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有組織有預謀的犯罪
看著長大的,看著長大的……
他在心裡一遍遍壓下怒火,又問,「你就這麼討厭我?」
「討厭談不上,不喜歡就是了。」言如意麵無表情,能多寡淡就多寡淡。
沉寂了兩年,斷然不可能重蹈覆轍,不管江酒丞有什麼打算,這幾次交鋒意欲何為,界限劃清,兩人中間是天埑。
不曾想,江酒丞不怒反笑,錯開了步子走進了屋子。
言如意也不阻攔,跟在他身後。
房間里大多是紅木傢具,安置著現代化的電器,星月的微光投進來,男人身形影影綽綽。
她這兩年就住在這裡?她曾經的家,那年她十歲,江家的車停在大門口,十五歲的他隔著車窗玻璃,看著嬌小的女娃抹著淚珠子被保鏢牽出來。
那時候的她根本不知道去江家的目的,濕漉漉的眼望著他天真的問,「大哥哥,爸爸媽媽還會回來嗎?」
彼時的那一瞬,他只想毀了這個女孩子,她活著,可愛的江媛永遠不會再叫他一聲「哥哥」。
他早該想到她的容身之所,只是沒想到她還活著。
「有吃的嗎?」
他坐在四方小桌旁,既來之則安之的從容。
「沒有。」言如意想也沒想就拒絕,還算人道,倒了一杯水放在他跟前。
她的冷淡意料之中,這才是真正的言如意,言聽計從,乖巧木訥,不過是一副面具而已。
「我來是給你這個。」
他不再拐彎抹角,手機擺在桌上,電子郵箱里,是購物票據,贈予霍傑森的。
票據是去年,也就是說,霍傑森構不成拍戲簽了合同后,還有別的收入,更沒有漏稅的情況。
可是……
言如意看了看他,「怎麼給?」
江酒丞早有準備,微信點開二維碼,「添加,我發給你。」
不就是添加好友嗎?
言如意躊躇著,江酒丞唇邊一絲玩味,「報道,不做了?」
「做。」言如意抽出手機,掃碼,添加。
發票傳輸到手機里,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攆人,「還有事嗎?」
言下之意,沒事可以走了。
江酒丞隼目暗了幾分,就聽門外有車停下,他詫異地看向言如意,「你還真報了警?」
言如意也懵了,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厲晟弦去而又返。
可兩人一旦碰面,節外生枝,麻煩事不斷。
她率先跨出門,當下怔住了,「你們是誰?」
一輛灰黑色的麵包車堵在院子口,五個彪頭大漢扛著西瓜刀,掂著棒球棍,只穿大背心,有的頭髮五彩繽紛,有的手臂紋身布滿,生怕沒人知道他們是地痞流氓。
幾人也傻了眼,看著言如意又掃了眼她背後的江酒丞,「怎麼還有個男人?」
他們得到消息,言如意並非獨居,同居的醫生值夜班,這個點應該只有她一個人在家。
言如意想起昨天晚上尾隨的男人,看身型是這群人中的其中一個,這是一起,有預謀,有組織的犯罪。
「走!」
當機立斷,她扣著江酒丞就跑。
先進屋,鎖門,再等待救援!
她是這麼打算著,然而剛轉身,穿連帽衫的男人眼疾手快,猛然攥住了她的馬尾。
「啊!」
她吃疼痛呼,江酒丞瞳孔一緊,鐵拳破風,搗在了連帽衫男人臉上。
「礙事!」同夥見狀,西瓜刀揮下,眼見著就要砍在江酒丞肩頭。
他動作敏捷,閃身避開,就是這麼一剎那,他鬆開了言如意的手,其他兩人連拖帶拽地將言如意帶走。
江酒丞兩步追上,一腳踹過去,另一人撲過來,周旋著,對方又有兇器,眼睜睜看著言如意被塞上了賊車。
「找死!」
他冷眸充血,反手擰著歹徒的手腕,只聽「咔噠」一聲,似乎是折斷了。
「啊——」
殺豬似的慘叫聲中,歹徒手裡的西瓜刀應聲落地。
江酒丞踩著刀柄,刀身彈起,不偏不移地握在手中,須臾間,膝蓋呈90度彎曲,身姿前傾,刀刃往後扎進了另一人腹部。
見血了……
被擰斷手的歹徒嚇懵了,蹬著腿逃離,在他眼裡江酒丞如同地獄修羅。
他們拿刀嚇唬成分居多,這個男人居然來真的!
「快走,快走!」
坐上麵包車,擒著言如意的連帽衫忙不迭催促,已經顧不得同伴生死。
「嗚嗚嗚……」
言如意不是不想反抗,被三個大男人禁錮著,又被堵住了嘴,只剩下嗚咽聲。
司機一腳油門躥出老遠,後座的推拉車門還沒關,主要是言如意的腳蹬著,合不上。
「媽的,這婆娘的腿礙事,刀呢!」連帽衫焦急,胡亂摸索找大刀。
想著弄疼了言如意,她自然就乖了。
他正找,言如意狠狠地撞過去,腦門對腦門,「咚」地一聲,她只覺得頭暈眼花。
「老大,沒事吧?」
開車的司機緊張地渾身冒冷汗,車在老宅巷弄里蛇皮走位。
他還在緊張著後座的情況,不經意瞥見後視鏡里,一輛超跑車燈如流星,轉瞬逼近。
汽車的引擎生如野獸低吼,江酒丞緊握著方向盤,已經與出逃的麵包車平行,擠在狹窄的單行道上。
「砰——」
他薄唇緊抿,極快的衝擊力撞過去,生生將歹徒的車擠出馬路邊,緊貼老城區的護城牆。
鐵皮和牆面摩擦出星火,車廂里的人已經東倒西歪,言如意得以自由,緊抓著車門,混亂之際,飛身跳出。
她沒有特異功能,也沒有電影里酷炫的場景,直挺挺地摔在帕加尼的引擎蓋上,五臟六腑似乎碎裂了一般。
這死丫頭,不要命了!
江酒丞急忙踩下剎車,慣性使然,言如意像一顆冬瓜,從引擎蓋上滾了下去。
「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男人狠狠摔車門,闊步上前,拽著她手搭在自己的肩頭,將她打橫抱起。
胳膊肘有擦傷,臉上觸了灰,猶如一隻小花貓的言如意「噗嗤」笑了,露出一排皓白的牙。
虧她還笑得出來!
江酒丞扭頭看去,剩下的三名歹徒,連帶著一個司機,盤亘交錯地擠在車廂里,有的口吐白沫,有的呻吟不斷,找到的連帽衫男最慘,刀子扎在了腳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