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陸修嶼回來了?
第164章 陸修嶼回來了? -
十一月下旬,初雪之後,十二月將至,寒流席捲了整個帝都。
夜晚地上會結一層冰碴子,冰冷的月光照上來的時候,漆茫一片,有點不近人情的生冷。
顧簡步伐一直很輕,高幫的馬丁靴踩在細碎的冰上也只會發出細微的聲音。
姜南之與她並排,看著她的側面許久。
他永遠也猜不透阿墨的心思。
永遠不知道她所做的每一件事,是一時興起,還是蓄謀已久。
「有什麼話就問。」她感受到身旁的目光,驀然開口。
姜南之笑,阿墨還是這麼洞察人心。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一個拿著糖葫蘆的小女孩穿著肥得像企鵝的羽絨服從她面前跑過,兩條小短腿吃力地顛著,卻怎麼也追不上大人的步伐。
顧簡盯著那孩子看,「準備回顧家。已經在陸霆面前自報家門了,也是時候該回去看看了。」
畢竟,顧遲早就發現她了。
小女孩跑了好久,兩個羊角辮甩來甩去,最後還是沒追上家長,拿著糖葫蘆站在路口哭。
她的眉頭擰了擰。
「阿墨,不要做危險的事,需要我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那你能幫我找陸修嶼嗎?」
姜南之怔住。
她卻不以為然地笑,「謝謝你這些年的保護,你的恩情我會記得還。但現在也有人需要我保護,所以,我得去找他。」
有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男人蹲在小女孩面前,低頭說了兩句話,然後小女孩滿心歡喜地張開雙手讓他抱走自己。
顧簡丟下一句她還有事,就朝著一大一小消失的巷口走過去。
姜南之站在原地,垂在身側的手不由得縮起,握成一個拳。
「阿簡,我可以幫你找他。」
顧簡的腳步頓了頓,只是稍微回頭對他說了聲謝謝,又繼續走。
她的意思,不是真的想讓姜南之幫她找陸修嶼,她只是想告訴他,自己心裡只有一個人,時時刻刻都在挂念著。
姜南之懂她的意思。
姜南之也知道她找自己出面找沈聿琛幫忙,只不過是在懷疑他,所以才把他捲入這場洪流。
他都知道,但是他還是想要保護阿墨,甚至可以委曲求全地保護她想保護的人。
他都這樣了,為什麼阿墨還是只跟他疏離地說謝謝?
冬月本身就是涼的,涼到人的骨子裡,有些刻骨銘心的味道。
他回身往警局裡走,去見了陸霆。 -
顧簡一路跟到死胡同,只有剛才那個扎著羊角辮拿著糖葫蘆的小女孩。
她坐在青石椅上,一雙小短腿不停地晃動,嘴裡塞滿一整顆山楂,眼睛很圓,也很亮。
乍一看,她像極了一個人。
「哥哥,你要吃糖葫蘆嗎?」她口齒不清,說話的時候奶聲奶氣的。
顧簡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你爸爸媽媽呢?為什麼就一個人在這?」
小丫頭搖頭,吐出一顆山楂核,「他們不要我了,把我丟了。」
說到這兒,她杏大的圓眼裡全是淚,鼓著腮幫子又饞又難過的樣子,莫名讓人覺得好笑。
「那剛才帶你來的哥哥呢?他去哪裡了?」
「他……」
「你在找我?」
剛才那個穿著黑衣的男人出現,身形很高,但看起來很瘦,皮膚是月光般的冷白,戴著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雙幽幽的桃花眼。
顧簡心口一滯,猛地站起身。
「陸修嶼!」
是消失了近半個月的陸修嶼。
雖然戴著帽子和口罩,但他的聲音,體型,眼睛,她都能一眼認出來。
但他卻眼底沒有一絲波動,微微突起的卧蠶隱隱能看出他在笑。
笑意很淡,很疏離。
「這位先生,我想你認錯了。」他指了指身後的小丫頭,「我只是來接我妹妹回家。」
「妹妹?」她轉頭,剛才那個還哭著說自己被爸爸媽媽丟掉的小丫頭,現在正抱著糖葫蘆啃的盡興。
「我不會認錯」她上前去摘他的口罩,卻被他抬手擋了下去。
他一定是。
強烈的熟悉感,在他們肢體相觸的瞬間,她就已經篤定。
身體和眼神是不會騙人的。
莫非是又有新的人格出來了?
「陸修嶼!」她又叫了一聲。
「我不是。」他有些不耐煩,稍稍抬臂,把她推了幾步遠。
顧簡穩住身子,再次向他撲去,他幾乎沒動,手橫過她的腰,輕而易舉地把她抱起,然後重重地摔在地上。
然後抬腳,踩在她的肩膀,沒有用力,卻也讓她動彈不得。
「是個女的?」他剛才似乎摸到了,他微微彎腰看地上的人,笑的時候眼裡有著跟陸修嶼一樣蔫壞的光:「我只喜歡美女。」
「你若是想跟我搭訕,起碼得穿著弔帶短裙來,那樣,我可能會憐香惜玉一些。」
顧簡的大腦有些短路,她對自己堅信不移的想法,開始有了輕微的動搖。
他撤回腳,朝小丫頭招手,「阿滿,過來。」
小丫頭跳下青石椅,張開手讓他抱,他俯身,輕鬆抱起肉糰子一樣的小孩兒。
臨走的時候,他瞥了地上的人一眼,用腳尖碰了碰她的小腿,「快起來吧,別想著訛我。」
她咬咬牙,不死心地坐起身。
「陸修嶼,我是顧簡。」
「毛病。」
他丟下兩個字,抱著小丫頭離開。
半個月,能把一個人完全改變嗎?
顧簡坐在地上有些迷茫。
出了巷子有一輛車在等他們,他抱著阿滿坐進后駕駛坐,摘掉口罩,露出一張精緻絕倫的臉。
冷白的皮膚,有種難以靠近的清冷。
桃花眼,月牙鼻,緋紅的薄唇。是又純又欲的長相。
坐在駕駛座的人從後視鏡里看他。
「盛辭,你說幫我把陸霆那隻老狐狸搞進去的那個人叫什麼?」他摘掉帽子,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低頭看見不安分地小肉團,然後把帽子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盛辭握著方向盤的手微微收了收:「顧簡。」
他一頓,有些遲疑地眯上眼,剛才巷子里那個,是不是也叫顧簡來著?
「那個顧簡,是女的?」
盛辭嗯了一聲,一直在觀察他的神色。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她了?」
劇情開始詭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