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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議縱橫孤立吐穀渾 奔所往朝覲女王穀

  這件事在康國引起了激烈的討論,他們想不明白為什麽唐朝願意接受焉耆舉國內附,而不能夠接受康國舉國內附呢?圍繞這件事的討論不止發生在康國,在整個西域都引起了廣泛的討論,乃至於中原也有人想不明白其中的要領。戴胄來到禦前,說:“康國請求內附的時候,陛下覺得此舉可能會讓中原的百姓背上沉重的負擔,焉耆所擁有的區域和人馬都比康國要大很多,陛下為什麽不覺得這樣做會增加中原百姓的負擔呢?”皇上說:“同樣有兩個人希望得到你的幫助,其中一個人貧,一個人富。一個人弱,一個人強。你是願意幫助貧弱之人還是願意幫助富強之人?”戴胄說:“我當然願意幫助貧弱之人,因為那個富強之人其實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助?”皇上說:“此言差矣!正所謂強者多助,弱者寡助。以貧弱之人為友,你就要拿出眾多的財物去接濟它。而當你遇到危難的時候,卻沒有辦法從它那裏得到幫助。富強之人就不同了,你能幫助他,他也能幫助你,才真正能夠成就彼此。”


  戴胄說:“我們畢竟是禮儀之邦,如此考慮問題會不會太勢利了一些。”皇上笑著說:“愛卿所言極是,國與國之間交往必須先有輸贏,後有交情。”皇上沒有進一步說明,戴胄也不好進一步去問。下來之後來到了房喬的府上,房喬笑著說:“戴尚書覺得如果孔子當國,會接受康國內附嗎?”戴胄搖搖頭說:“我覺得應該不會。”房喬說:“的確如此,那麽你覺得他會接受焉耆舉國內附嗎?”戴胄毫不遲疑地說:“應該也不會。”房喬說:“我猜你是這樣想的,孔子之所以不願意接受康國內附,是因為不想增加中原百姓的負擔。這說明你考慮的仍然是利而不是義。既然把利益作為重點,如果接受焉耆內侍,所獲得的利益大於所付出的代價,這麽做不是合情合理嗎?”一聽這話戴胄目瞪口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腦袋裏嗡嗡作響。


  戴胄回到自己的官邸,很長時間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他感覺自己的腦袋裏裝滿了煮沸的水,坐在那裏目光呆滯,手腳不知道往何處安放。房喬來到禦前,皇上說了提到了戴胄的疑問,房喬說:“看來我們這些人應該經常聚一聚,我的意思是不要每次都討論那些具體的事務,也要討論到底該如何治國?”房喬說:“陛下說的極是,到底應該如何治國,臣以為這是一個永恒的話題。”於是相約在明日晌午,大家聚集在禦花園一邊飲宴一邊討論,這對於戴胄當然是一個學習的機會,他也希望把自己的想法告訴眾人。明日很快就到了,那是他準備了一番之後,大家終於來到了現場。入座之後,皇上第一個舉起了酒杯說:“諸位愛卿,治國乃是大事,大家應該經常討論以便於能夠更多的了解彼此,減少無謂的爭論。”魏征說:“關於如何治國臣已經說了很多,諸位也都已經非常的熟悉,所以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皇上笑著說:“如果魏夫子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麽,那也不要著急,可以慢慢想,以後這樣的聚會會多起來,大家都有機會暢所欲言。”魏征陷入了沉思,大家不約而同的把目光落到了房喬的身上,房喬也自知不能躲開就說:“臣以為治國有道,需要在閱讀前朝典籍當中去感悟,需要在處理實際事務時不斷的去驗證,真正的治國之道是書本寫不出來的,是文字所無法描繪的。”房喬把話說的如此的玄虛,大家一頭霧水,溫彥博說:“臣以為大道至簡,真正的治國之道是很簡單的。”房喬說:“《南華經》中有這樣的記載,一個做車輪的人一邊做車輪,一邊看見齊桓公在那裏讀書,於是忍不住問道‘敢問主公讀的是什麽書?’齊桓公說‘讀的是聖賢之書。’他說‘請問作書的聖人還在世嗎?’齊桓公說‘作書的聖人早就死了。’他說‘如此主公讀的不過是他們留下的糟粕而已。’一聽這話,齊桓公勃然大怒,說‘你若是能說出一番道理來,我可以饒你不死,若是說不出個所以然,我就讓你腦袋搬家。’他不慌不忙的說‘我是個做車輪的人,就用做車輪作為比方吧!車輪如果做的太快,造型就不是很規整,也不好用。若是車輪做的太慢,就不能夠按期交工,做車輪最好不快不慢,但這不快不慢的功夫,我沒有辦法傳給自己的兒子。所以我今年六十多了還在做車輪。’一聽這話,齊桓公把手裏的聖賢之書丟下了。”


  話音未落,耳邊響起一陣反對之聲。長孫無忌說:“如此說來讀書豈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嗎?”房喬笑著說:“若不讀書也不知道這世上曾經有過聖人。但真正的聖人之道,不是文字本身。”皇上點點頭說:“房先生所言極是,朕曾經聽說過這樣的說法,顏回過世之後,孔子知道便已經失傳,所以今天的儒生大多沒有孔子當年的見識。這就是為什麽後來法家能夠幫助秦國實現富國強兵之願,而其他六國紛紛倒在秦國的鐵蹄之下。”長孫無忌說:“漢朝立國之後,對秦朝有過很多非議,難道這些翻譯都錯了嗎?”房喬說:“請問太尉,秦朝為何二世而亡?”長孫無忌說:“關於論述秦朝滅亡原因的書籍,已經汗牛充棟了,無非因為是秦朝不法先王。”房喬說:“秦朝滅亡固然是因為人事,其實也是因為天命。如果當時扶蘇拒絕赴死,憑借蒙恬之兵,憑借長子身份,一定能夠奪回社稷。”一聽這話,在場的很多人冒出了冷汗,房喬這才知道自己已經失言了,然而為時已晚。皇上卻似乎沒有注意到這番話的問題所在,卻附和著說:“房先生所言很有道理,天下興亡不止在於人事,也在於天命。”


  魏征不能同意這樣的看法說:“如果始皇帝能夠接受儒生的建議,分封諸子,一旦天下有變,他們就會前來救援。”房喬說:“即使當初分封諸子,如果繼位的人就是秦二世胡亥,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呢?要麽就是這些藩王盡數為胡亥所殺,要麽就是這些藩王舉兵攻入鹹陽,殺死秦二世,然後秦朝宗室在鹹陽骨肉相殘。”魏征說:“未必會如此吧!呂太後過世之後,漢朝的藩王也曾經發病長安靖難,到最後宗室之間平安無事,漢朝反而迎來了文景之治。”房喬說:“漢朝之所以能夠在呂太後過世之後轉危為安,周**了很大的作用,此人手握重兵,那些藩王根本無力在長安作亂。”魏征說:“如果秦朝治理有方,何至於陳勝一個人舉兵天下就會雲集響應?”


  房喬說:“秦朝是不是誌林有方,我們可以好好的看一看漢朝是怎麽做的,雖然對秦朝有很多非議,可無論是製度還是禮儀,都延續了秦朝的做法,這說明什麽問題呢?雖然為了汲取秦朝的教訓,漢初分封了諸侯,可漢高帝又不得不鏟除異姓諸侯,到宗室藩王也威脅到了朝廷的安危,不得已出兵平叛。由此看來,分封之策未必如眾人想的那樣是安定社稷的靈丹妙藥。”魏征說:“話雖這樣說,周朝畢竟延續了800年。”房喬一臉不以為然說:“所以說周長的社稷延續了800年之久,然而周天子真正能夠主宰天下的日子並不多,大多數時候天則形同虛設,諸侯互相攻伐,整個天下一片混亂,請問在這一片混亂之中,還能算是周朝的社稷嗎?”魏征說:“既然如此為什麽秦朝以後曆代都行,分封之事呢?難道他們都錯了?”房喬說:“古往今來多數人對於治國之道不過是略知皮毛而已,真正能夠懂得治國之道的人萬中無一。”


  房喬這樣說話,讓在場的很多人心裏不高興,但又不好反駁他,隻是在房喬說話的時候,大家自覺不自覺地在那裏搖著腦袋。皇上聽得非常認真,說:“獨學而無友,則孤陋而寡聞。但凡是能夠出席這一場盛會的人都是自以為有些才幹的,而且這些才幹都得到了朝廷的認可……”現場的氣氛非常的熱烈,房喬在現場顯得有些一枝獨秀,事後他卻顯得非常的害怕。因為他心裏很清楚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人出於眾,眾必非之。回到家裏跟夫人說起了白天在禦花園發生的一切,夫人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到了你這個位置必須夾著尾巴做人,你就是不聽,你這麽一折騰,不知道又得罪了多少人。你忘了老子當年對孔子的教誨嗎?千萬不能用自己的光明去顯示別人的黑暗,否則會有無窮的災禍等著你。”房喬顯得很是悲傷。


  這種悲傷的情緒讓他感到有些絕望,對於他的兩個兒子,他的想法也非常的複雜。他並不像別人的羊,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像自己一樣位極人臣。他隻是希望兒子能夠讀書明理,能夠知道進退。安享他的老子給他積攢下來的家底,千萬不要顯示自己對現狀的不滿。相對於房喬的低調,長孫無忌則張揚太多。因為有皇上的信任,他的兒子不但娶了皇上最寵愛的公主。更讓很多人覺得不可思議的事,為了能讓自己的大舅子日子過得順心,特意破例沒有把長孫衝的輩分提高一層。盡管如此,每次長孫無忌見到兒媳都表現的非常恭敬。好在長樂公主非常有教養,從不讓自己的舅舅下不來台。長孫無忌的夫人自然也不敢在公主麵前造次,然而公主卻像是民間的媳婦一樣侍奉自己的公婆。


  當時民間很多人都在誇讚皇室家教好,而這一切自然都是皇後的功勞。這樣的流言聽到皇上的耳朵裏,自然讓皇上心曠神怡。回到後宮見到皇後,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容。皇後說:“陛下,今天是有什麽喜事嗎?”皇上說:“從古至今,百姓對皇室的女子風評並不好,可如今因為皇後教導有方,長樂公主在民間有了極好的口碑。”皇後說:“我現在反而為此有些擔心。”皇上一臉不解,皺著眉頭說:“自己的女兒過得好,為什麽你反而感到擔心呢?”皇後說:“天底下的事情大多如此,完美的不能持久,持久的不能完美。”皇上說:“這樣犯忌諱的話,千萬不要說了,要是連累了長樂公主,可不是鬧著玩的。”皇後說:“陛下說的哪裏話,長樂公主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能害她嗎?”皇上一想絕對也是,皇後說:“但願上天能夠保佑她,長命百歲多子多福。”


  這一天清晨外麵下著雨,長樂公主竟然冒著雨來到了宮裏,皇後說:“雨下的那麽大,為什麽跑到宮裏來了呢?是不是出了什麽事情?是婆婆說你了,還是父母還不懂事衝撞了你。”長樂公主說:“我在家中聽到流言,說我的叔叔元亨過世了,又說我的弟弟李囂也過世了。因為不能辨別真假,特意來到宮中求證。”皇後說:“以後遇到這種事,派個內侍來問就行了,何必自己跑來呢?萬一要是被雨淋到了,萬一得個什麽病。”說到這裏,皇後卻突然咳嗽起來,長樂公主注意到皇後臉色發白,趕緊說:“母親,你是不是生病了?”皇後說:“我沒病,就是這些日子太過於勞累了。”長樂公主說:“有什麽事情你應該吩咐給內侍們去做,何必每一件事情都要自己去做,要是真的累出病來,你讓父親怎麽辦呢?”皇後說:“你就不用為我們擔心了。”長樂公主說:“父親有氣虛之症,應該謹慎對待。”


  母女兩個正在聊著,皇上走了進來。女兒活蹦亂跳在眼前他卻沒有看到,坐在那裏閉上了雙眼,眼淚不住的往出流。一看著光景,皇後說:“難道傳聞屬實,元亨、囂真的過世了?”皇上有氣無力的說:“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張公瑾是玄武門之役的功臣,現如今已經被埋於黃土之中。如今朕的一個弟弟和兒子又沒了,上天為什麽要如此對待朕呢?”皇後說:“陛下一定要節哀順變,要是因為這件事傷及了龍體,公主一定會擔心的。”這個時候皇上才注意到長樂公主就在眼前,看到女兒自然心裏非常的歡喜,於是長出一口氣說:“你一定要和衝兒好好過日子,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用擔心。”長樂公主說:“父親,氣虛之症非同小可,千萬要節哀順變。”之後一連數日天天來宮中看望,發現皇上的情緒已經平複下來,這才作罷。


  這一天長孫無忌來到禦前,皇上說:“前些日子因為朕的關係,長樂公主天天跑宮裏探望,以至於小兩口沒有辦法團聚。這件事因朕而起,希望太尉能夠諒解。”長孫無忌趕緊說:“陛下,這是說的哪裏話,做女兒的擔心自己的父親,天經地義,作為攻堅又有什麽可說的呢?”能夠看得出來,皇上特別擔心自己的女兒受委屈,實際上哪裏有人敢給公主氣受呢?這一天晌午,大家又一次聚集在禦花園。皇上說:“有一件事情至關重要,朕不得不對大家提起。”侯君集說:“陛下是不是想要討論應對高昌和吐穀渾之策呢?”長孫無忌說:“臣以為應該想盡辦法離間高昌和吐穀渾之間的關係。”侯君集說:“這恐怕有點難,慕容伏允和鞠文泰兩個人已經穿了一條褲子,想要把這二人分開絕非易事。不過沒有關係,陛下隻要把這件事情委托給臣全權處理,臣保證一戰立威,讓西域諸國再不敢喪心病狂挑釁唐朝。”


  皇上說:“你的話聽著非常的提氣,這很好,但是治國有時候好比做買賣,應該想盡辦法降低成本,做事情不可以動不動就不計代價。”魏征說:“慕容伏允這個人兩麵三刀、反複無常,所以至少可以保證慕容伏允絕不會真心對待鞠文泰。”房喬說:“那個鞠文泰自從來過一次長安之後,便以為唐朝不堪一擊,自己可以獨霸西域,我們不妨采取一些迷惑之法,讓他更加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東西。果真如此的話,一旦有戰端發生,唐朝大軍就會像摧枯拉朽一般幾乎在清客之間,讓整個高昌國在西域消逝的無影無蹤。”皇上說:“有一個問題大家最好提前想明白,打下吐穀渾之後要如何處置吐穀渾的百姓,那些投降的勳貴們又要如何處置?”房喬陷入了沉思,忽然眼前一亮。皇上笑著說:“這也想到一個人可以破解此局。”


  於是兩個人異口同聲的說出來那個人的名字,此人就是慕容伏允的長子,是隋朝公主所生,常年在長安做人質。本來他已經被慕容伏允立為嗣君,實際上慕容伏允從來沒有想過要把自己的位置傳給這個人,他想的是有朝一日一定要找到機會將此人的嗣君位置給廢掉。隋朝還在的時候,慕容伏允就率兵屢次在邊境挑釁,目的就是想要觸怒隋朝皇帝,然後借隋朝皇帝的刀殺掉這個自己不喜歡的兒子。可這個人畢竟是隋文帝的外孫,隋煬帝的外甥。所以盡管慕容伏允屢次挑釁,心願卻不曾得償。唐朝建立之後,竟然將此人歸還給了慕容伏允。做人質的日子是不好過的,本以為回到故國。可以享受作為嗣君的榮耀,然而實際上並沒有。在自己的故國仍舊過著囚徒一般的生活。


  我雖然對佛法頗有興趣,但是我的想法始終與自己的實際行為有所相悖。最終竟然不知道為什麽就離開了南泉長老,那個時候對我來說,在長安發生的一切都已經恍如隔世,我像是一個浪人一樣行走於人群中間。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知不覺來到了一個地方。那是一個很深的穀底,裏邊隱藏著一個很大的院落。這裏的女人一個個看起來非常壯碩,但是她們又看上去眉清目秀,頗具有青山綠水之靈氣,宇宙日月之精華。我在遠處呆呆的望著,忽然腳底一軟,我跌入了一個陷阱,然後我就被裝進了羅網之中,到了傍晚時分,我被丟到了一個人的麵前。這是一位三十歲出頭的婦人,一身珠光寶氣,端坐於寶座之上,看見我她一臉不高興,她說:“這樣的貨色我不喜歡,鼻高目深,如同胡虜一般,卻沒有胡虜的壯碩和精悍。‘’我說:“的確如此,像我這樣的貨色不看在你這樣尊貴的人駕前為奴,你就拿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一聽這話,這個人似乎突然對我有了興趣。一隻手捏住了我的下巴,說:“好小子,老娘說話……”我趕緊說:“失禮了,請你饒了我吧!”她嘴裏重複著說:“饒了你……”突然他放聲大笑,這笑聲震得房梁上掉土,震得大地都在搖晃。她一把揪住了我的耳朵說:“小子,你成功了,老娘已經決定把你留下來,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一條狗,我讓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讓你往西,你不能往東,若是敢不聽我的號令,我保證讓你死的比誰都難看。”說著背過臉去,手底下的人立刻將我吊了起來,她轉過臉來說:“今天俘獲了這個玩意兒,對於咱們女王穀來說可以算是喜事一樁,我決定好好的慶賀一下。”旁邊一個手下說:“媽媽,我們該如何慶祝呢?”這婦人點點頭說:“慶祝的辦法有千萬種,我要的是最特別的那一種,要是做不到,我就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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