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洛白的心都是硬的,怎麼會有愛情
第165章 洛白的心都是硬的,怎麼會有愛情-
「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她了?」
他皺起眉,用力想了一下,感覺腦袋有些疼,算了,不願意想。
「不記得。」他回答得輕描淡寫。
盛辭有些無奈地嘆一口氣。他現在也不太確定,眼前的陸修嶼,到底是主人格還是副人格。
「洛白」
「嗯?」他散漫地靠在後座上,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窗,滿臉的貴氣,看起來更像個紈絝少爺。
「你這次回來,待多久?」
他在玻璃上零零散散地彈著《月光變奏曲》的譜子,這是洛慈當年教了他許久的一首。
他的瞳孔是灰棕色的,琥珀般剔透,跟他散發出來的氣質一樣清冷。
「明天就走,他們還要抓我回去實驗呢。」
車廂里有短暫的沉默。
「盛辭,你是不是不認得我了?」他停下躍動的手指,忽然開口問前面的人。
盛辭皺眉,「我不確定你是哪個洛白。而且,我感覺是你不認識我們。你甚至都忘了顧簡。」
他歪著頭,想了一會兒。
身旁的小丫頭睡著了,他拉過毯子蓋在她身上。
「確實忘了一些人」他用指腹微微摩挲著小丫頭嬌嫩的臉蛋,目光是難得的溫柔,但說出的話,卻讓盛辭心驚肉跳。
「那就把那些我忘掉的人都殺掉吧。免得我記不起,露出破綻。」
他的語氣很淡,好像是在和他談論今晚的月亮真圓。
盛辭沒接話。
「就從那個顧簡開始,感覺她應該知道我不少秘密。」
猜不透的人,他不想去猜,他喜歡簡單粗暴地解決掉。
盛辭的神色更凝重了。
洛白骨子裡的殺戮和殘忍,他盡數知道,此刻的洛白,跟他在澳洲初識的模樣無異。
那時候的洛白壓制住所有人格,每天都是一副清冷難近的模樣,他總是用不溫不火的語調說著下一個該叫誰死。
他也只有在殺人的時候,會變得炙熱起來。
洛白的手段總是毒辣不留痕迹。
他不信任何人,就連盛辭,他都一直心存芥蒂。
但他在澳洲出事,被陸霆再一次抓去實驗室之後,他就稍稍有了變化。
遇到顧簡之後,他甚至變得有了許多人情味,依舊慣愛用手段,但是卻完全信賴顧簡。
如今,他再一次消失,這一回來,彷彿時間被撥了回去,但似乎又糾纏在現在。
「其他人格最近有出來嗎?」盛辭問。
洛白勾著嘴角笑:「托他們的福,人格又成功被封鎖了,現在是我一個人的世界。」
他記得這些年發生的所有事情,陸霆十五年前在戎海犯下的罪惡,他跟洛慈顛沛流離到海外的艱難,以及他被抓進實驗室和後來出來的那幾年,他都記得。
被王福貴追殺之後,墜入崖底,陸霆趁機把他帶回帝都,又一次把他送進實驗室,讓他險些丟了性命。
為了戲弄陸家,也為了查到殺害洛慈的兇手,他在陸家裝瘋賣傻整整兩年。
好不容易查到陸霆和十五年前的屠村案有關,他又被抓進了實驗室。
可喜可賀的是,這一次實驗竟然陰差陽錯地讓其他人格進入了休眠。
他所有的事情都記得清清楚楚,但唯獨不記得和顧簡發生過的一切。
他依稀記得那個曾經在戎海安慰過他的小女孩,叫許墨。
如今,也是十幾年未見,記憶也已經有些模糊。
記不清,就是不重要,他這樣告訴自己。
「到了」盛辭按照他的指示,把車子停在碼頭。
洛白重新戴上帽子,下車,伸了一個懶腰。
「這次,可是要好好地陪那群老狐狸玩玩了。」他倚在車門,習慣性地伸手朝盛辭討煙。
從不抽煙的盛辭口袋裡也總是會備上煙和打火機,這個習慣已經有七八年之久。
碼頭的風很涼,吹進脖子會掀起一陣寒意。
「公司的事情都差不多了吧?」
盛辭嗯了一聲,把煙遞給他:「你打算把洛氏和奧拉合併?」
他輕彈一下煙灰,嘴裡吐出一律細長的白煙:「當然,是我的東西,我當然都得拿回來。」
強勢霸道,狂狷孤傲。
這就是洛白一開始的樣子。
「那個顧簡,記得做掉。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會惹麻煩的女人,我可不想讓她來壞事。」
不知道為什麼,剛才見到她的時候,自己竟然會有些心煩意亂,下手的時候竟然還留了餘力。
他最討厭被人左右情緒。
他也最討厭讓自己案板上的魚活著溜走。
這樣一個麻煩,還是儘早解決掉最好。
盛辭皺眉,溫柔至極的側臉在月色中彷彿被鍍上一層仙氣。
洛白瞅他一眼,笑出了聲,「你想攔著我?」
他以前說過,盛辭是那種一看就不敢殺人的柔弱書生。
他說盛辭也只有在變身之後,才像個有血有肉的男人。
「百無一用是良善。」他掐滅手中的煙,丟掉煙蒂。
「洛白,你只是暫時忘了她。等你想起來,你會後悔。」
洛白忘了,但是盛辭沒忘。那顧簡,就是他心頭上的一塊肉。若是今天幫他殺了顧簡,那就等於硬生生在他心頭割下一塊肉。
這樣殘害恩人的事情,他盛辭干不出來。
「為什麼後悔?」他發問。
「因為你愛她,而且很愛很愛。」
盛辭的聲音溫溫的,像是剛沏好的清茶,香醇濃厚,清越宜人。
洛白大笑起來,笑他荒唐無稽,笑他天方夜譚。
細長的桃花眼裡滿是嘲諷:「你確定我是那種會愛別人的人?」
你是。
而且你還愛的死去活來。
盛辭靜靜地看著他笑。
「阿辭,這個世界最不值錢的可就是愛情了。你若非問我愛什麼,那我回答你,我愛殺人。」
他收了妖冶叢生的笑拍了拍盛辭的肩,「我在地獄里摸爬滾打那麼多年,你覺得我會愛上一個人嗎?」
「阿洛」他叫了一聲。
洛白收回手:「我的心都是硬的,根本就裝不進去愛情那種可笑的東西。」
他仇視這個世界,乃至仇視自己。
他一直覺得,自己活著的意義,應該就是肆意妄為地存在,然後不擇手段地報仇,最後在毫無疑問地墜入地獄。
「阿辭,希望下次回來,你已經讓那個叫顧簡的女人,從這個世界消失。」
忘掉她,不是因為不愛,是因為太愛。
不會虐的!
這次回來的,就是真正心狠手辣的病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