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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梓莯書院事多妖嬈 官家職房辱己求生

  小時候想要去一家私塾學習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更不要說去書院了。對方的這一番話將我撩撥的幾乎要飛起來了,激動之情已於言表。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雙手使勁的搓著,幾乎是用顫抖的聲音說:“小兄弟,你說的那座書院在什麽地方?我能去看看嗎?還有一個,我要向你請教,如果我要是想去你們那家書院學習,大概需要具備什麽條件呢?”對方說:“沒有什麽特別的條件,隻要交五張鹿皮就夠了。”一聽這話我差點跌倒在地,說:“你讓我哪裏去找五張鹿皮呢?”對方說:“不交齊五張鹿皮,說明你的誠意不夠,隻要你有足夠的誠意,就算是要金山銀山,你也是可以拿得出來的。”於是我歎口氣說:“既然如此,那就算了吧!就好比說隻要你有足夠的誠意,你就可以寫出妙筆生花的錦繡文章,可實際上真正能夠做到這一點的又有幾人呢,難道說僅有那些中舉的人才有心思做官嗎?”


  對方笑著說:“如果你真的有誠意要去我們那裏讀書,我可以借給你這五張鹿皮。”我說:“這平白無故的,你憑什麽要借五張鹿皮給我呢?”對方說:“這你就不用操心了,隻要你人在我們那裏,我就能有辦法讓你還這筆錢。”我說:“還是算了吧?今生今世不做大官,我也不感到遺憾。”對方說:“讀書最大的意義在於明理,在於知曉推動萬物運行之大道,一個人就這樣稀裏糊塗的度過一生,難道你覺得好嗎?”麵對擺在我麵前的巨大的誘餌,我終於情不自禁的一口咬了下去。與此同時麵對他,我深深的鞠了一躬。對方說:“我給你這麽大的幫助,如同你的再生父母,你應該對我行跪拜大禮。”我說:“父母給我的東西從來都是不用還的。”一聽這話,對方發出一聲冷笑說:“天下有不想讓兒孫盡孝的嗎?”一聽這話我無言以對,隻好當著店家的麵行跪拜大禮。之後對方跟店家打了一聲招呼,就將我領走了。


  出了門,一路往前走。跨過多條小溪,穿越多片樹林。不時有陽光透過樹林落到地上,這種感覺就像是夢一樣。對方的背影讓我想入非非,同時我心裏感到非常的恐懼。我能非常明顯的知道自己已經上了別人的鉤,卻沒有辦法讓自己放下對書院的那一份執著。就這樣,我一路跟著對方翻山越嶺,終於看到一個山坳裏有一座院子。從外麵來看它與別的書院沒有什麽不同,隻是隱隱的感覺到這座書院似乎陰氣比較重。但我實在也想不了那麽多,就跟著對方下了山,到了書院的門口,看到一塊巨大的匾額,上麵寫著梓莯書院四個字。門上懸掛著兩幅由桃木雕成的人物肖像,卻是兩位女士。為什麽懸掛的門上的不是尉遲恭和秦瓊呢?心中納悶之際也沒有多想,隻聽見對方拍打著門環,沒一會兒門被人打開了。開門的是一個女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披頭散發,身上穿著一身皮衣,腳上踩著一雙皮靴。臉上塗著厚厚的脂粉,目光之中透著殺氣。


  我立刻感覺到有些不妙,後麵突然有人在我的腰上踹了一腳。在我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已經一個馬趴摔到了地上。之後那個女人將一隻腳踩到了我的頭上,惡狠狠的說:“你是什麽人?膽兒怎麽這麽肥呢?也不看這是什麽地方,你都敢擅闖。”我趕緊說:“不是我有意擅闖境地,我是受人邀請才來到這裏來的。”這女人說:“受人邀請?你平時不照鏡子嗎?你覺得自己配嗎?”我說:“我的確是受人邀請才來到這裏的,她答應借給我五張鹿皮。”就在這個時候,對方終於說話了,她說:“我當時心一軟就把他帶來了,現在我已經後悔了,那就把它打出去吧!”當時也不知道我怎麽想的,趕緊說:“隻要讓我留下來,我一定好好學習,不讓二位失望。”


  聽我這麽說,她們立刻改變了主意。對方說:“既然你有這樣的覺悟,那真是再好不過了。我正式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龍波,這位是我的師姐,她叫做海笑。”然後抬起頭說:“海笑師姐,什麽時候帶他去見師父?”海笑說:“這個人來的太突然,還需要從長計議。師父他老人家何其尊貴?這麽一個來路不明的家夥,怎麽可以輕易帶他去見師父呢?”龍波說:“你覺得你該怎麽做呢?”海笑說:“先把這個人交給我,我先教導他一段時間,如果我發現他的悟性還不錯,那就將他留下來,然後找個合適的時機推薦給師父。要是不行的話,我就親手宰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她突然要雙手勒住我的脖子。沒一會兒工夫,我兩隻眼睛瞪的溜圓,舌頭伸出來,老長口水流了一地。海笑說:“看到沒有,這個人如此的惡心,要麽還是將他殺掉算了。”


  龍波說:“殺人這種事情最好還是不要做,萬一把官府招來了,說不清楚。”海笑說:“你要知道這個道理,就不該把他領到這兒來,既然他已經到了這裏,那就應該服從這裏的規矩,我們必須讓他知道他的命不值錢。”說著就將手鬆開,然後將一口唾沫唾在了我的臉上,惡狠狠的說:“你說你的命值錢嗎?”我趕緊說:“不值錢……”話音未落,她的一記耳光落在了我的臉上。這兒光如圖閃電一樣迅速,又像刀一樣銳利,刮到我臉上生疼。海笑說:“我在問你知道在這裏怎麽做人嗎?”我說:“你讓我怎麽做人,我就怎麽做人。”果然她又一次被激怒了,而瓜子像不要錢似的落在了我的臉上,我說:“你還是殺了我吧!就算是到了陰曹地府,我也會感激你的。”海笑說:“你怎麽這麽不懂事呢?這裏仍舊是大唐的地界,萬一要是把官府的人招到這裏來,能有我們的好嗎?”


  這個時候龍波說:“師姐,你要管教他,也應該找個僻靜的地方,這裏每天來來往往人很多,很容易就讓她們發現這裏有一個陌生人。”於是海笑將一個黑色的皮套套在了我的頭上,又用一根繩子叫我滾了起來。然後兩個人將我丟進了海笑的閨房之內,我仔細的打量著房間裏的陳設,隻見有其中一麵牆,上麵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看著這些刑劇,我的膽都要被嚇破了,沒一會兒海笑推門進來,她走到我身邊說:“說,你是怎麽跟師妹搭上話的,她又是怎麽帶你來的?如果少說半個字,我想你能想象到後果。”我說:“你讓我說什麽我就說什麽,絕不敢有半個字的隱瞞。”於是我就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前前後後都說了一遍。因為嫌棄我說的太過於囉嗦,海笑又在我的頭上踢了幾腳。


  終於海笑因為太過於疲倦就去休息了,而我這個時候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滋味湧上心頭,臉上像是開了染鋪,各種顏色聚集在一起。兩隻眼睛已經睜不開了,嘴裏不停的流血。想說話卻又說不出來,這個時候我又聽到了海笑打呼嚕的聲音。我在想這樣一段經曆對我而言到底意味著什麽呢?從前我隻知道我身處的是一個男尊女卑的社會,聽到的各種不平事都是女士們各種不堪的遭遇。今天為什麽我會被一群女人俘虜?又要被她們這般折辱呢?是不是我前世做了什麽錯事,今生要受這樣的報應?一邊胡思亂想,一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第二天一盆涼水冷不防的澆在了我的臉上,身上的臉傷口一沾涼水,頓時感覺到疼到痛不欲生。海笑說:“從今天開始我要正式對你進行管教,你要好好領會,好好表現,做到言行一致。如果你不能讓我滿意,我也不知道我會做出些什麽來?”


  說著她就拿著一根針來到我的跟前,說:“既然要接受我的管教,那就要留下我的記號,我先給你紮兩個耳洞。”我趕緊說:“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你不能這麽做。”她冷笑著說:“你少在這裏裝模作樣了,你以為我瞧不出來嗎?昨天你行離的時候我分明我瞧出來,你在寺院裏呆過,既然在寺院待過,想必也是剃過頭的,連頭發都剃過了,還說什麽身體發膚?”我說:“頭發剃了還可以再長出來,耳朵要是被紮出兩個窟窿,還能夠長得回去嗎?”海笑說:“能不能長得回去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娘高不高興,你以後給我記著,你的每一個舉動,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想法都要討好老娘,如果不這麽做,我保證讓你後悔。”話說到這裏,她開始磨牙。聽到她嘴巴裏蹦蹦的聲音,我感到害怕極了,同時也陷入了巨大的糾結之中。但是沒過多久,我又想明白了,事已至此,隻能由著人家擺布我了。


  從那一刻開始,凡是她要求的我就沒有不答應照辦的。即便如此,我還是會被她一次又一次的懲罰。理由是我反應的不夠快,不能在第一時間領會她的想法。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訓練之後,我不但已經徹底的拜倒在了她的腳下。甚至對她花樣百出的羞辱產生一種依賴,我也知道這種想法非常的可怕,但此時此刻已經非常明確的感覺到心中那個自己已經沒有辦法掌控了。理智被一種扭曲的心理打的稀碎,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我被海笑用一條很粗的狗鏈子拖著來到了師父的麵前。隻見那個女人三十出頭,非常威嚴的坐在那裏。因為我抬頭看了她,很快就有一隻腳踩到了我的頭上。師父說:“你想到這裏學習嗎?”一下子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可我的嘴巴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很快就說:“非常樂意接受師父的管教。”


  師父笑著說:“這話聽起來是多麽無知啊!你不知道吧!能被我管教的人非富即貴,就憑你也不撒泡尿,好好照照。”此言一出,我的心中立刻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疑團。隻見師父一揮手,立刻就有人把立在師父身後的八扇屏風轉了過來,原來有把個人被捆在了屏風上,這八個人個個儀表不俗。看這些人個個似曾相識,原因是我曾經多次翻閱過一本看相的書。師父又一揮手,她們立刻把屏風轉了過去。我趕緊說:“我真是不識抬舉,有海笑管教我,我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就在這個時候踩的我頭上的那一隻腳使勁的搓了搓,有聽見海笑說:“你竟敢直呼我的名諱,真是一點家教都沒有了。”然後又在我的臀部狠狠的踢了幾腳,師父說:“你們都要記住,大概從伏羲女媧的時代,男尊女卑的格局就已經定了下來,可這陰陽總要有個平衡……”


  就在這個時候,龍波說:“師父,此人叫做苗山幽,是我領到山裏來的,應該交給我管教。”那此時我才注意到,原來龍波之前是女扮男裝。她今日的裝扮與在場的其她人並沒有什麽不同,披頭散發,一身皮衣,腳上踩著一雙皮靴。師父說:“你怎麽敢打斷我的話呢?”龍波說:“他的五張鹿皮是我交的,他也是由我領到這裏來的,請師父將他交給我吧?”海笑說:“師父,師妹這個人如此心軟,相信她是沒有辦法將這家夥管教好的。而我就不同了,我已經讓他深刻的意識到女人是多麽尊貴,而他自己是多麽卑微,我讓他往東,他絕不敢往西,我讓他往南,他絕不敢往北。”龍波說:“師姐的實力我是認可的,隻是這個苗山幽身份卑微,實在不配由師姐親自動手管教,交給我練手正合適。”師父說:“海笑,你就將這廝還給她吧!”海笑說:“當初可是你要求我幫你管教他的,現在你居然翻臉又跟我要人。”


  龍波說:“我隻是讓師姐暫時代我管教,並不是說把他已經交給了你。”因為有師命在,龍波從海嘯的手裏接過了狗鏈子。師父說:“我平日交給你們的,你們要好好領會學習,要好好的練習,隻有這樣,你們才能夠在這一行獨領風騷。”又是一個難熬的夜晚,龍波手裏拿著一條鞭子玩命的抽打著。每次撐半個時辰我就會昏過去,然後一盤涼水將我澆醒接著挨鞭子。雖然疼的時候感覺到自己一點活下去的意誌都沒有了,可每一次的事情完了之後,你會期待下一次被打。一開始我期盼著有人能夠把我從這裏救出去,越到後麵我越害怕有人把我從這裏救出去。令我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蕭玉蓉因為長時間沒有見到我,於是四處尋找,凡是認識我的人都不知道我的下落。


  於是他把這件事情告訴了不良人趙鐵錘,他說:“你不用擔心,他一個大男人應該不會出什麽事情。”蕭玉蓉說:“現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要是出了什麽事情,我們沒有及時出現在他的跟前,那樣我們就要後悔終生了。”趙鐵錘說:“這樣吧!我會想辦法讓這件事在官府立案,然後我會帶著我的弟兄們全力偵辦此案。”又過了一段時間,他們終於從一個民間小店的老板那裏得知了我的消息。於是順著我的蹤跡一路找到了梓莯書院,但他們沒有立刻闖進去,而是暫時潛伏在周邊。聽到消息的蕭玉蓉立刻趕了過來,說:“為什麽不直接衝進去呢?”趙鐵錘說:“衙門裏的人應該率先遵守王法,我們就這麽貿然的闖進去,合適嗎?”蕭玉蓉說:“可等在這裏也不是個辦法。”趙鐵錘說:“入夜之後我會派人潛伏進去。”當天夜裏,就有人告訴他已經發現了苗山幽的蹤跡。


  聞聽此言,蕭玉蓉站起來就要走。那個人立刻攔住了蕭玉蓉的去路,然後紅著臉說:“你還是在外邊等著吧!萬一看到不該看的,大家都尷尬。”你聽這話,蕭玉蓉的臉疼,一下子就紅了。趙鐵錘帶著人衝了進去,很快他們就被裏邊的人圍住了。情急之下,趙鐵錘掏出了腰牌,說:“我們來自長安縣衙,希望你們不要打擾我辦案。”看到官府發的腰牌,立刻就有人將師父請了出來,她說:“我們常年居住在深山裏,怎麽就在長安縣犯了案?”趙鐵錘說:“你是明白人,我就算是什麽都不說,你應該知道是為什麽?”師父說:“我們梓莯書院從來都恪守枉法,你若是不說出個所以然,就別想走,我不能讓你們隨意的破壞我梓莯書院的聲譽。”趙鐵錘說:“苗山幽這個名字你們聽說過嗎?有人報案,你們將他私藏在這裏。這個人是朝廷重犯,必須帶走。”


  聽到這話,旁邊的蕭玉蓉目瞪口呆。師父沒有說話,轉身離去了。海笑趕緊說:“小師妹,你還在等什麽?還不快把你招來的禍害交出去?”於是龍波去自己的房間,有一根狗鏈子叫我拉了出來。看見我一身血,龍波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這個時候我根本不敢看蕭玉蓉的臉。此刻我又感到非常的羞愧,同時又覺得非常的興奮。之後趙鐵錘讓兩個不良人將我架走了,因為我的傷是很重,所以一路上快馬加鞭。清晨時分趕到長安城外,蕭玉蓉已經對我的傷口進行了簡單的處理,她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我選擇閉口不言。我的本意是希望將這件事情隱瞞下來,可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很快這件事就傳到了家人的耳朵裏。憑借著父親與皇上的關係,我們家也和很多人家結成了友誼。


  父親竟然托關係給我在衙門找了一份差事,這件事讓蕭玉蓉非常的失落。後來我才知道,母親對我和蕭玉蓉之間的往來感到非常的厭惡。在她看來,我跟這個女道士之間的關係一定是不幹淨的。她覺得我跟這個人之間的往來敗壞了苗家的名聲,於是她不止一次告誡我,不許再跟蕭玉蓉有任何往來。否則她就會跑到孫思邈在終南山的家,一定會罵的孫思邈祖墳冒火。母親的這番話讓我沒有了活下去的想法,但我就是這麽一個人。很多次想要離開人世,卻總是無動於衷。在家問當差的日子,真是苦透了。其實人無論做什麽都是苦的,問題是你更習慣於怎麽樣一份生活。有的人寧願的江湖廝殺,也不願意在衙門裏過一份安逸的生活。因為在衙門之中,雖然衣食無憂,但你的腰始終是直不起來的。不要說一般的蝦兵蟹將,就算是你貴為宰輔,每天侍奉在皇帝的駕前仍然像是一條狗一樣。


  父親為我在衙門謀的一份差事,主要就是統計進出的錢糧數目。我是一個一聽到數字就頭大的人,盡管如此,還是要硬著頭皮去做。數字一錯再錯,那些令人作嘔的如同狗屎一樣的人,訓斥我如同訓斥孫子一樣。人生在世有兩大不幸,不能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其一,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是其二。就在這個時候,也不知道怎麽回事,龍波出現在了長安。我們約在一個地方見麵,她二話不說就將我狠狠的打了一頓。一邊打還一邊哭,說:“那天鬧出那一出是怎麽回事?那個女道士跟你什麽關係?”我說:“那位女道士叫蕭玉蓉,我們有很好的交情,她是我同門的師姐。”龍波說:“說的好,她是你的師姐,你現在告訴我,我是你的什麽人?”不等我回話,她又在我的臉上甩了一件耳光。冷冷的說:“跪下。”之後她一腳踩在我的頭上,說:“你要給我記住了,你是我的一條狗,現在知道我是你的什麽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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