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放棄霍傑森
警察來得比現象中還要快，逮捕了所有嫌疑人，言如意被江酒丞送進了醫院。
「沒什麼大事，天氣熱，注意消毒。」給她掛點滴的短髮醫生不是別人，正是吳大嬸的女兒，任芳菲。
調整著點滴流速，她一板一眼道，「上次我媽去新聞社鬧，希望沒給你添麻煩。」
希望沒有，已經把別人訴苦的後續堵死了，正常人打兩句哈哈就揭過，偏偏言如意回道，「我倒是希望你管管大嬸。」
吳大嬸和庄若兮的事件中，吳大嬸並非一點錯也沒有，世界上確實有一種人，我弱我有理，當天非揪著庄若兮當著圍觀群眾道歉，才會鬧到新聞報道的地步。
「言小姐，你沒事吧？」
恰時，林文雅匆忙趕來，一見言如意手臂裹著紗布，心驚不已，「真是太可怕了，光天化日，居然發生綁架案。」
江酒丞，走了？
言如意心裡莫名地有些空落落的，當時，萬幸有九爺在，一幕幕場景在腦海里揮之不散……
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林文雅坐在床邊，笑道，「九爺在警察局，那些人招了，只是說收了一筆錢，至於受誰的主使還不清楚。」
誰說她在念江酒丞了……
言如意低著頭，用左手掀開了被子，雙腳盲探著，林文雅已經蹲下去，抬起她的腳，親自給她套上小白鞋。
言如意怪不好意思的，奈何手不方便，只好接受林文雅好意，道了句謝。
「言小姐不住醫院嗎？」林文雅問。
「我不習慣住在醫院裡。」言如意登上鞋往病房外走，三年前鬼門關過了一遭，肚子上的傷口感染，整整在醫院住了一年，現在嗅著空氣中消毒水的味道都反感。
「我送你吧，晚上不安全。」
林文雅緊跟著言如意，九爺吩咐過，一定要保證她的安全，連保安團都預備好了。
言如意正想拒絕，就見身穿白大褂的厲昇弦小跑來。
「我說你……呼……」電梯佔用，他爬了三層樓，撐著膝蓋氣喘吁吁，緩了好半天才上氣不接下氣道，「招誰惹誰了，居然……有人綁架你，豬肉這麼……這麼值錢嗎？」
言如意黑臉，「他們大概是想綁你，我是無辜受牽連。」
「嘁，我可是萬人敬仰，救死扶傷的楷模，誰會綁我。走了，走了，因為你，這個月全勤獎又泡湯了！」
厲昇弦嘴上埋怨著，身體卻做出誠實的動作，攙扶著她慢慢走。
「林助理，謝謝你的好意，請轉告江先生，我會報答他的。」
聽著言如意留下的這一句，林文雅雙手置在腹間，標準的禮儀笑容，走廊的燈光閃了閃，她翹起的紅唇，恍惚間有些詭異。
——
三天過去，言如意在家躺屍，綁匪的幕後人還是沒找見。
檢討她是一個字沒寫，等到周一爬起來上班，手臂上的擦傷已經結了痂。
她一路撓著，明明快痊癒的傷疤，滲出血才滿意。
「卧槽，沒想到霍傑森居然是暴力男啊，我看他就是pua！」
剛進辦公區，議論聲像是菜市場。
人手一個手機，瀏覽的是銳利新聞頁面。
霍傑森拿著天價片酬，與新人韓諾貌似情侶，拜訪韓諾經紀人得知，霍傑森欺騙韓諾感情，韓諾一往情深，反而遭受霍傑森暴力相向。
朝夕間，流量擔當霍傑森名聲一落千丈，脫粉無數，隨之而來的是各種解約。
言如意坐在自己的位置，草草瀏覽了一遍，想起霍傑森沒個正經的輕佻模樣，不由惋惜。
「怎麼樣，是不是很生氣？」一杯美式咖啡放在她電腦前，衣芸跨坐在辦公桌一角，得意洋洋，「這是我的獨家，銳利平台幾乎崩潰，火爆了。」
「哦，恭喜。」
言如意麵無波瀾，打開了通訊錄聊天框，輸入信息:我需要水軍。
耀武揚威的衣芸看言如意埋頭只顧著聊天，重拳出擊彷彿捶在了棉花上，一點也不痛快。
她不舒坦，刻意拔高了音色，「某些人啊，實習期就快滿了，差不多該捲鋪蓋滾蛋了，省的站著茅坑不拉屎，凈會闖禍！」
不遠處傳來零碎的幾聲嬉笑嘲諷，衣芸走開，立馬有人諂媚地討經驗。
一邊是高傲如孔雀的衣芸，一邊是悶頭不吭的言如意，職場如戰場，特別是競爭激烈的崗位，幾乎沒有人情味。
——
夢帆，總裁辦。
林文雅抱著一摞文件放在桌上，江酒丞翻動著上頭下達的藝人整治通知，右下角龍飛鳳舞地簽上字。
「九爺，這些全是公關稿，我選了幾篇比較合理的，您看怎麼發。」
作為公司的頂流支柱，霍傑森這些年沒少給公司賺錢，這一塌，損失無數。
對於藝人醜聞，林文雅處理起來還是比較有經驗的。
「什麼都不用做。」江酒丞頭也不抬，火燒眉毛，穩如泰山。
「九爺是要放棄霍傑森嗎？」林文雅詫異，但是，有九爺做主，也不好固執己見去主張給霍傑森洗白。
放棄？
鋼筆在他修長的指尖打了個圈，他嘴角洋溢著淺顯的弧度。
霍傑森不算個好人，但絕對不會是惡劣人種，並且，他懂得感恩，浮躁的圈子裡很難得。
就看那丫頭，有沒有能耐扭轉乾坤了。
——
下午三點，剛結束中午休息的工薪族昏昏欲睡，言如意捧著奶茶咕嚕嚕地喝著，曬著太陽，鹹魚一條。
「滴滴。」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她打了個哈欠接起來，是老徐的怒吼，「滾我辦公室里來！」
言如意也不急，掛斷電話，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杯子里最後一顆珍珠吸起來吞進肚子，心滿意足地拖沓著步子推開主編的門。
「嘩啦——」
一沓文件砸在她身上，徐懷遠吹鬍子瞪眼，「新聞是不是你發的！」
言如意能感受到老徐喘息如牛，恨不得把她扒皮抽筋的怒火。
散落的文件，有的是照片，有的是文字，洋洋洒洒，所謂有圖有真相。
言如意認得，誠實頷首，這不就是她這幾天閑來無事撰寫的新聞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