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季魂陣
石門開合僅一瞬,就自動旋轉了過去,季光年按著尋常操作推開,也已然跟尋常一般。
她若有所思,按下凸起處的機關,空石門再次開轉,她不猶豫地入了門室之內。
這是一個勉強能容納兩饒門室,門室內漆黑無比,她在裏麵摸索了一陣,最終,在門外機關所對應的地方同樣摸到了一處凸起的牆。
用力一按,忽而腳下踩空,一時間,整個人也跟著掉了下去。
“啊……”
聽得上空聲音傳來,麵具男子迅速避了開,而後,季光年便不偏不倚地摔在了他麵前。
“傷上加傷啊,痛死我了。”她自顧自地揉了揉疼痛的地方,然後撐腰站起。就見得那麵具男子手裏拿了兩枚印章,站於前麵,有些出乎意料地看著她。
季光年將目光移到了他手上的兩枚印章上。
那是……弦月宮宮主和少宮主的印章!
原來,這男子是為印章而來。
季光年心下了然。
男子見季光年一直盯著他手裏的印章,又怎會不知她心中所想,當下,也不欲理她,拿著印章就從另一扇門走了出去。
季光年忍著痛意趕緊跟上:“這位前輩,你拿兩枚印章也是浪費了去,不如分我一枚,就當交個朋友了。”
男子繼續將她無視到底,於室內的明門與暗門中穿梭。行走中,季光年好歹,那男子依舊是不搭理她。不久,他們就退回到了石室大廳的位置。
男子負手立於廳中正央,一時也沒有要走的意思,季光年正覺奇怪,突然,靠牆的位置,一把樣式古樸的黑色七弦琴竟是無故彈奏了起來。
那琴音清冽,曲調更是愈演愈淒。
她看向那男子,男子並無太大反應,再觀自己,琴音聽入耳中,她隻覺心中煩悶,再次看去,靠著七弦琴的石壁已是現出三字,分別為‘季魂陣’。
法陣機關不是關了嗎?這陣法又是什麽時候開啟的!
那曲樂越聽,頭越覺得昏沉,季光年眉心一緊,這季魂陣怕是不簡單,得速速離去才校
思及此,她也不再去管那男子,腳下生風,就要出這大廳。
隻是,令她沒想到的是,那麵具男子竟然朝她出手了。
她隻想迅速退離,可沒心思跟他鬥法。那弦樂又似要將她吸附了去,她隻得調出玄光鏡,刺目的光照得男子睜不開眼睛,趁此機會,身形一閃,就向外退去。
好不容易退至過道,兩邊石壁的機關竟是自動開啟,一時間,無數帶火的弩箭朝她射來。躲閃間,麵具男子也跟了出來,見得那男子寶劍在手,半數飛射而來的箭火被他擋下。
可氣的是,男子應對機關暗器,也不忘朝她出手,她既要應對飛來的箭火,又要應對男子的攻擊,如此一來,半分不得上前。
現下,她哪裏還不知曉,男子是在打著讓她做那盜取印章的替罪羔羊的主意,將她困於石室之鄭
想通這層關係,她看向男子的眼神亦是帶了無盡冷意。
“不是想要印章麽?給你。”聽得低沉的聲音傳來,一拋物線飛向自己,季光年下意識地就要去接,怎知,她接到印章的同時,那男子竟是運起掌力,隔空間,她一時不防,就被打了出去。
背後,那奏演的琴音似是形成了一個陣法,接納住她身體的同時亦是將她托高,被困於陣中的她一時間也動彈不得,耳邊,除了那淒婉的曲樂,也再無其他聲音。
陣法維持了一瞬,之後,便帶著季光年消失在了半空之鄭
當那曲樂停止,周身被一道白光包裹住的季光年,腦中也頓時一片空白,她這是在哪裏,自己剛才不是……不是…
她努力回想著,卻怎麽也回想不起,自己剛剛經曆了什麽,似乎有很重要的事情被她遺忘了。
白光漸漸退去,周圍的一切也變得清晰,見著稚嫩的手中徒然拿了一物,這是…弦月宮少宮主的印章。
他想起來了,他叫季光年,今年五歲,是弦月宮的少宮主。
“年兒。”
聽得一聲輕淺而又極好聽得聲音傳來,季光年不用回頭,就知道誰在叫他。
在這弦月宮中,喚他年兒的,隻有一人,那就是弦月宮的宮主夫人,亦是他的娘親,風氏:風茗兒。
“娘親。”季光年糯糯地喚道。
“年兒在想些什麽呢?你看你又皺眉頭了。”著風茗兒便蹲下了身子,手動將季光年那皺起的眉頭舒展開,而後纖手移至他的臉蛋處,輕輕一捏,“你才多大啊,有什麽可皺眉的,來,給娘親笑一個。”
看著風茗兒那溫柔的笑臉,季光年很聽話的照做。
“這就對了。人活一世就是要快樂的,答應娘親,要快樂地過每一哦!”
“那娘親也要快快樂樂的。”
“嗯,那現在可以告訴娘親,你為什麽愁眉不展了吧!”風茗兒拉住季光年的手,坐在了一旁的石階處。
“娘親,年兒真是弦月宮少宮主嗎?”
“那當然了,年兒怎麽會這麽問呢?”
風茗兒看著季光年,季光卻突然沉默了。
“年兒居然有了不能跟娘親分享的秘密,娘親好傷心啊。”風茗兒狀似難過地歎了口氣。
年紀尚幼的季光年,心思極是單純,隻以為自家娘親真是因著他的原因,而傷心難過,當下急於解釋:“不是的,娘親,我隻是擔心你知道了會難過。”
風茗兒笑了笑,“你不出來,怎麽知道娘親會難過呢?娘親可是很堅強的。”隨後撫了扶季光年的頭,略帶鼓勵地看著他。
“我聽到有人…弦月宮宮主的失蹤是因為我和娘親的關係。”季光年邊著,邊看向自家娘親,見她臉上並無難過之意,才再次開口,“有人還,弦月宮宮主從來都沒有承認過我的身份。我和娘親也不該待在這弦月宮,少宮主之位也不該是我的。”
風茗兒聽完,反倒笑了笑,隻是眸中的笑意卻是怎麽也達不到眼底,當她再次看向季光年,眸間的所有情緒才轉化為溫柔。
“那年兒是怎麽覺得的?”
季光年想了想,誠實地道:“我不知道,我從未見過他,不知道他長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