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依偎,是什麽意思?
剛鬆一口氣的夙承勳扭頭見成妃與夙錦兒還在,嘴角又是一拉。
見狀,李楷當即衝那四人嚷嚷:“愣著做什麽?!還不帶下去!”
幾人聞言趕緊押著人往外走。
夙睿興雙拳一捏,來到夙承勳身旁,“父皇,母妃跟錦兒……”
夙承勳斜眸,眼角血絲根根分明。
夙睿興心一緊,到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夙錦兒已被氣力掙紮,如一具屍體被人往外抬,嘴裏還在不住往外流血,可見剛才那人下手之狠。
“皇……皇兄,皇兄救我,救我……”
她淚眼婆娑地看著屋裏的夙睿興,眼睛腫成核桃。
夙睿興繃著下顎看著她,欲言又止,一絲不忍劃過後取而代之的是被欺騙的憤怒。
再將視線放到遠去的成妃的背影上時,他的臉色愈加鐵青。
他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樣,他寵了這麽些年的人,到頭卻不是他親生妹妹。
而今除夕夜,照他的計劃,一炷香後夙睿璽就該徹底淪為他的手下敗將了,他都已經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可就因為這兩個女人,他的一切都被打亂了。
母妃與人私通,妹妹被驗出不是父皇的種,父皇連他一塊懷疑,讓他來驗血。
還有什麽比這來得恥辱?
什麽寵妹狂魔,什麽將來最有機會成為儲君,全都亂了!
日後事情真相暴露,他就是個笑話!
雪姝不能說他把夙睿興的心思全看明白了,但七八成還是有的。
不過,這跟她又有什麽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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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這樣的事,宴會自然是繼續不下去的。
成妃跟夙錦兒被帶下去後夙承勳便差李楷去了長興殿。
李楷以皇上喝多了龍體不適為由讓大夥兒樂得差不多了就散去,完了不忘衝坐在女席的眾夫人笑笑,威懾之意明顯。
夫人們讓他這個笑弄得渾身冷汗。
即便不為自己,也為自己一家,她們都得把這嘴給閉牢實了。
夙睿興雖為此事深受打擊,也不得不暫時中斷對付夙睿璽的計劃。
但因為長興殿的大臣們不知道這事,所以身為皇子且晚宴策劃者的他從景萃宮出來後還是回了長興殿。
夙錦兒在被往外抬時除了向夙睿興求救外還不忘罵雪姝,口口聲聲都在說這件事是雪姝幹的。
可惜夙承勳心思不在此,隻將她的話當成是她本性的顯露,索性讓人堵住了她的嘴。
夙錦兒被奪了皇姓貶為庶民,從景萃宮一出去就會被扔到宮外。
但事情遠不止這。
她有嘴,有手有腳,出了宮有的是機會把宮裏發生的事到處說。
夙承勳自然不可能給她這個機會。
所以,出了景萃宮後,夙錦兒被帶到沒人的地方拔了舌斷了手腳筋,之後才被人像破抹布似的扔出了宮。
成妃欺君罔上敗壞皇室血脈,成妃娘家理應滿門抄斬。
但事關皇家顏麵,當然不能以真實的罪名處理成妃娘家。
具體怎麽處理,至少得等初一過了才知道。
雪姝安靜聽鶯歌說完夙錦兒的現狀,勾勾唇,隨手摘下路邊灌木一片葉子。
“你說,她現在除了恨我外還會想什麽?”
路邊的燈盞忽而搖曳,映在雪姝臉上的陰影抖了抖,那雙精致美豔的桃花眼底顯得晦澀不明。
鶯歌抿抿唇,沒說話。
雪姝停下腳步,把玩著手裏的葉子,指腹在那帶刺的邊緣輕輕摩挲,笑了。
“看我,竟有些糊塗了,她那樣的人,除了知道恨,還知道什麽?”
回頭看了眼隱藏在陰影中的鶯歌與風羽,“沒事了,暫時退下吧。”
兩人頷首遵令,眨眼間消失在夜色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涼意。
這時,恰有人從對麵來,雪姝掩去眼中冷色,對身後的白茯與珍珠招呼了聲:“走吧。”
一盞茶後,長興殿。
夙承勳與貴妃麵色不愉離開宴會,緊跟著太後跟三皇子也走了,這般異常的情況,大臣豈會無所察。
但既然皇上不願說,那自是不願他們曉得的,他們當然得裝憨。
雪姝到時,眾人還在與夙睿興來最後的舉杯暢飲,好些人口中還說著恭維夙睿興的話。
夙睿興像之前那樣含笑,隻眼底沒之前的溫度了。
雪姝對這些不感興趣,一進殿視線便鎖定了坐在位置上眯眼假寐的男人。
她的心軟和了不少,到端王妃與薑氏伍氏麵前打了聲招呼後便又出去了。
有了方才那一出,沒人敢在外麵溜達,就怕自己再看到什麽讓他們悔青腸子的事。
於是,這樣的夜晚,禦花園竟是難得安靜。
小會兒後,空氣中多了一抹清雅蓮香與清冽酒香的混合之氣,微風拂過,這股味道變得愈漸清晰。
腰被人從後麵抱住了,後背落入一具寬闊溫暖的懷抱,香氣便隨風往鼻子裏鑽。
雪姝腳下頓住,雙手抓住了放在腰間的手,微微垂首,“喝了多少?”
男人將下巴放在她肩上,聞言跟著側首,微薄的唇在她麵頰上蹭了蹭,“兩杯。”
溫暖濕潤的呼吸灑在雪姝耳根及臉上,她聽到了來自她心裏的“劈啪”一聲,猶如燃燒的炭火,火有些旺,柴禾都裂了。
“哄我呢?”她揚揚眉,在男人細滑的臉上摸了一把,結果被捉住了手。
一絲低笑從夙珝唇間溢出,如山間鍾磬的嗓音,清冷悅耳得緊。
他在那隻小手的指尖上親了親,放在腰間的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捏著雪姝的下巴讓她扭頭看他,然後說:“不哄你,不信你驗驗。”
話音方落,帶著酒香的唇便封住了雪姝的。
香氣瞬時於口中漫開,似春陽下的高山融雪。
一絲絲涼,又有一絲絲暖,從山間岩間潺潺而下,在心中小溪蕩開一層層漣漪。
香氣很快將雪姝包裹,她有些食髓知味,沉醉間抓著男人的腰封轉過了身。
氣息相融溫柔繾綣,兩人的發不知何時纏到了一起,纏綿悱惻。
一吻畢,雪姝有些喘氣,漂亮的桃花眼在暈暗的燈火下愈發明亮,眼尾處染上了一層淡淡的份,看著妖魅至極。
夙珝情不自禁在她粉色的眼尾處落下一個羽翼般的吻,目光灼灼地看著她。
“我的姝兒真好看。”
清越低沉的嗓音有些喑啞,帶著幾分情動,絲絲撩撥著雪姝心底的炭火。
精致如畫的臉在朦朧的燭火中顯得有些氤氳,眼下的那抹朱砂豔麗萬分,精致的鳳眸幽深靜默,卻又似有小火苗竄出。
平日裏清冷俊美的人,今日竟出奇得妖冶昳麗。
雪姝看得有些呆了,掌心在他臉上摩挲,忍不住失神再次將自己送到他麵前。
夙珝眸眼微眯,喉頭微滾,不待雪姝反應,隨手便將她鬥篷上的帽子罩在了她頭上,然後一把將人打橫抱起,禦風離開了亭中。
雪姝埋首於他溫暖寬闊的胸膛上,才知自己方才做了什麽,羞得耳尖都紅了。
夙珝垂眸看了看她,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弧度。
沒多會兒,二人抵達長禧宮。
夙珝直接落到雪姝寢屋前,一腳踹開了門,就這麽抱著人進去。
再聽得輕輕的一聲“砰”,門又關上了。
今晚除夕,大好日子,小果子跟馨月他們都被允在長禧宮外磕著瓜子等煙花,這小小的一聲沒驚動到他們。
夙珝徑直抱著人來到內間,隨手褪去彼此的鬥篷後將人放到了床上。
雪姝勾著他的脖子,粉色的眼角含著一抹春色,媚眼如絲地看著男人這張精致妖冶的臉,抿了抿唇,勾著他往下。
夙珝眸光一暗,什麽也沒說,低首再次吻上了那讓他意猶未盡的地方。
這一次他吻得比先前還要溫柔,就好像他覺得他一使勁就會將懷中的瓷娃娃捏碎似的。
一吻結束,雪姝竟難得沒有喘。
夙珝將她額角的發絲撥開,笑得寵溺,“舒服麽?”
雪姝脖子紅了,卻還是很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夙珝在她旁邊側臥,“嗯是什麽意思?”
含笑間,他的眼底劃過一抹琥珀色的光,之後那雙如墨的眸子便愈發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