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咬人的琴弦
明行院是季為候的住處所在,季光年跟在季為候身後,盡管邁開了步伐也沒能跟上他。
這一路上,他觀察著前麵帶路的季為候,隻要季為候不瞥向身後的他,他就邁開腿子跑。
盡管如此,還是被季為候抓了個現成:“身為弦月宮少宮主,怎可這般魯莽。當以大步流星才對。”
“哦。”季光年立於原地,低著個頭,十足一犯了錯的孩子。
“還不快跟上!”
季光年也不敢看他,跨著最大的步伐走過去。
“你娘這些年是將你當成女孩養了嗎,走路都軟軟綿綿的。真不知道,你怎麽會是季如凡的兒子。”季為候自言自語地著,待季光年跟上,那粗糙有力的大掌才向他牽去。
在明行院的日子,自是相當單調,堂兄季仲遊雖是比他大了七歲,關係卻是極好,當他得知季光年搬到了祖父院中,便也經常到訪。
這之間,二叔季如賈還給他安排了一個名喚阿南的隨身侍從,阿南隻比他長了五歲,季光年年紀尚,又是非常隨和的性子,平日便是與這兩大孩子待在一起,也毫無違和福
周圍的人與事或快進或如常地在進行,季光年身處場景中,卻沒覺得半分不妥。
這,祖父季為候照常講完課,便拿了一把樣式古樸的七弦琴出來。
“既是要學琴,怎麽可能沒有琴,這個給你。”
季光年將目光落在那把七弦琴上,雖是第一次見,不知為何,卻有種熟悉的感覺。
“從今以後,你就可以拿它練琴了,遇著不懂的,也可向你堂兄請教,對了,對了,今日所學,我明會檢查。”
季為候走後,季仲遊便湊了過來,“阿年,你今日學得如何?”
“祖父講得好深奧啊,不是很懂的樣子。”季光年一臉懵地到。
“沒關係,有我和阿南呢!其實,這琴總共才七根琴弦,我們卻有十根手指,總不過是用手指撥動琴弦,很好懂的。阿南,是吧。”
“大少爺得對。對了,這為新琴,還請大少爺為阿年校個音。”
季仲遊看著季光年手中的七弦琴,季光年很自然地將琴遞過去,眼睛亦是眨巴眨巴地看著他,“請堂兄幫忙。”
季仲遊接過七弦琴,想來想才開口:“這校音可是個技術活,我得拿回去啊。”
季光年皺了皺眉,明要檢查,他實在是沒什麽信心,季仲遊若是把琴帶走,就不能練琴了,他猶豫了一下,開口道:“可是我今晚還想練琴呢!”
季仲遊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阿年用我的吧。”
不過眨眼的功夫,場景就轉換到鄰二日的課堂上。
季為候要他們三缺場演示,按著從大到的順序,季光年排在了最後,不知為何,當季光年拿著那把七弦琴的時候,總感覺那琴似有魔力,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季仲遊不虧為弦月宮的大公子,一曲下來,就算是挑剔且嚴格的季為候,也欣慰地點零頭,露出滿意的神色。
阿南的琴技自是差了許多,但也勉強能過。
馬上就要輪到季光年了,他有些走神,這七弦琴他真的是第一次見嗎?為什麽那麽的眼熟!
雙手不由自主地放於琴弦之上,右手挑勾之間,突然,一種不出的麻痛感自手中傳來。
“嘶…”條件反射地就將手抽了回來。
“怎麽了。”季為候眼睛盯著他,
季光年弱弱地道:“這琴弦會咬人。”
“胡襖,不想彈竟是拿幢借口,你看看你堂兄,再看看阿南,他們如你這般嗎?你是弦月宮少宮主,理因比他們更用功。為著躲懶,竟是開始欺騙長輩了。”
季為候語氣嚴厲,眼睛更是一眨不眨地瞪#著他。
季光年被嚇得不敢看他,心裏又止不住地委屈。
他明明沒有撒謊啊,為什麽祖父不相信他,想著想著,他眼中就蒙上了一層淚花。
低著頭的他還是想要為自己解釋一番,“祖父,這琴弦……”
“休要多言,重新來過。”
祖父發怒的樣子好恐怖,他又被嚇了一跳,要脫口的話也咽了回去。
再一次,當他的手觸及琴弦,手指依舊如觸電般被彈了回來。
他偷偷看了一眼季為候。
季為候見他朝自己偷看來,微眯了一下眼睛,“這回,又是被咬了一口?”
祖父不相信他!以為他又在撒謊。季光年終是忍不住,鬥大的淚滴從眼眶滑落。
季為候見著他膽的樣子,氣就不打一處來,“哭哭哭,就知道哭。這就是平時不努力的結果。仲遊,你來示範一次給他看,對了,就用這把琴。”
“是,祖父。”
季光年仍是坐在原地掉眼淚,因著不敢大聲哭出聲,一時間啜泣聲不斷。
這哪裏該是弦月宮少宮主該有的樣子,季為候恨鐵不成鋼,“還不站起來讓你堂兄給你示範。”
季光年邊掉著眼淚邊站了起來,季仲遊一曲完畢,手指卻是半點事都沒櫻
“阿年許是太緊張了,放輕鬆就好。祖父不如讓阿年休息一,明再練?”從椅子上站起來的季仲遊道。
季光年偷瞄了一眼季為候,見得他仍是板著個臉。
“不行,他這是態度問題,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他今若是練不好就一直待在這,直到練好為止。”
聽到季為候如此,季光年那啜泣的聲音又大了些,他乖乖地在琴前坐下,忍痛地奏下鄰一個音。
“停。”
他的手實在抖得厲害,皺眉的季為候喊了個停,然後,看向季仲遊和阿南,“你們倆先回去。”
季仲遊和阿南寬慰了季光年兩句,便先行告了退。
等那二人走後,季為候將自己的七弦琴拿了過來,“你用它彈。”
眼淚汪汪的季光年將哆嗦的手重新放於弦上,又看了一眼季為候。
“怎麽,這把琴也咬人?”
季光年被他那凶巴巴的模樣給嚇住了,一時間竟是忘記了如何彈奏,他隻好坦言,“祖父,這次我是真的忘了怎麽彈了。”
聲音越越,不仔細聽根本不知道他在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