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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回 禦史大夫彈劾李靖 入值門下擬改衣服

  這一日,魏征因事來到皇宮見皇帝。看見寢宮門口,阿史那·杜爾正在那裏嗬斥楊政道,這一幕看在魏征的眼裏很不是滋味,見到皇帝之後交代完了公事卻不願意離開,皇上說:“你還有什麽事情嗎?”魏征說:“隋朝雖然亡了,可他畢竟與李家是親戚。皇上如此的羞辱隋朝宗室後裔,隻能讓他更加的懷念隋朝,到最後這個楊政道必然是隻有死路一條。”皇上說:“你為什麽要為隋朝皇室說話呢?”魏征說:“孔子曾經說過,以禮之有君,不如諸夏之亡也!隋朝雖然亡了,可他是華夏。臣知道皇上不崇尚華夷之辯,但也不能如此縱容夷狄羞辱華夏。”皇上一臉狐疑的望著魏征,魏征卻不為所動,繼續說:“皇上,請你也管束一下阿史那·杜爾,既然你可以把黃金家族的人視作是自己的心腹,對隋朝宗室的後人以禮相待又有什麽困難的呢?”皇上說:“你們這些來自山東的大臣,為什麽那麽在意華夷之辨呢?”


  魏征說:“西晉皇帝無道,宗室內訌不斷,以至於五胡亂華,衣冠南渡。隋文帝光複華夏社稷合四海於一,這樣的功勳不能用文字形容。他的子孫因為不懂得存百姓是多麽重要,最終亡國喪家,但也不至於任由讓胡虜侮辱。皇上如果實在沒有辦法寬恕他的話,那就請將楊政道賜死。”一聽這話,皇上怒不可遏,說:“魏征,你怎麽能說出這樣的話呢?你把朕當成了宇文化及和王世充一樣的人了嗎?”魏征說:“皇上胸懷四海,那些樓姨怎麽能跟皇上相比呢?”皇上說:“行了,這件事朕知道了,你且回去,容朕慢慢考慮。”魏征回去之後,皇上越想越覺得心裏不是滋味。在這期間,楊政道每天以淚洗麵。蕭皇後總是說:“現如今我們都是寄人籬下,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你我的生死都在人家的一念之間,雖說楊李兩家是親戚,但這樣的話,你隻要聽一聽就可以了,要是當真的話,一定會把身家性命賠進去。”


  又是一個安靜的夜晚,皇上坐在那裏陷入了沉思。在他看來,設法搓一搓楊政道的銳氣似乎無可厚非。其實種種跡象顯示,楊政道絕不是一個像司馬懿那樣極為能忍的人,在阿史那·杜爾的眼中楊政道就是一個無用的廢人。到底應不應該禮遇楊政道呢,其實在改朝換代之後,作為前朝宗室的後人,你沒有被殺掉就該謝天謝地了。讓你有一口飯吃,許你一份生計,而沒有將你打入大牢。你就應該感恩戴德,而楊政道卻有膽子感到委屈,看來自己對這位隋朝宗室的後人實在是太好了,以至於讓這小子不知道感恩。這件事情被蕭皇後的弟弟蕭瑀看在眼裏心中更不是滋味,但他一點辦法都沒有。有一次來到宮中看望自己的姐姐,在自己兄弟的麵前蕭皇後不再掩飾自己的情緒,蕭瑀說:“不好的日子總會過去的。”蕭皇後說:“你說的是對的,隻是我有生之年還是等不到這一天了。”


  蕭皇後說:“我目睹了義成公主的死,她的兒子也被斬首,她所有的財物都在李靖的默許之下被將士們瓜分掉了。”蕭瑀說:“我會盡全力照顧姐姐和隋朝的皇孫。”蕭皇後說:“我隻是這麽一說,你隻是這麽一聽,你還是應該以自己的仕途為重,要是讓我耽誤了你的前程,剩下的時光我該怎麽度過呢?”蕭瑀說:“這個李靖實在是太可惡了,要不然的話義成公主或許可以躲過一劫,她的兒子也能活下來。現在頡利可汗都能夠保全自己的家人,保有以往的尊貴和富有……”蕭皇後說:“那個李靖比皇帝更加不盡人情,不過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還能說什麽呢?”蕭瑀說:“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我一定替你出這口惡氣。”蕭皇後說:“我看還是不必了,過去的事情就該讓它過去。”


  蕭瑀說:“請姐姐放心,我在朝中做官這麽多年,起起伏伏也經曆多次了。李靖立下的不世奇功,雖然聽起來非常的風光,卻難免功高蓋主樂極生悲。記得當年史萬歲率兵擊敗了北方的胡虜,本以為可以封一個萬戶侯光宗耀祖,萬沒有想到卻落得個被判斬首、身首異處,老子說的一點錯都沒有,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伏。隻要我在趁著皇上打瞌睡的時候給他送上一個枕頭,相信李靖就命懸一線了。”蕭皇後說:“不妥,李靖要是真的因此被處死了,他手底下那麽多將士,怎麽會不感到心寒呢?要是傷了將士們的心,皇帝那就重蹈了當年隋文帝的覆轍。”蕭瑀說:“武將如果不斷立功,最終必定會尾打不掉。當今皇上之所以能夠有機會繼位,就是因為他能夠在戰場上不斷的立功,以至於再沒有可以製衡他的人,就連皇嗣也不行。”蕭皇後說:“這樣犯忌諱的話,以後千萬不要講。”


  蕭瑀說:“我在官場沉浮多年自有分寸。”蕭皇後說:“我看你未必有你自己所以為的那般清醒,若你說的是實話,你怎麽會保不住自己尚書左仆射的位置呢?”蕭瑀一聽這話就像是一根刺紮進了自己的心裏,說:“沒有保住尚書左仆射的位置,是因為我太過於剛直,不像那個封倫,處事極為圓滑。這老兒一味媚上,當年他曾經勸太上皇殺掉秦王,後來卻成為皇帝禦前的寵臣。而皇帝手底下的親信,房喬、杜如晦、長孫無忌都非常的仰慕這個老騙子。”蕭皇後說:“朝中的局勢波譎雲詭,你一定要保持克製和冷靜,凡事不要在衝動之下做決定。”蕭瑀說:“放心吧!這次我一定能夠為義成公主和她的兒子報仇。”蕭皇後說:“我的皇孫每天都受那個胡虜的氣,你怎麽就能保證可以將李靖置之死地呢?皇帝能夠包容阿史那·杜爾,也許就能夠包容李靖。”


  為了一舉扳倒李靖,蕭瑀花費了不少心思。他千方百計的尋求來自秦府舊人的支持,特別是希望長孫無忌能夠挺身而出,麵對蕭瑀的邀約,長孫無忌淡淡的說:“我如果介入了這件事,別人不說主持中宮的妹妹就不會放過我,所以我隻能在背後默許,不能自己跳下場支持你這麽做。”蕭瑀說:“我在彈劾的時候,要是沒有任何一個人下場附議,這件事就絕對不可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長孫無忌說:“也許你應該跟房先生談一談這件事,若是連他都支持,李靖就沒有生還的希望了。”蕭瑀說:“我和房喬素來不合,估計在這件事情上也很難達成共識。”長孫無忌說:“但是如果你能說服他的話,想必在後宮皇後也會支持這件事。”蕭瑀笑著說:“有這麽一個妹妹也是絕了,胳膊肘永遠朝著別人。”


  長孫無忌說:“如果房先生願意支持,你就能夠得到秦府所有人的支持。”蕭瑀說:“那個魏征一向沽名賣直,他一定會跳出來反對的。”長孫無忌一臉無奈的說:“我也很討厭那個老村夫,無奈皇上就是很喜歡他,就算是偶爾他把皇上激怒了,跑到後宮,皇後也會替他說情,要是他出來反對這件事也很難如願。”蕭瑀說:“你為什麽不可以像魏征那樣對皇上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堅決要求處死李靖。”長孫武器探口氣說:“我之所以能夠得到皇上如此高的信任,就是我不會胡亂去支持一種說法。”雖然在跟長孫無忌接觸的時候遇到了一些障礙,長孫無忌最大隻能做到保持沉默。我也實現自己的心願,蕭瑀終於拉下臉來去跟房喬接觸,房喬說:“蕭公上這樣的奏表確實與法有據,隻是多年以來,縱容將士們劃分當地的民產或者是公產已經是慣例了。蕭公上書嚴明軍紀,或許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房喬這麽說,蕭瑀便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他的支持。於是回到家中奮筆疾書幾易其稿,定稿之後又非常恭敬的用蠅頭小楷套路了一遍。手表遞到禦前之後,皇上皺緊了眉頭。這個時候長孫無忌就坐在他的麵前,說:“奏表上寫了什麽事讓皇上如此憂愁呢?”皇上把奏表放在書案之上,歎口氣說:“蕭瑀讓朕殺了李靖,他大概忘記了朕也曾經是在外征戰的武將,深知道在外統兵的難處,每月供給的糧餉隻有那麽多,每一仗打下來,有晉升機會的人也少之又少。所以真正能夠有效激勵全軍士氣的恐怕也隻有縱兵劫掠了。”長孫無忌說:“既然如此,就將奏表留中,這件事到此為止。”皇上說:“這件事還得朕親自跟蕭瑀說。”長孫無忌說:“此公在尚書左仆射的任上就很難說話,如今他是禦史大夫恐怕就更難商量了。”皇上說:“真相信隻要把道理說明白,他會想通的。”


  不久之後蕭瑀就接到了上諭,他不敢怠慢,趕緊來到了皇宮。見到皇上之後先大禮參拜。皇上笑著請他入座,入左之後蕭瑀靜靜的等候皇上開口,皇上說:“你的上書朕看過了,作為禦史大夫你非常的稱職,所以正打算獎賞你。”隨後讓人將五百匹絹送到蕭瑀的府上,這個時候蕭瑀覺得自己一下子飄了起來。皇上接著說:“如果真打算赦免李靖,在律法方麵沒有什麽問題吧!”蕭瑀說:“皇上這恐怕不妥。”皇上說:“有何不妥?”蕭瑀說:“作為皇帝,自然有赦免犯人的權力,但這樣的權力實在應該慎用,要是用的太多了,會讓刑罰再也沒有了威懾別人的本錢。”皇上說:“對於赦免犯人這件事情,朕從來都是非常謹慎的,這一次也是朕經過深思熟慮之後才決定的。”


  蕭瑀說:“臣以為縱兵劫掠這件事性質惡劣,應該嚴懲以警效尤。”皇上說:“這不是李靖一個人的問題,這個問題在軍隊當中已經存在很久了。”蕭瑀說:“正因為如此才應該嚴厲整頓,應該殺掉李靖,以威懾眾人。”皇上說:“這樣吧!一切回去,畢竟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容朕再好好想一想。”當天夜裏,長孫無忌、房喬被請到了禦前,皇上說:“好好的幫朕想一想,這件事到底應該怎麽做,朕想赦免李靖,禦史大夫卻以為不妥。”房喬說:“鯊掉一位剛剛立下大功戰將,的確可以在將士們的心中形成極大的震懾,隻不過外麵的人會怎麽議論就很難說了。縱兵劫掠這件事並非今天才有,為何獨有李靖這麽倒黴要被處死呢?”魏征說:“左仆射說的沒有錯,要是李靖真的因此被殺了,外麵的人不會覺得皇上是為了維護軍禮,而是認定這是兔死狗烹的故事再次上演。”


  長孫無忌說:“皇上,南朝的時候,北方大舉進犯,而這個時候,南朝的皇帝劉義慶竟然殺到了大將檀道濟,最終毀掉了自己的萬裏長城身死國滅,如此慘痛的教訓就擺在眼前,皇上難道真的要學劉義慶嗎?”魏征說:“皇上這樣的例子在史書當中有很多,燕昭王的兒子逼走了樂毅,結果如何呢?”這樣的話聽在皇上的耳朵裏,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忽然又說:“隋文帝殺掉史萬歲,你們也覺得是不對的嗎?”長孫無忌說:“史萬歲要是活著的話,也許隋煬帝不用親自去征遼東。要他老老實實待在洛陽,隋朝的社稷不至於亡的那麽快。”皇上陷入了沉思,魏征說:“天子在人間就是天道的象征,李靖將軍隻是做了一件多年以來將軍們都在做的事情,皇上卻要了他的命,這難道是符合人間道義的嗎?如果它違背了人道,它是不是又符合天道呢?”房喬說:“陛下重義人盡皆知,相信陛下一定能夠非常妥當的處理這件事。”


  之後皇上又召見了馬周,馬周捋著胡須說:“禦史大夫尚書請求殺掉李靖,可以有兩種解釋,一是禦史大夫本人與李靖有仇,二是越是大夫本人是一個名副其實的酷吏。”一聽這話,皇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接他的話,馬周說:“皇上覺得禦史大夫是跟李靖有仇呢?還是他本人就非常的嚴酷呢?”皇上說:“一來真沒有聽說她跟李靖之間有什麽仇恨,至於他本人尖酸刻薄是有的,要說他是一位酷力,恐怕不至於。”馬周說:“皇上不必著急下結論,可以先派人去查一查。”皇上點點頭說:“我會派人去查的,不為別的,隻希望能夠解開心中的疑惑。”馬周笑著說:“臣有兩個解決的辦法供皇上選擇,一個是殺掉李靖,隻問他的過錯,不計較他的功勞。另一個是反過來隻計算他的功勞,不計較他的過錯。”


  皇上說:“你的意思是讓朕不要追究他縱兵劫掠這件事?”馬周說:“敲打一下是可以的,但隻能私下裏說,讓李靖知道有人盯著他。在公開場合,皇上應該讚美他,嘉獎他。如果羞辱像李靖這樣的大將,來會打擊士兵們的士氣,二來也會讓番邦外國的人看大唐的笑話。”皇上說:“你說的很對。”有之後,京城派來了使者,將李靖帶回了京城。一路上一頭霧水,回到京城之後,來不及在家中暫時歇息,是直接被帶到了宮裏。見麵之後,簡單的寒暄了幾句就切入了主題,皇上把蕭瑀的奏表拿給他看,李靖把奏表看完之後,若無其事地將它放在了地上,說:“皇上打算如何處置臣呢?是斬首還是淩遲?”皇上說:“如果真真打算這麽幹的話,你覺得朕還會在這裏跟你說這麽多嗎?”李靖立刻拜謝,說:“謝皇上不殺之恩。”


  皇上說:“你本來也不該殺,所以也不用謝朕,朕之所以要把這份奏表給你看,是提醒你平時謹言慎行,因為你已經立下了不世奇功,所以今時不比往日了,如今的你樹大招風。”李靖說:“皇上我願意殺了臣,臣就已經很滿足了,至於皇上說的不是奇功,臣也不要了,就當臣根本沒有打過這麽一仗。”這已經是李靖想象當中最好的結局了,皇上說:“這件事,朕問過馬周,他給了朕兩個選擇,一個是隻問過錯不計功勞,一個是隻記功勞不問過錯。朕決定隻記你的功勞,不問你的過錯。”這個時候李靖才真正感到害怕了,額頭上不停的往出冒冷汗。皇上說:“記得史萬歲在利益下不世奇功之後,反而因為猜忌被隋文帝殺掉了。朕不要做隋文帝那樣的人,也不要讓功臣寒心。朕希望與你不辜負彼此,做一個千古君臣。”李靖千恩萬謝而去,回到家中見了夫人,心中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夫人說:“你怎麽了?我看你跟平常有點不大一樣。”李靖將自己在皇宮的遭遇說了,夫人說:“的確功勞立到你這個份兒上,想要全身而退是非常困難的。”李靖說:“當年的衛青和霍去病不都全身而退了嗎?”夫人說:“當年的衛青和霍去病與皇帝之間的關係就像是今天皇上跟長孫無忌。你要是放在漢朝,充其量就是個李廣。”李靖說:“你的意思我一定沒有辦法善終了?”夫人說:“那倒不至於,隻要你足夠謹慎又足夠幸運,最終還是可以善終的。”說到這裏,李靖忽然變得非常的難過,夫人卻又在這失落的情緒之上添了一把火,說:“漢武帝到了晚年的時候,衛家的人被屠戮殆盡。過去的繁華終於變成了灰燼,若想善終就不要想著追逐繁華。”


  馬周因為幫助皇上化解了因為李靖被彈劾而造成的難題,接下來就輪到蕭瑀陷入被動了,很快負責調查的人有所斬獲。其實這根本沒有什麽機密可言,隻是之前沒有人注意到而已。匯報材料遞到皇上的手裏,頓時他感到手裏沉甸甸的。皇上說:“這樣的材料朕真的不想看。”馬周笑著說:“皇上要是實在不想看,就把它燒了吧,正所謂不啞不聾,不做家翁。”皇上說:“還是看看吧!稀裏糊塗的總是不太好。”看完了匯報材料,皇上瞪圓了雙眼說:“原來事情並不是多麽複雜,朕忘記了蕭瑀與隋朝之間的關係。”馬周說:“你覺得這件事情也應該模糊處理,對待隋朝宗室後裔,皇上應該顯示自己的寬厚。在三代的時候,三次開國都能夠做到善待前朝宗室後裔。”皇上說:“堯舜能做到的事情大多數皇帝是做不到的,還有一節既然堯舜那麽了不起,為什麽他們家的江山社稷沒有延續很多年呢?”


  馬周說:“堯舜禪讓,當時是官天下,不是家天下。”很顯然皇上沒有了要聽下去的興致,馬周卻說:“天下不會因為皇上的仁慈而亡。”皇上說:“你還記得前秦的苻堅是怎麽死的嗎?他的寬恕在關鍵時候並沒有救他的命,反而讓他死得非常慘。”馬周說:“苻堅的死臣自然沒有忘記,隻不過他的死因成與皇上有不同的看法。苻堅之所以丟掉江山社稷,以至於連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沒有辦法保全,不是因為他待人太過於寬容,而是因為他沒有辦法認清自己的實力。當時前秦的疆域雖然遼闊,卻是剛剛完成征服,很多人還在那裏蠢蠢欲動,隻要風向一變,這些人就會揭竿而反。他的軍隊雖然數量龐大,實際上是一群烏合之眾,懂得行軍打仗的人就明白兵貴精而不貴多。不聽王猛臨終的遺言,執意要去攻打東晉。老虎失勢、群狼撕咬,誰能夠保全自己的性命呢?”自此以後,皇上對馬周愈發的信任了,這一日皇上又收到了馬周的奏書,想要革新唐朝官家的服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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