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石破天驚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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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成都，先在一環附近找了家連鎖旅店住下，離歐陽單位也近。然後給歐陽聯係好了，下午就來接他去。謝過歐陽一起吃午飯的邀請，章程還有事要去做。
找了家較大的中行，把手上的菲幣兌換了。幾捆菲幣才兌換了四萬多塊錢，看來那何塞也不怎麽有錢。走到牛王廟吃了那巨好吃的脆紹麵，讓滿嘴塞滿回憶，這才慢慢悠悠朝川大走去。
川大還是那樣的川大，茂密、古重，戀人成雙，梧桐成行。隻是多了些現代的建築，章程不是很喜歡。那時也幻想著能攜子之手，與子同行。可囊中羞澀，徒喚奈何啊，滿滿的羨慕嫉妒恨壓得章程直接自卑了。
找了個椅子出出神。
世事真奇妙，不經不知道。還以為自己沒膽回母校呢，結果，身懷一億的我回來了。
歐陽來電話問在哪，一聽章程就在川大直接趕了過來，把他帶到實驗室的樓下。來接他們是個矮個眼鏡，姓鮑名鳴，正是歐陽老媽帶出來的博士生。
鮑鳴從刀上刮了點血痂，走進實驗室，過了一會出來說：“你們開什麽玩笑，哪裏是什麽大猩猩的血，就是人血，隻是有一點奇怪。”
歐陽、章程忙問為什麽。
“奇怪在，他的血色素很低，嚴重貧血，估計活不了多久。”
“沒其它不同嗎？”歐陽問。
“沒什麽不同了，你們想知道什麽？”
這答案太簡單了，兩人互看了一眼，眼中都是疑問。
“實說吧，這是我師兄一個案子裏疑犯的血，這個疑犯身體素質非常好，跑得也快，所以沒抓到。你看看還有什麽和普通人不同的。”歐陽換了套說辭，章程的身份也變成了警察，章程隻好陪著假笑。
“那必須要基因檢測了，起碼要一周，要做嗎？”
歐陽和章程一喜，一起點頭，“要！”
出了川大，歐陽很納悶，“難道我們遇到的不是外星人，而是身體素質巨好的普通人？”
“普通人，能跳幾米高嗎？”章程喃喃地答道，自己也有些動搖，疑慮更多了，莫非就是個地球人？
“你不是也能跳幾米高嗎？”
章程一時語塞，心想這能一樣嗎，我可是被外星人改造過的。
這事先放著吧，看看基因有啥不同再說。
叫歐陽給影鶴道長通了個電話，結果影鶴道長叫章程今天就去青城山。
“師父還沒這麽急著見過誰呢？”歐陽收了手機，怪聲怪氣地冒出一句。
章程本來還想和蘇梅、喬綾聚聚，如此隻好等回來了。不知為何，章程見到蘇梅就開心，見到喬綾就快樂，這苗頭好象有些不對，先不多想了，又去退房什麽的，然後坐著歐陽的車去了青城山。
影鶴道長那麽急著想見自己，為啥呢？章程百思不解。
影鶴道長主持的道觀叫鶴鳴觀，在青城後山最裏，在普通人眼中，隻是個小道觀，但在武術界和道家心目中，非同一般，是中國西部最牛的存在。
近年前來抽簽算命，看病拿藥的人絡繹不絕，生意非常好，收入趕上一般上市企業了。歐陽能拜入影鶴門下，全靠他外公與影鶴道長有舊。
到了山門，歐陽熟門熟路帶著章程就往裏而去，果然有許多豪車停在外麵。
沿著古色古香的建築一路拾階而上，粗大的漆柱畫梁莊嚴神秘，整體很完善。看得出，這次地震對道觀影響不大。
進到最裏最高的一間大殿，有一尊太上老君的銅像。右手持扇，左手托著個銅盤，象似章程頸上掛著的金碟，隻是中間是實心，刻著八卦圖案。
章程驚訝了一下，如果中間是空心的話，真的很象。
一個道童出來帶兩人進到廂房，又走了一段風雨廊，眼前豁然開朗一座孤峰突兀聳立在十幾米外，兩條兒臂粗的鐵鏈上下牽著把大殿與對麵孤峰上的小殿連接。
這就是路嗎？常人一看下麵幾十米深的崖底腿都得軟，影鶴果然是高人啊，住得都有些出塵的感覺。
到了鐵鏈邊，道童卻攔住了歐陽，“師祖吩咐過了，歐陽師叔就不必進去了。”歐陽隻好對章程做了個喝酒的姿勢，悻悻離開。
章程抓著鐵鏈進了小殿，隻見二、三十平米的小殿一整麵向著群山的門都敞開著，眼界極寬，頓時有淩雲之感。兩旁靠牆有一些櫃子，影鶴道長正坐在蒲團上微笑著等他。
招呼章程坐下，影鶴給章程泡了杯據說是限量版的凍頂鐵觀音。喝著香茗，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章程閑聊。
喝了小會，終於談到了正事。
“你知道我剛看到你的感覺嗎？”影鶴緩緩開口問章程。
章程把茶杯一放，坐正道：“我想，我看到道長的感覺和道長看到我的感覺一樣吧。”
“哦，說說，看到我是什麽感覺？”影鶴驚喜地看向章程。
“道長的皮膚和我一樣，我不知道怎麽形容。”
“那就叫童顏，你看我今年多少歲？”影鶴問道。
章程往小了估，“道長恐怕有八十多了吧。”
“嗬嗬嗬！”影鶴開心地笑了，“人們都這麽看我，我那些徒弟都不知道我有多大，但我願意告訴你。”
“為什麽隻告訴我呢？”章程有些不解。
“你和一個小孩子談長壽，他沒有感覺，他隻想快快長大。遇到一個同修為的人太罕見了，我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到的，而我是修煉了一個甲子的時間才做到。”
一頓，影鶴石破天驚說：“我今年應該一百一十七、八吧。”
章程大吃一驚，那蘇梅不過三十左右啊，影鶴道長怎麽會這麽老？
仿佛看透章程所想，影鶴有些自嘲道：“當年為了道觀重立，我也沾了些塵緣，所以有了呈呈（蘇梅的小名）。沒想到反多了許多牽掛，到是我當年沒有想到的。”
章程不好多問，接著道：“那道長看我是怎樣的呢？”
影鶴悠悠喝了口茶，開口道：“我看你還要多一點，但你要先回答我一個問題。”
章程點點頭：“道長盡管問，我能回答的知無不言。”
“聽呈呈講，你的輕功或者叫速度比我還快，你是怎麽練成的？”
終於來了，章程撓了撓頭。
“有些不好回答，但我不想對道長說謊。有些事我現在還不能說，隻能說……就象一個人在路上撿了一大筆錢，從此變得很富有，如果要問他為什麽這麽有錢，他除非說謊，否則很難回答。我從小沒有練過，隻是有幸遇到了奇遇吧！也許不算是幸運。”想了許久，章程隻能這麽說了。
“哦，不是通過修煉或是丹藥來的？”影鶴道長有些吃驚。
“不是！”
“那我就不多問了，如果有一天你可以告訴我，就滿足我的好奇心吧！”影鶴道長到不糾結於此。
“這是自然，多謝道長理解。”章程雙手一恭。
“我還從你身上看到了一層金光，這是煉氣後期才會有的體兆。”影鶴道長平靜地看向章程。
什麽？我身上有金光！“那我怎麽看不到呢？”章程吃了一驚。
“人怎麽能看到自己的金光，開了天眼的人隻能看見別人的。”影鶴道長嗬嗬笑道。
“那哪些人能看到我身上的金光呢？”章程又問。
“隻有進入煉氣期，開了天眼的人才能看到，華夏不過幾十人吧，都算是得道的高人了。”
這麽說，我也算是得道高人了？章程不由得暗喜了一把。
影鶴又問：“你認為我們練武的目的是什麽？”
“強身健體，打敗敵人。”
影鶴微笑著搖頭，“不對，那些隻是手段或是副產品，練武的終極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長生！”
這話好震撼，細細一想，好象又是這麽個理。
看章程確實不明白，影鶴很耐心地給章程普及了道家武學的情況，這一講就是七、八個小時，聽得章程津津有味，忘了時間，待到天色漸暗，影鶴才收了話頭。
看見章程意猶未盡，影鶴開心地站起來“今晚就住觀裏的客房吧，明早再來如何？”
章程一怔，連忙答應，再一看，影鶴道長已經飄然不知去向。
影鶴道長怎麽對自己這麽看重呢？
晚上吃過飯，道童把章程領到一間懸空的客房。進屋一看，一個碩大的窗戶正對著幽藍的夜空，想不到一個道觀的客房居然會有如此風景，真令人心曠神怡。
今天影鶴道長講了很多不為人知的道家武學，章程得好好消化一番。
練武是為了長生？
按影鶴所言的分類，象歐陽、黃坤、駱雲飛這樣的所謂武林高手不過是煉體階段而已。影鶴在三十年前進到練氣期，現在是練氣初期，開了天眼。練氣期後麵是金剛期，可以刀槍不入。再往後是出竅期，人可在天上飛翔。再往後就是大乘期，就是傳說中的長生不老。
按影鶴所說，古人中的項羽就是金剛期，列子修到了出竅期，隻有老子修到了大乘期。這可就玄妙了，傳說中的人物誰能知道得那麽清楚？不過照這個分類，自己起碼也是練氣中期，壽命可達一百多歲，這與那個外星女人所說到是不遠。影鶴的師父就是練氣中期，活了一百五十多歲，而他們這一派的祖師爺活了三百多歲，至少是金剛期。
影鶴一門，也是曆史久遠。祖師爺最早是南宋末年從中原避難到川西，是個武術奇才，自己修練到了練氣期，後來又到金剛期。明初，弟子多了才正式開宗立派，自稱無極門，到影鶴這才是第四代掌門。後來因為反清，又建了個道觀掩人耳目，本質上是武學門派，隻是不多在世間活動。
黃坤之所以去拿了個全國散打冠軍，是影鶴特許的。黃坤性子孤傲，在體院混得很艱難，沒辦法，隻好讓他出去拿個冠軍回來，這才在學校裏站穩。
駱雲飛是影鶴當年雲遊貴州時撿的一個孤兒，摸到了練氣的門檻，但資質有限，難成大器，就在成都開了間武館。由於為人精明圓滑，生意還好，前來拜師學藝的基本煉體武功都由他來傳授。道觀裏的小道士大多是他的學生，到觀裏來幫忙，就算是實習了，有工資可拿。
觀裏主要的道醫都是各地雲遊來的客座。名義上的主持是影鶴的師侄，黃坤的舅舅沈均平，是個真的道士。
練武修道真的可以長生不老？以章程的學識，明顯有點內存不夠。
不管真假，修煉真可能是無止境。練氣期到金剛期是個漫長的過程，除了打座，吸納天地靈氣還要丹藥輔助，整個事，也太不真實了吧。所謂靈氣，其實就是氧氣、負氧離子特別濃的地方，就象現在，章程對著將睡的森林，頭腦卻格外清醒。
又怎樣能到金剛期呢？影鶴自己不也過練氣初期。
按影鶴的分類，金剛期可以刀槍不入，壽命達三百歲以上，這有點令人激動。可自己連到練氣期都是拜那個外星女人所賜，金剛期，太遙遠了。
不過一想到自己也可以活到一百多歲，章程又無比興奮。一夜翻來覆去，很晚才睡著，又掏出那金碟摩挲一會，這東西是好是壞也是個迷啊。