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哀山幽人前失體麵 俏龍波掌摑濟平衡
我說:“你是我的主人。”龍波得意的點點頭說:“說的不錯,我是你的主人,既然你說的這麽好,我得賞你點什麽東西,賞你什麽好呢?”不過是沉思片刻,立刻用一隻手托起我的臉,然後又狠狠的甩了兩記耳光,當時我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燙的厲害,若是此時此刻將一塊麵貼在了上麵,就能烙餅了。龍波說:“你要好好的接受我的管教,要越來越懂事,要是再有任何沒有教養的表現,我就會更加努力的管教你。”我睜大了雙眼,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他的話。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當時真是羞愧難當。趙鐵錘揮舞著橫刀,突然衝到我的麵前,當時我真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趙鐵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說:“你這個人真是不值得救,當初你也是跟我們一起上過戰場的人,怎麽就能如此輕易的被人家整成了這個樣子呢?”正在那裏生氣,突然他的後腦勺挨了人家的一悶棍。
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被五花大綁吊在了樹上。手裏的刀早已經落在了地上,上麵沾滿了塵土。龍波一臉得意的走出來,一邊搓著雙手一邊說:“這回知道老娘的厲害了吧!實話告訴你,老娘沒有別的本事,唯獨收拾你這樣的男人,簡直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如果你不服,我們可以再來一遍。”趙鐵錘說:“我當然不服,有本事我們再打一遍,要是你還能打贏我,你讓我當牛做馬都依著你。”龍波哈哈大笑,將一隻腳踩在一塊石頭上說:“就你也配給我當牛做馬,告訴你有資格給我當牛做馬的,隻是他而已。”然後走到我身邊,順手就在我的臉上甩了兩句耳光。奇怪的是我當時並沒有任何激烈的反應,趙鐵錘當時心裏想,苗山幽身上是有些功夫的,他能夠被整治如此服帖,看來這女子也絕非尋常人。雖然心裏打鼓,嘴上卻說:“如果我們能再較量一次,你說怎麽樣就怎麽樣。”
龍波說:“那真是太好了。”說著就過來給他解繩子,趙鐵錘仔細的注意著龍波的雙手。他打算選擇合適的時候偷襲龍波,然而這一切早已經被龍波盡收眼底。所以沒有等到趙鐵錘動手,龍波早已經一掌劈到了他脖子的位置。趙鐵錘倆眼一翻就昏了過去,沒過一會兒,趙鐵錘又發現自己被調到了樹上。他說:“不敢拉開架勢打,隻敢搞偷襲,你算什麽男人?”龍波說:“做男人有什麽好,我就不愛做男人,隻是人都以為做男人尊貴,而我卻覺得做女人最尊貴。聽了我的這番話,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做男人了,我成全你,隻要我手裏的刀在你的身上找一個合適的位置然後輕輕的一滑,從此以後你就再也不是男人了。怎麽樣?是不是非常的爽快?”趙鐵錘一聽這話簡直要瘋了,他說:“你可別忘了這麽做是犯法的,你也不想想在這大唐境內觸犯王法而不受懲罰的人,未之有也。”
就在龍波準備下手切掉趙鐵錘身上某個關鍵的零部件的時候,忽然耳邊嘩啦啦傳來一串聲音。一開始以為是風聲,龍波的反應卻非常的機警,丟下手裏的橫刀,馬上就溜掉了。一看見龍波落荒而逃,趙鐵錘頓時來了精神,扯著嗓子喊道:“你怎麽跑了?你怎麽這麽沒種呢?你不是不讓我繼續做男人嗎?我都已經準備好了,你怎麽就慫了呢?”龍波一路逃跑沒有回頭,不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隻剩下一縷灰塵,還在空氣中蕩漾。這個時候在樹林裏一個聲音說:“你們誰出去給二位整理整理,我一個女人這麽去見人家不妥。”我能夠聽得出來,這是蕭玉蓉的聲音,沒一會兒,一個穿著官服的不良人來到了我們麵前,但卻不是麵對著我們,而是背對著我們。
一揮手裏的配刀,趙鐵錘落在了地上的樹葉裏。然後他又背對著把一把小刀遞到了趙鐵錘的手裏之後,迅速的竄入了樹林。沒過一會兒,我們兩個一桌整齊的坐在了蕭玉蓉的麵前,她說:“對方是一個高手嗎?”趙鐵錘說:“你說的沒錯,那個家夥身長九尺、膀大腰圓,手裏的兵刃就像長在他身上一樣,耍起來虎虎生風,實在是太可怕了。”說這話的時候,他幾乎是用哀求的眼神在望著我。我說:“我們兩個都折在了他的手裏,這件事不光是我們兩個受辱,也傷了朝廷的顏麵,我們一定要報複。”蕭玉蓉說:“能怎麽報複呢?現在連人家的鬼影子都找不到。”我說:“隻要找總還是能找到的,你們還記得梓莯書院嗎?”一聽這話,趙鐵錘頓時來了興致,說:“我覺得我們應該向朝廷請求派兵剿滅這個莫名其妙的組織。”我說:“朝廷是不會輕易派兵的,點兒就算朝廷派兵就一定能夠輕而易舉的擋平梓莯書院嗎?”
趙鐵錘說:“這話從何說起呢?難道堂堂的官軍連一個小小的書院都收拾不了嗎?”我說:“按照常理來說,這當然沒有問題,但是孫子兵法曾經說過,用兵講究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於那個梓莯書院,你了解多少呢?他們由什麽人組成,配備什麽樣的兵刃,又有什麽樣的防禦器械,我要把這些都了解清楚了,打起來才有備無患。”趙鐵錘撓著頭皮說:“我就納悶了,既然你這麽聰明,為什麽會被別人拿住呢?”我說:“這普天之下大概隻有你一個人覺得我聰明。”一聽這話,趙鐵錘頓時感覺自己被侮辱了。一會手裏的拳頭從我的麵門砸了過來,幸虧我反應及時躲了過去。趙鐵錘更是惱羞成怒,蕭玉蓉說:“敵人沒有拿住,自己人先打了起來,你們說這樣能成事嗎?山幽說的沒錯,要想拿下梓莯書院,就必須足夠的了解它。”趙鐵錘說:“他這個人從來自作聰明,卻不知道自己是狗拿耗子,怎麽拿下梓莯書院人家官軍自有辦法,用得著你一個外人幫忙胡思亂想嗎?”
此言一出,我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很快趙鐵錘就把這件事情報告給了長安知縣,知縣又親自去向左侯衛大將軍尉遲敬德報告這件事。不久之後,尉遲將軍讓手底下的一位旅帥率領所部前去踩平這個窩點。對於尉遲敬德的這個決定,秦瓊很不以為然。尉遲敬德說:“當兵最怕的就是沒有仗打,現如今有機會做官的大多是士族出身,出任各地長官的很多都是宗室成員。出身寒微的,隻有投奔行伍,才有機會出人頭地。要是軍隊都不打仗,用不了多久,那些文人,一些宗室子弟,就會去各軍當將軍,你說寒門子弟還有進身的機會嗎?”秦瓊愣了好一會兒,說:“想不到你會為士兵們考慮這麽多,我以為當兵嘛!隻要不打仗,就是最大的幸運。”
尉遲敬德說:“當兵害怕打仗,就好比文人害怕上考場。可你隻要想一想如果軍人沒有仗打,如果文人沒有機會參加科考,那你就得一輩子寄人籬下。”那位旅帥在接到命令之後非常的興奮,很快就讓人找到了苗山幽、蕭玉蓉、趙鐵錘。旅帥說:“三位,若想這一次能夠順利的拿下梓莯書院,少不得要仰仗三位。苗山幽、趙鐵錘你們二人最好潛伏到梓莯書院去,對於這個鬼地方,我早有耳聞,早就想帶著兵馬踩平它,隻可惜有軍法管著,現如今上級竟然給了我們這樣的命令,真是天助我也?”趙鐵錘說:“這個梓莯書院是最混賬的一個地方,我們兩個去了,恐怕凶多吉少。要不就讓苗山幽一個人去,他已經去過一次了,對裏麵的情況比較熟悉。”蕭玉蓉趕緊說:“旅帥,苗山幽已經去過一次,可他的身上有傷,再去怕是有問題。”
旅帥不耐煩的說:“如果你們不配合我們,我就會把你們抓起來全部送給他們。”蕭玉蓉一聽這話心中不禁感歎,想不到右侯衛當中居然有這樣沒本事的旅帥,嘴上卻說:“要不這樣吧!你回去再與尉遲將軍商量一下,讓他另外派人去做這件事。”這話一出口,旅帥當時就大怒了,瞪圓了雙眼說:“我給你三分臉麵,你還越發不知道自己是誰了,你可以在我的軍中去打聽打聽,凡事在我手底下當差的人,哪個敢在我的麵前呲牙。而你不過是一個女道士,竟敢對我如此無禮,你知道嗎?再胡說八道就軍法從事。”說到這裏,他突然靈機一動,讓人將蕭玉蓉五花大綁吊在樹上,然後一臉得意的對我說:“如果你想救他,你就聽我的話,乖乖的去梓莯書院當臥底,否則你就會一輩子對不起這個女人。想想看,如果你不希望發生的事情最終發生了,你後半輩子怎麽過?”
就在我思考的瞬間,旅帥抬手就給了我一記耳光。這猝不及防的一幕,如果發生的往日,我一定會勃然大怒。但因為被管教了這麽一段時間之後,就把耳光不當一回事了。竟然拱手說:“我可以去做臥底,但我有一個條件必須有人接應我,要不然我一個人沒有辦法將情報送出來。”趙鐵錘一看自己有可能被連累,趕緊說:“苗山幽一旦進去就會被五花大綁根本沒有辦法送情報出來,他也沒有辦法去探聽情報。”一聽他這麽說,我頓時感動的要哭了。沒想到他接下來又說:“要想真正了解關於梓莯書院的情報,就得用苗山幽作為誘餌,說不定可以把那個叫龍波的人誘出來,然後將他擒獲,嚴刑拷打,我就不相信她能夠挺到最後。就算是她表現的非常堅挺,如果能夠把梓莯書院的人又出來解救龍波,那真是天助我也。”
不等趙鐵錘把話說完,旅帥就已經把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說:“這個主意太好了,就這麽辦。”於是喝令左右將我拿下,為了把戲做足了,他們放出風去,決定在三日內將我處斬。這樣的消息隻要懂得律法的人就知道,肯定經不起推敲。隻不過龍波根本沒有學過律法,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頓時像是被摘去了心肝兒一般,既然很快就從梓莯書院溜了出來,然後潛伏在關押我的地方附近。那裏早已經布滿了陷阱,所以很快龍波就被抓獲了。旅帥下令將龍波捆了起來,然後惡狠狠的說:“我就喜歡這種凶狠彪悍的女人,有的人喜歡吃淡的,而我就不一樣,非得味道濃烈才夠勁。”放出風去,三日之內我要跟他完婚。手底下一個人說:“每次都是時隔三日,對方不會從這當中發現蹊蹺嗎?”旅帥說:“發現了又如何?隻要她們不派人來,我就真的和她洞房?”
那個人說:“萬一她們要是真的派人來呢?”旅帥說:“那我更要和她洞房了,人家都來喝喜酒來了,喜事能不辦嗎?”龍波自然是氣得要死,卻也無計可施。這個時候梓莯書院師父算是著了急,可她盡管心裏著急,臉上卻非常的平靜。海笑說:“師父,師妹出了這樣的事情,我也很難過,在這種緊要的關頭,希望師父還是以大局為重,千萬不要為了一個人而把我們整個書院的人都賠進去。”師父白了她一眼說:“你是不想讓你自己被賠進去吧!”海笑說:“如果師父決意要救師妹,我一定竭盡全力支持師父。”師父說:“你說的沒錯,我應該以大局為重,絕不能因為就一個人而把所有人陪進去,我打算親自去救她,我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負起責任來。”你聽這話海笑,心中盤算起來,很顯然,師父隻是在考驗她,她說:“師父放心,我一定守好書院,等著師父凱旋歸來。”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海笑會做出這樣的答案。師父以為自己隻要這麽說海笑就會***著要自己去救龍波,眼看計策不成時又說:“不應該就是我親自去,隻是讓你守著書院,我還是不放心。不如這樣,你去救你師妹,我等待著你凱旋而歸。”海笑說:“據我所知,現在官軍已經出手了,以我一人之力如何能夠把小師妹救出來呢,我覺得還得是師父這樣的高手,才能夠勢如破竹在百萬軍中救人。”看著師徒兩個在這裏推來推去,空氣當中布滿了尷尬。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總也不見人來救龍波。旅帥說:“看來我還是過高的估計了這個龍波的價值,她已經不配做我的女人了。”於是決定將她賜給手底下的一個士兵。就在好事即將發生的一刻,突然有一片黑色的雲彩遮住了這一支軍隊駐紮的地方。
緊接著電閃雷鳴,多大的雨滴傾瀉而下。沒過一會兒工夫,腳底下盡是泥湯。士兵本打算不理會這一切,繼續去做那一件讓他感到無比興奮和快活的事情。就在這個時候,旅帥的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耳朵,說:“看來我高估你了,我這就宰了她。”就在他一轉身的功夫,龍波竟然沒有了蹤影。原來龍波對於繩子有超乎一般人的悟性,所以即使被五花大綁,她仍然有辦法逃脫。趁著大家慌亂之際,她果然奪路而逃。不僅如此,她竟然趁亂將我給救了出去。等到天氣放晴的時候,我們已經躲在了一片樹林之中。雖然此時此刻我看不到他的臉,但是我能夠清晰的聞到她身上的味道。因為跑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路,加上身上的衣服又被雨水澆過,汗水和雨水味道在她的身上集體呈現。就在我感到絕望之際,她的一隻手扯住了我的耳朵,說:“老娘救了你的命,你居然嫌棄老娘身上的味道。”
我趕緊說:“不敢不敢。”她一聽不敢兩個字,火氣更大了。耳刮子像不要錢似的砸在了我的臉上,我的臉就像是蒸熟的饅頭一樣,脹了起來。龍波說:“說你是不是錯了?”我趕緊說:“我錯了。”龍波有一隻腳踩在了我的後腦勺上說:“錯在哪裏了?”我說:“錯在沒有讓你高興,錯在讓你隻身犯險。你殺了我吧!如果我能夠死在你的手上,對我來說那是最幸運的一件事。”龍波說:“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老娘一直都是一個守規矩的人,你居然讓老娘殺人,你如果自己想死,完全可以自行了斷,何必要死了,還要給別人添麻煩呢?”我常常的歎一口氣,說:“對不起,給你添麻煩,我心裏很過意不去,隻求你狠狠的打我,這樣我才好受一些。”龍波感覺到我似乎有一些變化,說:“從今往後你就叫我阿爺吧!”我說:“我家裏已經有一個阿爺了,再叫你阿爺,容易讓我把你們兩個人搞混了。”
就在這個時候,樹林裏突然發出了一陣笑聲,原來在我們一路逃竄的過程當中,始終有人在追趕著我們。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轉身離去了,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蕭玉蓉。趙鐵錘一臉不解的說:“你這個人的想法太怪了,我看你還是死了算了,免得給先人丟人。”經曆了這件事,蕭玉蓉心灰意冷,隻身一人回到終南山。碰巧孫思邈已經從洛陽返回,看見徒弟回來了,自然滿心歡喜,沒過多一會兒孫思邈就發現蕭玉蓉的臉色不太對。掐指一算,很快就知道了緣由,說:“好徒兒!這件事還真不能怪人家。”蕭玉蓉說:“這不能怪人家龍波,我看他自己就樂在其中。”孫思邈說:“我說的人家指的就是苗山幽。”
蕭玉蓉說:“師父為什麽這樣說?”孫思邈捋著胡須點點頭說:“你有所不知,苗山幽隻是害了心疾,你想想正常人怎麽會挨打還心裏高興呢?樂在其中這四個字,就很好的說明苗山幽已經患有心疾。”蕭玉蓉一聽這話就愣住了,眼睛裏閃著淚花,說:“好端端的怎麽會患有心疾呢?”孫思邈說:“荀子曾經說過,不積跬步,不無以至千裏。不納細流,無以至江海。苗山幽之所以有今天,是因為他在生活中遇到了很多變故,從而讓他染上了心疾。”蕭玉蓉說:“在我看來作為一個男人,幾乎沒有比他還快活的,為什麽反而是他患有心疾呢?我說他在生活中遇到了什麽變故,為什麽這樣的變故我沒瞧出來呢?”孫思邈說:“這隻能說明你與他的交情其實很有限,很多事情跟你想的不一樣。”你聽這話,蕭玉蓉頓時感覺非常的失落。盡管如此,她還是第一時間返回長安,告訴我我的父母說我已經患有心疾。
這樣的消息對於他們來說簡直是五雷轟頂,就在這個時候,朝廷裏有些大臣出來為梓莯書院說話,他們聲稱這座書院其實是一個治療心疾的地方。朝中很多人去那裏診治,苗山幽去了那裏,人家免費給他診治,沒想到非但沒有落到什麽好,反而有人派兵去打他。對於這樣的說法,尉遲敬德當然是不能認可的。他風風火火來到禦前,慷慨激昂的說了一番,皇上耐心的聽著。等他說完之後,摸了摸額頭上的汗水,說:“這次你動了兵,朕不怪你,以後不要再派兵去打那裏了。”尉遲敬德說:“陛下以你的聰明睿智,應該知道那個地方不幹淨,為什麽不讓我派兵把它踩平了呢?”皇上笑著說:“水至清則無魚,人至察則無徒。你不能要求所有的人都克己複禮做聖人。”尉遲敬德說:“多幾個聖人有什麽不好呢?”皇上說:“假的聖人比真的小人危害要大百倍千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