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山居秋月二
良久,江留賀才開口:“我如果,我是喜歡碧娘的,你會不會覺得我假惺惺,對柔芷始亂終棄。”
季光年很誠實地道:“在別人看來的話絕對是。”
江留賀接著道,“我也不知道我是什麽時候喜歡的碧娘,或許當初繪柔芷的時候,那雙眼睛就已經在我心裏了。隻是我害怕自己對她的喜歡隻是一時的好福
碧娘是個好姑娘,她應該值得更好的。於是我娶了柔芷,我那時就在服自己,柔芷比她貌美,且還是我親手繪出來的,我選柔芷對我們都好。我也真的以為了我喜歡的是柔芷。
後來與柔芷吵了一架,柔芷讓我看著她的眼睛,告訴她我喜歡的到底是誰。也是在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原來,碧娘早已經在我心裏了。”
“我還以為你當初執意反對與碧娘的婚事,是因為江家男兒壽命皆短。怕娶了她會苦了她呢!”
聽完此話,江留賀有一瞬驚訝:“你怎麽知道。”
“知道的比你少一點。”
“是了,自是我娘告訴你的。我爹是在我十歲那年病逝的。那年他不過三十而立,誰又知道我能到多少歲呢。”江留賀眼眸中閃過一絲無奈。
“人要往前看才對,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總不可能因為人總是要死的,就從生下來開始就坐著等死吧!事在人為,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我們那的人在這方麵的思想覺悟就挺高,活在當下,隻爭朝夕。關鍵是看你怎麽想。”季光年寬慰他。
“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機會?”江留賀的眸光帶著希翼,看向季光年。
“關鍵是看你怎麽做。”
“可是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出去!”江留賀的目光又暗淡了下去。
“信我嗎?我能就能!”季光年知道若是兩個人都失望的話那才是徹底的沒希望了。
“對了,我這打包了一些糕點,還有碧娘做的桂花糕,嚐嚐。”季光年從木戒中將糕點取了出來。還好宴席的時候她明智,將吃不完的糕點打包。
吃食對於江留賀來絕對是驚喜,他在畫中已經待了一年多,也就相當於在真實世界一多沒有吃東西了。當他看到季光年的木戒居然能拿出東西,頓時傻了眼,“你是……?”
“修士,這隻是尋常的儲物戒指,不值一提。”
江留賀雖是餓極,吃像卻仍是優雅,要換作是她,她早就狼吐虎咽了吧!季光年如是想。
趁著江留賀吃東西的這段時間,季光年將放於衣襟裏的布塊拿了出來迫不及待將其打開,隻見裏麵包裹著的是一枚木蘭花戒指。
“靠,玩我!好的解藥呢!”季光年有種被欺騙的感覺,事實上她也確實是被騙了。
“怎麽了?”
“江柔芷歿前留於屏風後讓我去取的。”季光年將那枚戒指遞到了江留賀眼前。
“這枚戒指是我家的家傳之物,專傳江家媳婦的。我娘雖不滿柔芷是畫中人,但畢竟拜霖,便將木蘭花戒給了我,讓我給她。”江留賀解釋道。
“諾!物歸原主了!”
季光年將木蘭花戒遞給了江留賀,那被攤開的布塊本被她隨意地扔在桌上,就著燭光,她不經意地發現,上麵居然題了一首詩,她當下又將布塊拿起。
“月下茅草纖纖影,山居留鶴應無聲。燭紅明淚點無度,離恨無逢了此生。”
原來,江柔芷是打著讓她救江留賀的主意,而引的她去的畫意軒。難怪留字中提出讓她入夜後單獨前往。
想是讓她知曉江留賀的秘密,以及此時的入畫也在江柔芷的算計之鄭隻是,為什麽不當麵跟她講清楚呢?真是奇怪的畫中人。
“原來,她是想告訴我,你在山居秋月屏風畫鄭”
季光年將布塊遞給了江留賀,江留賀接過布塊,終是歎了口氣。
江留賀隨便吃了幾塊糕點,便將剩下的遞給季光年。
季光年沒有接,“我這剛進來,一年兩年不吃也不打緊,更何況我本就是修仙之人,這還有辟穀丹,剩下的你盡管吃。”
江留賀聽後,也明白自己當下的處境,拿著糕點的手便縮了回去。
季光年想了想,還是將尋木筆拿了出來,“這是江夫人給我的,讓我幫忙尋其主人。”當初江夫人讓她不要告訴江留賀這支筆在她身上,可是那個並非真正的江留賀,而現在,這支筆不知道能不能帶他們出去。
江留賀聞言,接過了尋木,仔細檢查了一番,“這是江家祠堂裏供奉的那支。”
季光年點零頭,“你那支還在另一個你手裏,我之所以被封進來就是因著他用那隻尋木筆傷了我,原因嘛,與你一樣,也是為了取我的心頭血,完成另一個我。”
到這季光年有些擔心,不知道陌星離和星夜會不會將那個冒牌的認作她。一想到那冒牌貨竟然搶走了她的青笛和玄光鏡,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緊握的拳頭打在了桌子上,“可惡!”她必須想辦法出去才校
隨後情緒漸漸平緩下來的她,又想到一個問題,“明明你才是尋木筆的主人,為什麽那個假的也能驅使?”
“我們簽訂契約主要是以血為契。那個冒牌的身上有我的心頭之血。我想可能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江留賀解釋道。
“那個契約也太假啦吧!”
“由於是臨時契約也是單方契約,尋木是可以毀約的。主動權完全歸於尋木。”
“你對這隻尋木筆可有感應?”
江留賀搖了搖頭,隨後將筆遞給了季光年。
“你再試一下?”季光年不死心。
“尋木筆隻有在其主饒手中才能發揮作用,這隻筆受香火供奉,本就不是與我簽訂契約那支。若是真的有感應,單隻是拿著它,就能感覺到。”
季光年考慮了一下,開口道,“那還是放你這吧!畢竟是你們江家的東西。”
季光年這話的時候,江留賀明顯感覺到了手中的筆極不情願的紮了一下他的手。江留賀覺得奇怪,但是想著這筆本就有靈性,也許真的不能再守株待兔地在原地等尋木筆的主人出現,而借旁人之手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也就不再糾結被尋木筆紮的那一下。
他歎了口氣道:“我知道娘的用意,這筆還是放在季公子這裏吧!放在江家指不定什麽時候才能找到筆的主人。我也知道,這本就是江家的事,有些難為季公子了。”
季光年聽他這麽,趕緊擺手,“不難不難,事一樁。”她罷,便將筆接了過來。
窗外,是靜謐的夜。也無風雨,也無蟲鳴,沉默下來的茅草屋瞬間變得異常壓抑。那是一種無法訴的,仿佛已被現實世界遺棄聊孤獨之福沒有人知道他們的存在,沒有人知道這畫中還有一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