母親聊天,因為他覺得他母親一個人在這裏一定是會孤單的。但是每每想起他的那個父親,他便覺得來氣,自己的糟糠之妻去世沒多久,他居然就可以摟著新歡到處花天酒地,招搖炫耀。
範瑞蘇的突然出現,讓蘭芸的臉上出現了一絲的慌張,不過稍縱即逝,她很快就恢複了固有的冷靜:“你是誰?”
“正式跟你介紹一下我自己,我是林司南的朋友,最好的朋友,範瑞蘇。你可能不認識我,但是我卻認識你。所以我過來跟你打聲招呼。”範瑞蘇一臉無害地看著蘭芸。
為什麽要特意提起林司南?
蘭芸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並不想讓範瑞蘇知道自己來這裏的目的,於是就要提腳離開這裏:“哦。”
但是範瑞蘇卻攔住了她,範瑞蘇看了眼蘭芸身後的墓碑,居然是塊無字碑,那麽蘭芸究竟是來看誰呢?而且還表現得這樣偷偷摸摸的,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蘭小姐,我是聽說過,你特別高冷,但是也不至於這樣高冷吧?我好歹也算是長得對得起大眾的審美吧?但是你看見我,為什麽要著急避開呢?”範瑞蘇滿臉的無辜,心裏已經將這塊墓碑給記了下來,看來找機會得告訴林司南,他聽說林司南上次想要打聽蘭芸,但是所得到的卻是一份空白的文件,也就是查不出任何關於這個女人的蛛絲馬跡。
蘭芸看著他,還是那冷漠的表情:“難道我要笑著跟你打招呼嗎?我還做不到跟一個陌生人這麽熟絡。”
“這樣……”範瑞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問道:“不過蘭小姐今天來這裏看誰啊?是過世的親人嗎?”
“範先生,我覺得你的問題太多了。雖然你的外貌符合大眾審美,但是你這該死的好奇心並不令人覺得喜悅。”蘭芸沒好氣地回答道,然後再度打算提腳離開,而這次範瑞蘇並沒有攔住她。
範瑞蘇隻是跟在她的身後,然後說道:“不肯說啊?不過也沒事,我也沒有非要知道。我剛才問的要是惹你不高興了,你可別放在心上啊。”
蘭芸沒有說話,而是繼續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去。
範瑞蘇突然加快了腳下的速度,然後走到了蘭芸的麵前,攔下了她:“有些話我想跟你說,蘭小姐不會忙到連這點時間也抽不出來吧?”
“給你三分鍾。”蘭芸說道。
“三分鍾足夠了。”範瑞蘇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你跟林司南那笑著到底什麽關係啊?他不會真的看上你了吧?”
“這跟你有關係嗎?”蘭芸並不回答,林司南又沒有向她袒露過心跡,她怎麽知道?難道她要恬不知恥地給出一個篤定的答案來嗎?她可做不到那麽不要臉。
範瑞蘇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不過我可告訴你,昨天聽說你可能要出事,那小子可是跑得比兔子還快,就連以前在學校參加百米比賽,我都沒見他跑得這麽快!”
“所以呢?你想說什麽?”蘭芸故做糊塗地說道,她還真的沒想到,林司南對她的事情會這般上心。
看來距離她達成自己的目的,已經不遠了。
但是為什麽,她現在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呢?
而且最近,林司南的那張臉也總是會在她的腦海裏揮散不去。
這難道不是害了相思病的跡象嗎?
“你是榆木腦袋嗎?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不懂嗎?那小子可能這次是真的栽了,栽在你那兒了!你知道嗎?自從那個張妤凡走了之後,我還沒看見他對哪個女人的事情那麽上心過!”範瑞蘇搖了搖頭,一想起當年張妤凡離開那會兒,林司南幾乎可以說是要死要活的啊,一個那麽瀟灑的男人,居然為了一個女人頹喪了許久,差點就真的一蹶不振了。
張妤凡?那是誰?
蘭芸一言不發地看著滿臉激動的範瑞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