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人性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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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查了發貼人hidden_f的注冊日期,是十年的老id了,但從來沒有發貼和回貼的記錄,隻回了我這個貼。然後我就發現我的ip被人查到了,但我用了很多辦法也沒查出這人的ip。”嚴鵬搖著腦袋說。
“這有啥關係嗎?”章程問。
“這說明,一、他知道金碟是什麽。二、他找到我的ip就等於找到我家了。”嚴鵬有些緊張地回答。
章程有些不解,“這人想幹嘛呢?”
“一億元,你說呢,要不是咱哥倆好,我都想殺人奪寶了。”
“這麽說,真有人盯上你了。”章程沒理他,籲了口氣。
“是盯上金碟了,要查到我的ip是很費力氣的,我一個普通人發個貼而已,誰會花大力氣查我,隻可能是因為金碟價值非凡。”
“你剛才說這人叫啥名?”章程象想起了什麽,問道。
“hidden_f,f是縮寫,可能叫遮麵,隱鷹,誰知道呢。”嚴鵬答道。
章程倒吸了口氣,“不,應該是family,hiddenfamily!”
“隱族?這什麽鬼名字!”
“不是鬼的名字。”章程沉默了,到一邊端起紅茶慢慢喝著。
嚴鵬忙著抹去痕跡,又是刪帖,又是注消清除。完了坐下來,伸出手指在發呆的章程眼前晃了晃,“現在怎麽辦?說不定有人要來撬我家門。”
章程白了他一眼,“怕個鳥鳥!”心想你小子還不知道哥哥現在的本事。雙手一攤,倒在沙發上,豪氣說道“今晚我就睡你這了,要是有人找你要金碟,叫他找我。”
切!嚴鵬豎起了中指。
第二天一早,給老媽打了電話,章程就被嚴鵬拉著去探望了一個地震中喪生的高中同學家。
是女班長組織的,死去的同學和章程、嚴鵬比較熟,叫李新,當年也是班上的學霸之一,還當過學習委員。高考考上了師範大學,但是家裏困難,完全交不起生活費,那時還沒有助學貸款一說,也沒有關係和資源留在縣城,就沒讀大學回老家務農了。
家庭條件比章程家還糟糕一些,是山河鎮裏一條山溝裏的娃。後來山區搞旅遊開發,他就在那山溝裏開了家農家樂,章程、嚴鵬還去吃過。這次地震,那裏也是重災區,據說背麵山垮下來,農家樂裏連他在內十幾個人都沒跑掉,全被埋了,連屍體都挖不出來。
在縣南新區的一個災民安置點,章程一夥十幾個同學擠進了一間小小的帳篷靈堂。李新大大的照片放在桌上,不知是從哪張證件上翻拍的,很模糊,隻能依稀看出當年英俊的模樣,李新當年的外號可是李德華。
一個頭發蓬亂但水靈的小女孩正咬著手指偎在爺爺身上,大而黑的眼睛看得眾人心痛。
幾個女生一看眼睛就紅了,幫女娃梳起頭,把玩具和零食給她塞到手裏。
李新出事後,遇難員工和客人家屬不斷上門要賠償。李新老婆一看事情大了,扔下李新七十歲的老父和三歲的女兒就跑了,還卷走了家裏僅有的幾萬存款,現在也不知人在哪。
說起這,李新父親隻能抹眼淚,“我一個老頭子到沒什麽,說不定哪天就走了,可娃娃怎麽辦啊!”
眾人一陣沉默,無解啊,幫一時都可以,幫一世哪有那個實力?
歎息一陣,眾人隻能留了錢出來。遇上這種事,還能上門的都是真親友了。
女班長有朋友在民政局上班,她承諾找人幫忙爭取點政策救助。嚴鵬心有不甘,提議成立一個同學基金,每年二、八月孩子上學前大家捐一筆錢出來,讓孩子念完大學。沒想到這方案得到了大家的一致響應。
一班本來感情就好,有很多同學都混得不錯,留在本地的許多是公務員或電力、煙草等待遇好的單位,混北上廣的也有不少中小款。在這個人性升華的時刻,大家無比熱血。
章程未免有些兔死狐悲,這次是李新,下次,會不會就是我?伸手摸了摸胸前的金碟。
災難是一個望遠鏡,輕易能讓你看清人生終點。原來,生活其實沉重得讓人不敢玩笑人生。
出來後大家去旁邊的一露天茶館裏喝茶,順便把基金會的事落實。
三個月後就是幼兒園開學,第一筆學費和生活費一萬五很快就籌齊了,上學的事也由在教育局工作的一個男同學一力承包。章程感覺自己幫不了更多的忙,就捐了一萬。嚴鵬捐了二千,外地的同學接到電話表示要捐款的很多,都交給女班長保管,多出的錢下次開學前再給。
這事算是有了個好的結果,籠罩在大家心上烏雲總算被人性撕開。
章程鄙視了嚴鵬一眼,這富二代也特摳了吧。結果嚴鵬儼然不懼,眼光瞥了瞥章程胸口,鼻子一歪,手上比了個一字,意思是你這個有一億的人才捐一萬,我也鄙視。
坐到中午,一輛麵包車開到帳篷小區,挨門逐戶地送盒飯。一問,是一家餐館自願送的。老板是個小眼睛胖女人,用一幅奸詐的樣子笑嘻嘻地說:“就這點能力了,每天一千份,送了一周,能堅持幾天算幾天,實在堅持不了也沒法子,這個帳篷區的災民大都是山河鎮下來的,好多家裏都死了人,多造孽。”
這老板章程認識,以前看她胖奸的樣子挺不耐的,現在卻是越看越欣賞,那就叫富態。
這事完了,章程又想自己的事來,是好是壞,沒什麽頭緒。車到山前再說吧,人之生死,自有天意,凡人哪能窺破。
人死不過球朝天,地球少了誰都會轉動,怕個鳥鳥!
不過,真要有人來找金碟,價格合適的話,換一筆錢也不錯。以章程現在的身手,他什麽都不怕,就怕不能快點給老媽掙一筆錢。
回到家裏,和老媽、趙二叔吃過飯,心情有些壓抑,既為李新,也為災民和自己。
人大多數時間活不明白,隻有麵對死亡,才會生出了敬畏之心。
洗完碗,接到歐陽的電話,美國客人把行程提前了,想抽時間去查看地震的情況,一周後就到。讓章程準備下,過幾天去成都。
這樣也好,老家的悲氛壓得人快喘不過氣了。
誰知還有好消息,老媽想同趙二叔結婚!
看著兩個老人一本正經地坐在自己麵前忐忑得象兩個小學生,章程內心不由得大喜,他有什麽同意不同意的!在這方麵,章程一慣以現代人自居。尊重是最基本原則,尊重別人的選擇是很重要的一項。老媽和趙二叔還是很般配,雙方早就彼此欣賞,守了禮教多年,不敢越雷池半步。現在,地震象是一股春風,終於老樹發芽,開了新花。
當章程戲耍地問道兩人關係到了哪一步時,老媽竟然象少女一樣羞紅了臉,一想又不對,劈頭就給了章程一記,“程娃子,你敢戲耍媽!”完了又嬌羞地擰了趙二叔一把,“不許笑!”
兩個老人決定先領證,等大家都安定下來,明年中旬再辦酒。章程沒意見,總算了一件大事,感覺身上壓力都輕了。老媽也該有個安定幸福的晚年!
看著兩個老人高興地討論買這買那,章程突然有些羨慕,找個借口溜了出去。
一年內,整個汶川震區興起了結婚潮和生育潮。這點,大概也是川人自我療傷的一種本領吧。
三天後,章程再次告別老媽和趙二叔,去成都“工作”了。
老媽一再追問喬綾的情況,章程幹脆以“她已婚!”把老媽搪塞過去。失望之餘,老媽又問起了蘇梅的情況,“那個端莊姑娘是哪裏的人啊?”
蘇梅嘛,這個,章程還真不清楚,相識尚短吧。
這次提前去成都,有影鶴道長的迷團要解,還有就是……章程拿出那把小刀,刀上還有幾點幹透的血跡,章程一直沒弄掉,是那外星人的。
給歐陽打電話說了這事,誰知得來全不費功夫。
歐陽老媽正是川大以前的生物係主任,手下有博士生就在生物實驗室。
忙催他快去,這血跡可是個寶啊,很可能非常珍貴!
一想也是,估計菲國那邊瞞不了多久,這刀上的血跡說不定值一大筆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