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不會孤單
事實比薑豆豆想象的要好一點。
到達南非的時候,沒有累死或者昏睡,隻是被慕容禦抱下飛機的。
時間正是近黃昏,沒有看到沙漠,下飛機就上了車,車子穿梭在南非首都現代化的街道上。
薑豆豆看著車窗外,除了天空更加藍一些,好像繁華的城市和國內沒有什麽不一樣。
“我以為南非隻有沙漠。”薑豆豆好像有點遺憾。
“想看沙漠?”坐在旁邊的慕容禦挑眉。
“也不是特別想。”薑豆豆看一眼慕容禦,小聲說道。
在他麵前,她從來沒有提要求的餘地,一切都是他在安排,已經習慣了。
慕容禦卻對司機吩咐了一句什麽,司機就調轉了車頭,他講的是外語,薑豆豆沒有聽懂。
隻是,車子駛去的方向越來越人煙稀薄,很快就出了城。
“天啊!”忽然,薑豆豆雙手捂住嘴巴。
“見鬼了?”慕容禦奚落一句,嘴角卻帶了一絲笑容。
“沙漠!”薑豆豆驚呼。
前麵不遠處,浩瀚無垠的沙漠,天邊夕陽如血,將整個沙漠籠罩了一層淒美絢爛的色彩。
“真是沒見過世麵。”慕容禦繼續揶揄,但是嘴角笑意更深。
薑豆豆這種率直比很多女人的做作讓他覺得自然自在。
“我以為要走很遠,然後買門票才能看到沙漠。”薑豆豆結結巴巴的說。
至少沙漠不應該這樣一下子就跳了出來,應該有個循序漸進的心理準備,比如先是看見植被逐漸減少,出現沙化土地,然後出現沙漠一角,最後才是一望無垠的沙漠。
“你是不是幼稚?”慕容禦忽然想笑。
他發現這個笨女人的腦回路有時候真的與眾不同。
“是。”被慕容禦這樣一說,薑豆豆反思,也覺得自己的想法太孩子氣,直接承認了。
有史以來,慕容禦第一次有種無言以對的感覺。
如果薑豆豆狡辯反駁,他肯定會有話說,她這樣幹脆的承認了,慕容禦忽然笑了出來。
這還是慕容禦第一次這樣不加掩飾的在薑豆豆麵前笑,薑豆豆看的入神。
這個男人,笑容燦爛,讓旁邊的人心情都大好,這是一種很幹淨沒有瑕疵的笑容,是心底裏的笑容。
“為什麽以前沒有看過你這樣笑呢?”薑豆豆忽然問道。
慕容禦反應過來,收斂了笑容,俊臉上滿是嚴肅。
他也沒想到自己會這樣笑。
車子i忽然沉寂下來,夕陽最後的餘暉從車窗照在兩個人身上,像是在燃燒。
“生氣了?”不知道為什麽,薑豆豆不想讓他生氣。
慕容禦沒有回答,隻是冷著臉。
薑豆豆也覺得無趣,低下了頭,錯過了車窗外很多沙漠壯麗的美景。
“你管好你自己,我的事不用你管。”許久,慕容禦看著她似是委屈的樣子,他的心裏也忽然不舒服起來,開腔警告。
“知道了。”薑豆豆忽然想到一句老話,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當然也隻是想想,不敢說。
這一個小插曲算是過去了,但是車子裏的氣氛無法回到一開始時候的輕鬆,薑豆豆一直沉默著,好在很快車子就停下了。
“下車。”慕容禦從自己的那邊下車,沒有管薑豆豆。
薑豆豆隻好也從自己打開自己那邊的車門,下車。
下來後,才發現,已經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天似穹廬,籠蓋沙漠,天邊是殘陽,身邊是慕容禦。
慕容禦身姿挺拔的站在沙漠上,看著夕陽,神色平靜。
薑豆豆不由自主的走到他身邊,見他沒有不悅,又小心翼翼的往他身邊蹭了蹭。
慕容禦雖然沒有看她,但是在沙漠的熱風裏能感覺到她的氣息,手臂一動,攬在了她的肩頭,薑豆豆打蛇隨棍上,將頭靠在了慕容禦的肩頭。
一切都很和諧自然。
並肩看夕陽晚霞。
“我第一次看到大沙漠,太震撼了。”薑豆豆忍不住說。
“在天地間,人真的好渺小。”薑豆豆沒有留意慕容禦的沉默,繼續感概。
慕容禦還是沒有說話。
“以前住在高樓大廈的水泥城市裏,沒有這樣的感覺,一旦離開了那個密集的環境,放開了塵世的紛擾,在這裏體會一下大自然,心情忽然開朗很多,似乎也能看透很多,你說,那些得道高僧是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悟道的?”薑豆豆說的很起勁。
慕容禦還是沒有反應。
“看著這種浩瀚,忽然覺得任何悲歡離合都微不足道了。”薑豆豆長出了一口氣,好像走了好遠的路途忽然看到了家門口的大樹一般,如釋重負。
直到這時候,薑豆豆才發現慕容禦一直沒有揶揄她,這太不正常了。
於是,她閉嘴了。
多說多錯,不說不錯,不想觸怒資本家。
“怎麽不說話了?”良久,慕容禦才轉頭問薑豆豆,眼底裏有某種深深的情緒流動。
隻可惜薑豆豆還在低著頭,沒有看到。
“對不起啊,可能你隻想靜靜的看夕陽,我打擾到你了。”薑豆豆小聲說。
“沒有。”慕容禦簡潔的回答了兩個字。
薑豆豆覺得自己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又過了一會,慕容禦淡淡的吩咐,“繼續說。”
“啊?說什麽?”薑豆豆沒有反應過來。
“繼續你先前想說的。”慕容禦剛才一直在看著她,現在收回了視線,看著天邊。
“哦。”其實先前不過是發發感慨,早忘了具體想說什麽了,但是資本家吩咐了,薑豆豆可不敢拒絕。
萬一資本家鬧脾氣,將她都在這裏怎麽辦?連哭都沒有地方去哭。
“我的意思是,人生苦短,譬如朝露——”薑豆豆想不到具體想要說什麽,隻好開始搪塞。
“別被古詩。”慕容禦打斷了她,“說你想說的。”
“好吧,其實我是想說,麵對這麽美的景色,你能不能笑一下給我看?”薑豆豆很怕死,但還是冒著生命危險請求。
剛才在車裏裏慕容禦笑的時候,薑豆豆就突發奇想,這資本家其實內心最深處應該是一個很簡單的人,所以才會有那樣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就應該在現在的天地間展開,因為隻有這裏才沒有任何的羈絆和束縛。
慕容禦的反應是,立刻眼神犀利的掃了她一眼。
薑豆豆打個寒顫,知道自己又犯忌諱了,不過並不後悔。
“如果不知道說什麽,就說你最一開始重複過的話。”慕容禦吩咐,聽不出他的喜怒哀樂。
最一開始?你確定要我重複嗎?薑豆豆瞪大了眼睛。
慕容禦沒有回應。
“在天地間,人真的好渺小。在天地間,人真的好渺小……”薑豆豆開始像個複讀機似的一溜煙的說下去,邊說邊觀察慕容禦的側顏。
這男人側顏也是完美,而且,嘴角居然有上翹的趨勢,可是薑豆豆頭大,他為什麽喜歡聽自己說這句人真的好渺小的話?
這樣重複下去,他聽不瘋,她自己也會發瘋,可是看著他的微笑,薑豆豆還是在重複。
沙漠上有風,雖然兩個人離的如此近,薑豆豆的聲音還是在風裏才傳到慕容禦耳邊。
其實,慕容禦不過是想她在自己身邊隨便說點什麽,這天地間,浩瀚無邊,太多寂寞,有了她的聲音才會不孤單,隻是這笨女人怎麽就不懂呢?
最後薑豆豆說嘴巴幹了,嗓子也快沙啞了,可是沒有敢停下。
天邊夕陽已經快要從地平線上完全消失,發出了最有一刹那的輝煌,慕容禦忽然轉過身,吻住了薑豆豆。
薑豆豆沒有反應過來,隻發出唔唔的聲音,似是驚訝和抗議,但是很快就安靜了下來。
晚風吹起她的長發,像是一雙溫柔的手,撫住了慕容禦的俊臉,慕容禦擁抱的她更加的緊了。
忽然,慕容禦在薑豆豆耳邊說了句什麽,薑豆豆忽然小臉漲紅,猛然推開了他。
“不行,不能在這裏。”薑豆豆抗議。
“你是我妻子,忘了嗎?”慕容禦好事被打斷,臉色陰沉。
“可是,這裏,這裏是外麵,回家不行嗎?”薑豆豆糾結,就算是夫妻,就算是親熱,哪有在這裏的?
慕容禦抱著肩膀看著薑豆豆,看來,他這個妻子還真的需要好好教育一下。
正在兩個人對峙的時候,風裏傳來了汽車引擎的聲音。
在這裏一直都沒有看到什麽人,天色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有人來這裏嗎?薑豆豆詫異的轉頭望去。
隻見一輛車子漸行漸近。
開始的時候車子好像沒有朝著他們開來,後來車子的主人好像發現了他們,所以才故意的朝這邊開了來。
“你叫人來了?”薑豆豆問慕容禦。
“沒有。”慕容禦豈會叫人來破壞自己的好事。
車子停在了慕容禦的車子旁邊,慕容禦忽然將薑豆豆的一隻手握在了自己寬大的手掌裏。
那輛車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年輕男子。
溫潤俊朗,氣質儒雅。
“豆豆,好巧,原來你也在這裏。”來人朝著他們走了過來。
“楚軒?怎麽會是你?”薑豆豆吃驚到了極限。
“禦少,您好。”楚軒沒有回答薑豆豆,開始和慕容禦打招呼。
“楚醫生。”慕容禦口氣冰冷,剛才握著薑豆豆的手鬆開了。
薑豆豆正感到失落,卻發現慕容禦不是鬆開她,那隻手攬在了她的肩頭上,黃昏的風有些涼了,薑豆豆心頭一暖。
“好久不見,豆豆,過的好嗎?”楚軒走到近前,笑著問薑豆豆。
“楚醫生如果對我太太有什麽問題,可以來問我。”不等薑豆豆回答,慕容禦就直接對楚軒說道。
同時,薑豆豆感覺到慕容禦攬著自己的手加重了幾分力道。
夕陽終於落下,夜色襲來,天地間似乎有硝煙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